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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好奇害死猫

夕阳西下,黄昏时分众人才回到黑水寨,慷慨激昂的鼓声欢迎着英雄们的归来,人潮人涌,郝雨凡被大家簇拥着进了寨门,却没有在寨门口停下,而是穿过一片田地去了后山。之前的那条灵蛇说是聊得太久,魂体又刚刚成型,招呼了郝雨凡一声后便进入了“沉睡”状态,这一路上又没见到祝柯,只能安安静静地跟随着大部队前行。然而郝雨凡自己也没注意到,他之所以一直赖着不走完全是因为他在跟自己较劲,至于道个别哪有他嘴上说得那么重要。灵蛇说得再多,他马失前蹄在林子里出了点事故也就算了,现在居然有人敢在他全副武装的时候打他的主意,这一点但凡有点血性的都不可能一走了之,只不过私底下还是给自己留了个台阶下,那就是见祝柯。

转个角就能见到的后山,有着不少开凿在岩壁上的山洞,还有一个大的天然洞穴,所以你很难直观的判断出整个建筑群的大小,但是郝雨凡能。通过和灵蛇的对话,他强大如金丹期的神识早就把那些由光点凝聚成的暗卡,洞穴结构看得清清楚楚。只不过按照灵蛇的说法能将自己开膛破肚的黑水寨人,也没见着有什么独特的依持,这一点让他有点怀疑是不是灵蛇为了某种目的在诓骗自己。

周围的建筑不同于之前的木质吊脚楼,而是用片石堆叠而成,包括屋顶,这么大的落差让郝雨凡觉得前后两个村落有可能是通过侵袭强行合并到一起的,毕竟建筑的风格与当地的地理文化环境息息相关,不可能在这么近的距离里产生这么大的变化。加上之前的村民没有跟来,最多也就跟到了农田的位置,说明后面的这段路程有着较为严格的区域或者等级划分。

由于地理环境的因素在早期产生了不同的文化倒也说得过去,可那条官道怎么说也上百年的历史了,还如此分明的强调着自己的文化,那就说明要么是信仰不同,要么就是在本质上存在着不同差异,而这两点之中郝雨凡更倾向于后者,但同是九黎人本质上又能不同到哪里去呢?

九黎,定然不会是之前祝柯用几句话就概括完的那么简单。黑水寨人对那颗未找到的内丹的那种希翼,不是装出来的,而一颗内丹会因为没有经脉回路在一两天的时间里化为灰烬,又或是因其散发出的灵气被其他兽类吞食,但要么因为修行不足经受不住灵力的不稳炸裂而死,要么因为无法形成完整的回路,灵力在几天之后完全消失,像之前赤蛇大蟒那样能产生异变的少之又少。而这上面的任何一种的结果都是没有实用价值,那也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那就是如灵蛇所说的九黎人可以“取丹炼宝”。以郝雨凡的阅历他自然是没有听说过,从空空道人的手抄本(因为空空道人嗜睡,更多的内容是在他清醒时写在手抄本上)里知道的炼宝,更看中的是材质的本身,而内丹只不过是灵气内敛的效果罢了,又怎么可以用来炼宝呢?

郝雨凡一边想着一边跟随着队伍去马棚里卸了马匹,让专人过来收取物资,然后就见着莫青青笑靥如花的迎了上来给自己带路。而这时经过了一番深思的郝雨凡早已不敢掉以轻心,毕竟倘若真的有人可以使用内丹里的灵力的话,那说明他们至少有与金丹期一战的实力,法术的高低他很难揣测,但他只有一个人而对方的丹宝究竟有多少更是让人难以估量。

自己昨晚的小试身手按理说应该足够引起寨子里的重视才对,可这一路上一个通译也没有,让郝雨凡不禁觉得直接动手的可能性很大,没见过打架还叫翻译的,所以面对越来越靠近似深渊巨兽般的山洞郝雨凡犹豫了起来。至于后来再遇到类似的事情他转身就走,事实证明好奇心的确会害死猫。

穿过一片下行的坡道,地上的溪流几经汇合流入到地下湖泊之中,两个人行走在一侧相约着进入到岩壁上的一处夹缝里,羊肠小道上的一旁,钟乳石经过石壁上火把的映射显得晶莹剔透,只不过越是走到后面越是觉得有森森寒气,而路上几处人工开凿出的石室又预示着他们要去的地方并非黑水寨的主室。

寒气对郝雨凡的影响不大,莫青青练过武自然也扛得住,但是等他两人经过一处时,那种泾渭分明的感觉,让莫青青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郝雨凡心里立刻咯噔了一下,暖和得如此得不自然!是结界吗?郝雨凡所知道的结界无非有两种,一种是通过晶石布置,一种是通过经法吟咏,相传佛家创造结界,道家创造阵法,修佛成佛成神,修道成仙成侠,当然在修真界里还会时常出现鬼怪妖魔这样的衍生物,我们暂且不表,眼下黑水寨能够大范围布置结界就已经说明了它的不俗。

郝雨凡觉得死亡的气息离自己越来越近,周围的静谧无时无刻不是在提醒着自己赶紧回头,但是随后一声银铃般的叫声把他从沉思中拉了回来,静谧不在反而是一片嘈杂,原来这一会儿功夫他已经通过了结界区。

“少侠,你来啦。”祝柯赶紧迎了上去,为他引荐众人。偌大的天然洞穴灯火通明,两排食案成一字排开,上面放了不少的美味佳肴,除开一两个空位外,众人看上去已经入席等候多时了。见郝雨凡出现在厅门,一个个站起身来,向郝雨凡施礼问候。

以下对话,由祝柯翻译过来,不再赘述。

“这位是我们黑水寨的大当家,厉尘厉寨主,这一位是我们的二当家山鬼,这位是三当家尤振海……这位是莫为名莫先生……”花了半天功夫,总算是把在场的诸位给介绍完了,郝雨凡一一见过之后,暗地里却在想这些人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偷偷的问了问祝柯为什么之前没有见着她人,祝柯说她要筹备宴席,莫先生考虑到郝雨凡来自外地,特地叫她准备几个中州的菜肴免得不和口味,因为焚天区域不出修士再加上口音的关系,理所当然的把他当做中州人士处理了。

郝雨凡有些摸不着头脑,按之前的架势应该直接动手才是啊,怎么还攀谈上了呢,难道说是自己多虑了,这一群善良淳朴的村民只不过是想为自己饯行?

殊不知这几位当家的也是头一回遇上结丹期修士,只道比那些妖兽厉害许多,可到底有多厉害谁心里也没个底,又不想让到手的鸭子飞了,这才不惜成本将郝雨凡引到这密窟之内,又摆上鸿门宴,为的就是要一探虚实。

酒过三巡,几个人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特别是那莫先生果真是口若悬河,不管聊什么都能扯到郝雨凡的身上,完了还要大肆赞扬一番,中途又找了个机会对郝雨凡说道。

“久闻仙法玄妙,却又无缘得见,今日有幸见着郝少侠,可否赏脸让众人开开眼界。”云云。其他人也都附和着。

闻此,郝雨凡计上心来,毕竟与其被动的在这里虚与委蛇,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打上一架,于是说道。

“莫先生抬爱了,郝某的那点微末道行实在是上不了台面,更何况昨晚在林子里为了莫小姐的安危,郝某人拼尽全力这才挡下那妖兽的致命一击,虽看似无碍,经脉却是受了重创,不修养个半把个月难有起色,所以术法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莫青青看在眼里将信将疑,那莫先生眼珠一转立刻露出担忧之色,一边千恩万谢,一边叫上禁婆上前给郝雨凡诊断一番。郝雨凡要的就是这效果,他将灵力与内息混在一起,伸出手来让禁婆查看,而这一看果真如他所言,体内经脉似经过重创,灵力萎靡不说,更是有一种暴虐的气息行走于经脉之间。众人听后关切之心更胜,只不过当郝雨凡说到自己不如早点回房休息时,厉当家就有些不悦了,说道。

“少侠且慢,听莫青青说你这几日便要远行,这宴席本就是为你饯行的,还请多用一些,莫要辜负了我们的一番心意。”其他人也跟着打圆场,相遇就是缘分,再见又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云云。

“盛情难却”郝雨凡只得起身称是,重新坐下后,心里对眼前的情形有了大致了解,料想众人是摸不清自己的底细,才摆下鸿门宴。可是经过自己这么一说,他们不动手的也该动手了,只是当他再看向身边的祝柯时眼里不住地有些失望。

几个人相互交换了下眼色,有的更是用着当地的语言交谈起来,如果郝雨凡说的是真的,现在无疑是动手的最佳时机,如果是假的那也说明郝雨凡已经识破了众人的计谋,继续装下去也没什么用,更何况天女散也用了,神仙倒也喝了,甚至郝雨凡身上穿的这套衣衫也是提前用毒药浸泡好了的,和熏香混在一起便是一种被称作千秋醉的迷药,可等了半天貌似也就几碗黄汤起了点作用。可他们哪知,从入席的那一刻起,郝雨凡鼻翼微微翕动就早已将那股异香阻挡在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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