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不收，我也许会派人找到启中去。”老人冲顾亦久奸诈地笑笑，十足的老顽童。
知道小姑娘不好意思，还没等顾亦久推辞，就呼唤方伯：“哎呀，上了年纪，胃口也变小了。”
方伯过来搀着他起身，拄着拐杖缓步行出餐厅，再也没理会顾亦久。
其实老爷子身体硬朗，并不需要人搀扶。
老人的身影消失在餐厅门外，顾亦久才伸手碰了碰那个红包，薄薄的一个信封里，仅仅装着一张薄纸的分量，另外还有一方坚硬的什物，像是一张硬卡。
等到顾亦久回客厅，已经看到那位老爷子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主位上，他摆着一张不近人情的冷脸。
而舒婕和老妇坐在他侧面，老妇在为舒婕拭泪。
“如果是这样，你别指望我会帮你！”老爷子板着面孔。
舒婕狠狠揩泪，脸色恢复如常，她拿包站起身：“亦久，我们走。”
“还没吃饭呢！”老妇去拉她，却别她避开。
顾亦久静静立在客厅一角，看着刚才发生过争吵的案发现场。
原来他们把她带到餐厅，也只是为了把她支开。
舒婕上来拉她的手，劲很大，如果不是舒婕体质瘦弱，她几乎要把顾亦久提起来。
“管家！送客！”老爷子不欢迎的语气在她们身后响起，妇人哭泣的呜咽声淹没其中。
一路上，顾亦久一直在回味刚才发生的一切。
若舒婕喊那位老妇作妈妈，那老妇应当就是顾亦久的外婆，再看老爷子在家中的地位，自然是一家之主，舒婕的父亲，顾亦久的外公。
只是老爷子在她和舒婕的面前判若两人，他声称不会帮助自己的女儿，还冷脸相逐，却偷偷给外孙女塞了所谓的见面礼，顾亦久知道，像他们这样的人，给予恩惠通常是用支票或金卡。老爷子塞给她的红包分量虽轻，可是却可能价值不菲。
走出别墅，顾亦久回头望了望楼上客厅的位置，就在她回头的刹那，客厅落地窗的窗帘动了动，有人隐了回去。
她捏了捏口袋中的那个信封，她当然必须得收下，母亲的委屈不能白白受。
回到家，舒婕再没提起舒宅的事，她不向顾亦久解释，顾亦久也就不问，周末很快过去，又到返校上课的日子，送顾亦久出门的时候，舒婕信誓旦旦说：“你安心学习，妈妈已经决定要去找工作了。”
顾亦久一点不指望舒婕能找到工作，如果昨天的舒宅是舒婕从小到大住过的地方，那舒婕半辈子都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她肩不能挑手不能扛，能做什么呢？
心事重重地来到学校，顾亦久没有注意到，学校里向她投来关注目光的人多了起来。
以前是女生在她背后指指点点，现在就连男生也加入了这个庞大的队伍。
有人大喊了一声：“顾亦久来了！”
这才惊醒恍如梦中的顾亦久，她发现走廊里人人毫不掩饰地盯着她看。
难道关于她的不好的传言已经疯传整个偌大的启中了吗？
分辨不出那些目光到底是善意还是恶意，顾亦久只觉得这群人无聊幼稚，经历过这个不同寻常的周末，顾亦久意识到自己看到的世界太狭隘，这群目光短浅的高中生也一样。
但是……她始终仍是个高中生，要和这群高中生生活在一起，就意味着要受他们的价值观绑架。
再转过一个拐角就能回到班里了。顾亦久加快脚步。
蓦地险些撞上人，三个女生忽然挡在顾亦久面前，“顾亦久。”
看清她们的脸，顾亦久在心里暗喊糟糕。
她们是把顾亦久关在杂物间里的那几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