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又到法兰西
一件黑暗而血腥的事情,被取了个如此美好的名字,果然是很爱尔兰,到处充满了文艺气息。
凯尔特人(不是美国职业篮球队,更不是英国足球俱乐部;而是一个古老民族,西欧最古老的土著居民;在古罗马时期与日耳曼人、斯拉夫人一起被古罗马人并称为蛮族)对音乐的热爱从此一脉传承,而爱尔兰民族跌宕起伏的历史又不断为爱尔兰音乐添加灵感。这个时候,爱尔兰竖琴家精湛的演奏技巧已经享誉欧洲大陆。他们举办的竖琴大赛一时成为欧洲爱乐人心目中的盛典。
不过爱尔兰的竖琴演奏虽然很出名,但约瑟夫还是最喜欢中国式的竖琴:箜篌。乡音难觅,惟有思念,远及天边。在异国他乡的街头,在一座古色古香、充满诗情画意的田园式都市漫步。约瑟夫突然无比怀念回不去的时光。
横跨利费伊河的桥梁,把都柏林南北两岸连成一体。坐落在河南岸的都柏林堡,是城中最著名的古建筑群——号称中世纪都柏林的“城中之城”,也是约瑟夫爱尔兰之行所参观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地方。英格兰约翰王下令建造的都柏林城堡,原本是用以盛放国王的金银珠宝。而今,金银珠宝据说已不知去向了,而城堡却老而弥坚的耸立着。
都柏林城堡的主要功能是作为州级的接待及总督的官邸,这也是英国对爱尔兰进行统治的权力机构——爱尔兰总督府所在地,装修华贵考究的圣帕特里克厅(宴会厅)、大会客厅、王座厅等厅堂一度是英王驻爱尔兰总督的主要活动场所。
看着这座四周是高高的围墙的城堡式建筑,长方形的布局,四角由四座培堡组成。面对着正门处的吊桥,约瑟夫没有想着进去,而是转身离开。这些骨子里傲慢无比的英国绅士和贵族并不讨人喜欢。上初中英文的时候英文老师说这些英国人都很绅士,现在才发现所谓的绅士只是一副面具,接触久了就会发现那种世界头号强国公民的傲慢和无礼。之前来的时候已经在这里参加过小型欢迎晚宴,这里是英国在爱尔兰的统治象征,或许未来也会成为爱尔兰国家独立的象征。
在爱尔兰逗留几天后,一行人又回到奥匈帝国海军的那艘重巡洋舰上,驶出了都柏林湾,看着身后逐渐消失的那座原名贝尔亚萨克莱斯(意为“围栏渡口镇”)的城市,众人突然有点怀念。毕竟接下来在海上要呆的时间太多了,无聊的日子难以打发,幸好船上又新增了一堆爱尔兰的威士忌,据说这里的威士忌本质上不输于苏格兰的芝华士和尊尼获加,约瑟夫不管不问,直接买了好多箱带上军舰。事实上,尝起来真不错,够劲。约瑟夫这次倒是全部装的真的酒,而不是像之前在法兰西到英吉利或者从苏格兰到爱尔兰时候的那样,把什么装军火的箱子也伪装成装载葡萄酒、威士忌的箱子,混入其中(然后趁机交给运输船或者潜艇,再转到一些抵抗份子手里)。
不过随行的英国军官看到这群丑态百出的奥匈帝国海军官兵,直翻白眼。虽然大家都爱威士忌,不过也没见过这么猴急的。战舰上带这么多酒,指挥塔里都塞了几箱烈酒,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要用军舰走私名酒呢。然后英国海军官员最终根据这一系列情报给奥匈帝国海军的战斗力给了个五星好评:“战五渣”,别看这些人兴致勃勃地组建特别舰队,实际上就是一个欧洲版的“北洋水师”。早知道就该大开绿灯,同意奥国海军隐晦的“请求”,让什么维克斯、阿姆斯特朗公司给他们多造几艘主力战舰,反正这群酒鬼也不会打仗。英国船厂给它们造几艘船也不怕,到时都是给地中海舰队刷战绩的菜,还可以让船厂赚取更多的利润,一举多得。只是,哎,真是太可惜了,英国人想到。
当然,奥匈帝国的众人不介意这群同行怎么看他们,就算被“酒柜走私舰队”也无所谓,反正头都身先士卒地搜罗美酒呢。
告别“友善”护航的英国舰队后,奥国军舰直接南下,航海的日子久了也无聊。每天都是威士忌和葡萄酒,昏昏沉沉几天后,约瑟夫终于到了一个休息点,法国的波尔多,从地图上看,这是有点绕圈子。不过约瑟夫执意如此,还让随行的海军部测绘人员以及水文、气象专家做好各种记录与分析。
维克多·雨果说:“这是一所奇特的城市,原始的,也许还是独特的,把凡尔赛和安特卫普两个城市融合在一起,您就得到了波尔多。”
波尔多地区旅游资源丰富,有许多风景优美保存完好的中世纪城堡。这些古堡大现在大多都变成了酒庄,波尔多因此也被称为世界葡萄酒中心。
来到波尔多,这里的干邑白葡萄酒不可错过。1855年,世界万国博览会在巴黎举行。当时的法国皇帝拿破仑三世命令波尔多葡萄酒商会将波尔多产区的葡萄酒进行等级评定,以标定葡萄酒的质量和价格。在这次评定中,吕萨吕斯酒堡、拉菲酒庄、拉图堡酒庄、玛歌和奥比昂(红颜容)酒庄名列一级或者超一级酒庄。而随着这张波尔多葡萄酒等级表流传至今,波尔多左岸五大顶级酒庄也由此闻名世界。
约瑟夫之前在巴黎和凡尔赛以及伦敦的时候,和一些法国名流以及罗斯柴尔德家族有过短暂的交流,甚至还和其中的一些银行家、企业家有过合作。其中就有罗斯柴尔德家族,来到波尔多,也免不了去来这里的拉菲罗斯柴尔德集团下的拉菲古堡参观。然后,再以优惠的价格购买了一堆品质上佳的干红葡萄酒,对于葡萄酒王国中的“皇后”,岂能错过。至于另外的四大酒庄,约瑟夫也没错过,其中的拉图堡特别让约瑟夫感兴趣。
好奇的不仅仅是它的历史,还有那其中的分分合合以及英法之间的相爱相杀。
拉图堡是以一个位于吉伦河口的堡垒为名的城堡,这个由英国人在15世纪盖的堡垒,当初是为防止海盗而建的。由于地处战略要冲,中世纪以来即成为征战要地。英法百年战争时,此地就是两军必争之地。
在16世纪拉图堡就已开垦为葡萄园,1670年法国路易十四的一位私人秘书戴·夏凡尼买下了本堡。1677年因婚姻关系,本园移到戴·克劳塞家族手中。到1695年,玛丽·特丽丝·克劳塞嫁给购买拉菲堡的西谷家族杰克公爵之子亚历山大公爵,将拉图堡作为嫁妆,于是拉图堡成为西谷家族的产业。
随着西谷家族的中落,“葡萄酒王子”尼古拉逝世后,拉图堡和拉菲堡由大女儿及其儿子亚历山大伯爵继承。后来伯爵再将本园交给3位妻妹,拉图堡正式和拉菲堡分家。此后,本园分由3家所有。几经转手,这1/4的股份在1841年以150万法郎落入伯梦家族手中。伯梦家族也是当年拥有本园股份的三大家族之—,于是至此拥有了多数的股权。
为避免重蹈西谷家族的覆辙,伯梦家族依法成立了一个法人,拉图堡不至于因继承而被瓜分,也使得拉图堡100多年来能在三大家族——Cortivron、弗乐及最大股的伯梦的掌握中维持全貌。
如果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那么至多算是一个家族产业衰落到转让给他人的普通故事,夹杂着因为婚姻关系、继承问题而导致的股权变动的案例。真正精彩的在后面,不过,目前还没发生而已。
1963年,伯梦及郭帝伏龙为了不愿每年将巨额红利分给68位股东,便将拉图堡79%的股份卖给英国的波森与哈维两个集团,金额为270万美元。消息传来,举国为之哗然,不少法国人视其为卖国行径。26年后的1989年3月,已成为哈维集团东主的里昂联合集团以近2亿美元的天价把在英国波森集团手中的股份购回。1993年6月,法国百货业巨子春天百货公司的老板皮诺又以较低的7.2亿法郎购下拉图堡的主控权。
好吧,英法两个真是相爱相杀。百年战争、七年战争、拿破仑战争,双方打得你死我活,在欧洲、北美、印度、埃及争来争去,誓要分个高下(当然,从最后结果来看,法国人的失利占多数)。入侵中国、对抗德国、两次世界大战等时候,又时常抱团一致。不仅在政治、军事上相爱相杀,就连视若珍宝的“明星产业”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