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将近一天的赶路,柳咏他们也都乏了,所以就径直行进了“送春楼”。曦水也没有第一时间去见郡主。
翌日,也就是冬月初二,整个一年中的第一场雪,或许因为迟缓,又或许是初次,今天的雪比往年的格外的大。
天地整个一笼统。白茫茫一片。
曦水早晨起来的时候,雪已经不在下了,但是驻足在大地上,房檐上,树枝上,墙顶上的雪已经非常厚了,约有小一尺。人脚踩上去,就像踩在蓬松的云里一般。
因为要招待客人,所以前院子的雪,已经有下人在打扫了,扫过雪的地面,还有丝丝条条的些许白雪。远远望去,就像是在勾勒着什么。后院的雪,曦水让下人留着,浑然天成的景,曦水不想破坏掉。
前院,一个下人和另一个下人在窃窃私语着,
“昨天,我听说从中山国来了一位美若仙女的公主,可惜啊,我昨天没出去,没瞧上。”
“哈哈,我可是瞧上了。”
“怎么,长得是不是像仙女一样。”
“仙女在严严实实的马车里,我怎么会瞧得上。不过,看样子,好像是参加腊八的皇庭宴的,一行人浩浩荡荡住进别院了。”
“莫不是曲阜那一帮子?”
“正是,师太公好像也来了。”
两个人的窃窃私语刚好被曦水听到了,曦水一听到“师太公”,全身都使出恭敬之色。毕后,匆匆忙忙的回屋去了。
晌午时分,曦水就只带了一个仆从就去了别院,想拜访一下师太公,顺便讨教律谱。
寒梅院。
曦水行至前刚想递上拜贴,这时,门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女子,盘头蒙纱。虽看不见具体面貌,但是仅从轮廓和夹杂着的花香,就敢断定,肯定是极为漂亮的。
公主也看到了曦水,看着曦水好像再问“是谁?”
“啊,在下曦水,拜见公主,今日前来是想见尊师一面,讨教几个问题...不知,尊师可在否?”
公主打量些许,良久才回话,
“师父在里面,公子请。”
“哦,多谢公主了。”
曦水刚走进院子,满鼻的香,满眼得梅,席卷而来。
曦水看到了师太公在梅林亭中抚琴,就回过头来看了公主一眼。
“今天初雪,而且狠,所以梅花都绽放饱满,驰香满园,师父高兴,就梅中寻乐。”
“师太公性情高云,乐哉。”
“这边请。”
“请。”
“师父,有位公子找您。”公主引着曦水,走到梅林亭里对师太公说道。
“哦?”音毕,“哪位公子?”
这时,曦水上前行礼说道,
“在下曦水,大师面前不敢称公子,师承雪国云中子。”
“哦?长渊老弟。”
“正是家师名讳。”
“你师父近来可好?”太公关心着问到。
曦水沉默着避过太公的眼光去,起身走向亭口,望着寒梅上的白雪,眼眶微微泛红。师太公不明其意,微微起身,将似要发问。
“不满太公,师父...他,前月歿了。”曦水转身行礼答道。
“歿了?”太公听到极速坐了下去,“怎么会?长渊他...贤侄不必伤心。”
“太公。”
“叫我师伯吧。”
“师伯,师父临走前留我一份残曲,侄儿愚昧,不得通,今日前来想请师伯一解。”
“哦?哪首曲子?”
“回师伯,是《连云》。”
一听到这首曲子名,师太公和旁边的公主都神情一凝。还好师太公不愧活的长久,瞬间就恢复了过来,问到,
“贤侄拿来看看。”
曦水从袖子里拿出那已经很枯黄的几片残纸,扉页和录都已经看不清楚了,还好后面重要内容都在,一清二楚。
“师父...”旁边的公主对着师太公说道,不过被师太公阻拦了下去下面的话。
曦水看到这异常的气氛,场面,虽想发问何,但是又担心冒犯了什么。
师太公仔仔细细的看着《连云》好几遍,心花怒放,大笑出来。
毕后,对曦水说道,
“让贤侄见笑了,老夫今日见到族里几百年都未寻到的下篇,故而发笑。”
曦水没有说话,就只是笑了笑。
“也罢,就告诉告诉贤侄这秘”顿了一会儿后,又说到,“几百年前,族林还在南方凤凰池居住,当年族里有一位四君之一火君的炎帝,一把洞箫驰走江湖,箫名‘书音’。这是玄女送给先祖的定情信物,随同还有一部律谱,就是《连云》。”
听到这里,曦水心中惊起千重浪,裂开万里沙。因为“书音”正是他的洞箫啊,会不会太巧了点儿。
太公继续说道,“天神知道了,人神相恋,触犯天条,八十一颗锥心稜,下贬人间,历十世方可回天。先祖当时也被九重穿心雷劈,但是因为先祖是火灵,受伤也没有玄女重,刑后,替玄女接了余下的五十四颗锥心冰稜,火寒相交,再加上穿心雷对身体踏出的刺激伤痕,不久后,就去了。临时,就留下《连云》上篇,下篇和‘书音’都没有留下来。”
曦水听到这些“故事”,不知为何,仿佛身临其境,又发生过一般。总之,这些“故事”不仅让曦水共鸣,还让曦水感到...熟悉,对,没错,就是深深的熟悉。
良久,所有人都慢慢的从“故事”中回到现实中来,师太公笑说道,
“贤侄,老夫借你观上篇,这下篇能不能给老夫瞧瞧。”
“应该的,不过师伯可要指点侄儿迷津之处。”
“好,好,好。”
师太公一下子说出了三个“好”字,足以说明师太公的高兴之情了。
曦水在师太公的盛劝之下,暂且住在这里,命人回去通报了声。
今天是腊月初二,距离皇庭宴还有六天。
中午吃饭的时候,师太公厚禄招待曦水。亭里人坐席之上,太公喜悦之荣从未消减,大兴之余,还抚琴一曲《广陵散》。
琴音脱俗,雅思,音回三耳而不减,绕梁百转而不消,穿过竹帘,行走于白雪红花之上,流辗在劲枝节杆之围。
一曲过后,音静,人静,雪静,花静,天静,地静。
一切都是安静的,万物不存,百灵不见。仿佛鸿蒙初开,天地刚分。
良久,过后。
曦水才从曲中现出,脸上仍流流连忘返之色,
“美哉,师伯一曲,天地遂安,万物即静,妙哉。”
“呵呵!”太公抚白须乐。
这时,坐在旁边的公主说道,
“公子,师父一曲《广陵散》已二十年从未出现了,今天借着公子的光,让予也沾染了福份。”
“公主,言重了,在下还有多谢公主牵线太公。”曦水立马合手说道。
“嗯”,公主回礼。
“呵呵”,太公望着眼前让来让去的两小人,不知发出着何意的笑,遂说道,
“依老夫看,你们都不要推推拖拖的,一杯水酒,也当做相识之好...哈哈。”
两人都看了太公一眼,然后回过眼来,相视。
“这样也好,公主,请。”曦水端起身前酒杯,高举道。
“公子也请。”公主回答道。
一席过后,师太公或许是多悦之后的劳累,又或许是作怪似的说话,就休息去了。临了,让公主先教习曦水《连云》上篇。
《连云》共分上下两篇,上篇是火灵修士修习的,下篇是水灵修士修习的。因为公主和师家族人都是火灵修士,所以“火篇”是正好的。按理来说,给曦水教的应该是“水篇”,但是,因为公主只修习过“火篇”,而且对刚到来的“水篇”一概不懂。所以,曦水就休息了“火篇”。
说来也奇怪,曦水修习起“火篇”来,应心得手,在公主的细心下,一一讲解给曦水。曦水学习起来很快,就像,就像以前学过一般。
就连公主都不相信,但是,事实就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