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步稳健而从容，但是眨眼间已经闪身到混混们的身后，钢管扬上空中，发出雄浑的呼呼声，再挥下来的时候，两个混混捂着后脑勺，斜斜往地上歪倒。
顾亦久看清来人的脸，是司郢川。
他很快又放倒两个人，把姜妲压在身下的机车服男子还没来得及爬起身，被司郢川一手提拎起来，握着钢管的手扬起又落下，每一次沉闷的痛击，都是一种宣泄。
看到机车服男子脸色发青，司郢川这才停下喘气，他手上一松，机车服男子像一张被子，软塌塌趴到地上，司郢川一脚踩在他的脸上，钢管一头抵住了男子的背：“手机拿出来，有没有拍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机车服男子邪狞地笑了笑：“你自己找啊！”
司郢川的钢管移到男子的脊椎上，用地戳了戳，咬牙道：“信不信这一棒挥下去，能让你下半辈子，脑袋以下的部位都动弹不得。”
两个人还在磋商，姜妲陡然惊叫一声：“小心！”
一个黑影从身后扑向司郢川，他的脖子被坚韧的条状物紧紧勒住，整个身体被猛地向后拖，钢管掉落到地。
穿机车服的男子得到喘息的机会，他从地上爬起来，却站不起身，只是跪在地上，对着满地灰尘狂呕，灰尘被他喷出的气息惊扰，四下飞扬，他呕出的透明液体中带着血丝。
终于缓过来，他捡起地上的钢管，支在地上站起身，走到司郢川面前，司郢川被勒住脖子，满脸涨得通红，太阳穴两侧青筋暴起，依旧在奋力挣扎。
男子吸了戏鼻子，又朝地上猛唾一口：“我C你妈。”话音刚落，钢管重重落在司郢川的腿上，嗵地一声司郢川的半边膝盖砸到地上，他勉力支撑身体，傲然半跪着。
“你刚刚不是很跩吗？”机车服男朝司郢川的腹部飞出一腿。
姜妲要冲上去，却在间隙恍惚瞧见司郢川对她微微摇了摇头，她看到他眼神里的狡黠。
高中时司郢川经常打架，一半是因为自己的性格树敌过多，一半是因为姜妲。
姜妲从没有受过欺负，一半是因为姜涵天女儿的身份，一半是因为司郢川的守护。
姜妲目睹过很多场斗殴，唯独有一次司郢川占了下风，就在她即将失控要冲上去帮司郢川的时候，她也看到了司郢川这个眼神的暗示，后来司郢川绝地反击，痛击了对方一顿，事后他戏称这是因为他赢腻了，想输着玩一玩，还叮嘱姜妲：“以后不论情况多么糟，只要你在场，就不要冲出来。”
“为什么？”姜妲问他。
“因为你在啊，输了多没面子。”他笑起来，澄澈的眸子像河流在阳光下闪着波光。
其实他是担心对方把矛头转回姜妲身上，他要保护姜妲。
又一下。机车服男脚上的力道比刚才更狠，司郢川单膝支地的腿微微颤抖。姜妲的眼泪抑制不住冒出来。
机车服男停止了踹的动作，他举起钢管，银光在黑暗中晃动，伴随着呼呼声，最后落到司郢川背上，发出闷响。
姜妲失声惨呼：“不要！”
司郢川终于倒在地上，也就是这倒下的姿势，他顺势加重了受伤的力道，用力一扯脖子上的绳子，将身后勒绳子的人甩出老远。
原来刚才他受制服，只是权宜之计。
“我一直都挺跩。”司郢川站起身，迎向钢管劈开的方向，左手一格，就错开了钢管，一记右勾拳，机车服男被撂倒。
司郢川自言自语：“都忘了自己学过拳击，原来不用钢管发挥得更好。”
警车的呼啸声在工厂外响起，再想动手的人，现在都只想着怎么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逃走，躲开制裁。
其实刚才司郢川挨的打击都不轻，他强忍着腹部和背部的剧痛，走到顾亦久面前，扯了扯绳子，死结。
他四下搜寻，找到一根生锈的铁片，一点点割开绳子，最后才来到姜妲身边，他脱下外套，披在姜妲身上，惊魂未定，姜妲压抑着恐惧，司郢川一言不发，在她前额重重一吻，随后把她横抱起来。
这时警务人员陆续冲进来，司郢川抱着姜妲，缓缓走出工厂，姜妲冲着警务人员喊：“是我报的警，救护车呢？快送他去医院！他受伤了！”
这是个很诡异的场面，他怀里抱着她，她却喊着去救护他。
但是大家都忽略了这件事，所有人都注意到，她白皙的脸暴露在日光下，满是泪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