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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吱啪——吱啪——”

天已经很晚,虽然在茂密的森林里几乎是暗无天日,但吴哲的生物钟告诉他自己,已经不早了。

很多人都已经睡下,毕竟一整天的森林跋涉,非常耗体力,只有少数经历旺盛的人还在营地里瞎晃荡,抑或聚在一起小酌两杯。

吴哲睡不着,除了身在危险地带高度紧张的神经刺激着吴哲保持清醒,手中那颗子弹的来历才是吴哲心结所在。

来到这个世界快三年了,吴哲还是看得明白,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可能发明出火器,因为他们走了另一条发展路线——魔法。魔法代替了地球工业的灵魂——能源,成为这个世界一切技术的核心。有些匪夷所思的科技,甚至连地球上也仅存在于科幻中,比如魔法远程传送装置。

“难道还有其他地球人?”

思索间,吴哲觉察到有人向自己靠近,警觉地捕捉对方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很平常,觉得没什么危险,也就放下心来。来者是一个身着盔甲的士兵,腰间挎着一把马刀——跟吴哲背上的马刀一模一样,正是这次运输队押送部队指挥官乔伊。

乔伊好奇地盯着吴哲玩弄着一颗“石子”,半晌,忍不住开口道:“你是一个战士吗?”

吴哲一愣,没料到这个陌生人出口就问这样的问题。回念一想,看来还是背上的马刀惹的麻烦。无奈地笑笑,回答道:“不是。这刀是我在野外捡到的,用来防身。”

乔伊一听,有些好笑,暗道:装,你给我装!明明是抢我的刀,还说捡?

“你不像普通人,更像个战士,是不是曾经经历过战斗?”乔伊开始试探吴哲。

‘当然上过,老子还开过坦克呢!’吴哲心中冷冷一笑,不过也只敢在心里这么说一说。毕竟对面是押送人员,不敢随便乱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只是个猎人,摆弄过些家伙,但也算不上一个战士。”

乔伊见吴哲没有正面回答,也不再追问,而是望着不远处坐在篝火边开心的聊天的几个手下,轻轻道:“你看看他们,虽然身份是士兵,却并没有太强的危险意识,武器也不知道被放在哪儿。如果危险突然降临,他们跟那些劳役又有什么区别?而你——”乔伊低下头,盯着吴哲的双眼,一字一板到:“虽然你的身份只是一个劳役,却刀不离手,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危险。相比起来,你才更像一个战士。”

吴哲被说得一愣一愣的,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反驳的话,只好继续沉默。

乔伊见吴哲不说话,也不追问。想了想,乔伊从铠甲缝里掏出一块牌子,递给吴哲。

“这是贾尔斯家族的信物,如果你想成为一名军人的话,可以拿着这个牌子来帝都找我。我叫乔伊?贾尔斯。”

‘贾尔斯?’吴哲隐隐对这个名称有些熟悉,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在哪儿听过。接过牌子,吴哲心中充满了疑惑,也有些害怕。他不知道乔伊为什么会找上自己,真的就凭配后那把刀?想想自己,好不容易摆脱了前世军人的身份,这倒好,又找上门来一个!

“谢谢,我会考虑的。”出于礼貌,吴哲站起身行谢。

乔伊点点头,又摇摇头,诡异地笑道:“你是个天生的战士,要好好利用你的优势!”说完,头也不回地走掉。

吴哲对乔伊莫名其妙的表情感到摸不着头脑,望着乔伊渐渐走远,耸耸肩,继续坐回篝火堆边取暖发呆。

一阵寒风吹过,伴随着一整蝙蝠嘈杂地飞过,吴哲迅速握住刀柄,警惕着四周。一会儿,却发现没有任何危险,才放松下来——等等!冬天哪儿来的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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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魔法学院,活动厅。

莱特和阿尔德曼分别坐在桌子两头,眼睛死死盯着模拟器,沉着地指挥着军队。

两人约定三战两胜分高下,分别进行两场攻防战和一场遭遇战。第一局由莱特防守,阿尔德曼进攻。

这是莱特第一次挑战十万人规模的模式,阿尔德曼因为是四年级毕业生,礼让莱特一万人。莱特也没有逞能,他始终记得那日在森林里,吴哲对自己说过的话:认识自己的不足,才能更加进步。

由于是依托地形防御作战,莱特放弃了自己最喜欢的骑兵,全部选择使用步卒,十万步卒。按照系统设定,阿尔德曼拥有攻击方优势,因此可以拥有十三万部队,加之礼让的一万,阿尔德曼可以指挥十二万部队,在人数上并不算占优。

莱特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学过排兵布阵,毕竟吴哲是一个现代化的军人,根本不可能教导莱特冷兵器时代的战法。为数不多的一些知识,都是在之前与其他人交战时学到的。

依托地形,莱特按照比较常见的层级阵线布置部队,他自己也清楚,自己擅长的是骑兵突击,打攻防战并不算强项,尽力全力去做就是,胜败对现在的莱特来说毫无意义。

战斗开始,阿尔德曼便指挥部队潮水般地向莱特发起进攻——真的就如潮水一般,不是一起上,而是一波接着一波。阿尔德曼通过熟练的指挥和战斗意识,打莱特一个跟换部队的时间差——当阿尔德曼一个大队与莱特一个大队战斗过一段时间,有一些消耗,阿尔德曼便撤下大队,换上一个新的队伍上前作战。如此一来,阿尔德曼便拥有数量、体力和士气都占优的兵力去对抗莱特原本经历过一次战斗的队伍。撤下来的有伤亡的部队,经过简单的重组休息,组成一个新的战斗单位,随时准备投入下一个战斗。

莱特由于是防御方,依托地形,没办法像阿尔德曼一样进行快速的部队更换,只能不断将后续部队加入先有部队进行补充。这在系统判定中,部队的整体战斗力会受到降低。

虽然莱特有地形优势,但是几乎战场上每一处战斗,阿尔德曼都利用占优的部队在进行战斗。此消彼长之下,莱特的部队士气下降非常之快,很快便出现逃兵。

对于阿尔德曼的进攻,莱特几乎毫无招架之力,手忙脚乱地忙着应付。没多久,莱特的第一道防线宣告失败。眼见这样下去守不住,莱特干脆直接投降,准备下一场战斗。

战斗结束,莱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望着对面的阿尔德曼,服气道:“你好厉害。”

阿尔德曼却是严肃地摇摇头,认真道:“我听说,你只是个军事爱好者,并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然而,你的战斗意识已经非常好,对战场变化的把握也不差。说实在的,我们军事学院三年级学生,平均水平跟你差不多。”

没等莱特回话,阿尔德曼接着说道:“你刚才,只是注意用预备兵力去补充损失的部队,却没有想到用一只精锐的支援部队来营造战斗优势,比如你可以选择几只禁卫军作为整个战线的支援部队,当某个战场产生劣势时,投入这些快速反应精锐部队,迅速扭转劣势。然后将撤下来的部队补充兵力,养足精神,恢复到正常战斗力水平。这是一个优秀的防御者必须学会的东西。”

在部队选择中,有精锐部队这一选择,他们的战斗力高出普通部队一截,但是战斗空间却是普通部队的两倍——也就是十万人的规模,只能招募五万精锐部队。莱特开始觉得这些精锐部队的性价比并不高,因此没有选择它们。听阿尔德曼一说,莱特方才意识到这些精锐部队的价值所在。

想到此,莱特突然回想起吴哲曾经在闲暇时,跟自己讲述过一种叫做“闪电战”的战争思维——集结巨量的优势兵力集中突破,少量兵力牵制地方防御阵线。一旦突破敌人防线,则使用高机动的部队迅速穿插敌方战略要地和交通枢纽,切断补给和支援,让敌人的防线不战而崩溃。这种战术在我方战斗力高于敌方,部队数量低于敌方时能发挥最大效用。

“可为什么哥哥又要说,现实中无法实现这种战术呢?”莱特歪着脑袋,自言自语道。

也不能怪吴哲矫情,毕竟那是属于机械化战争年代的产物,没有经历过实战的吴哲实在是想不出,如何在冷兵器战争中使用闪电战。

“嗨?!”对面的阿尔德曼见莱特时而皱着眉头,时而歪头思索,也不便打扰。一战下来,阿尔德曼也对眼前这个“魔法学院的军事爱好者莱特”刮目相看。见莱特恢复常态,阿尔德曼忍不住出声问道:“继续?”

“继续!”莱特眼珠一转,到想拿阿尔德曼做做实验,试一试吴哲口中的“闪电战”。

第二局开战,阿尔德曼故意将莱特的进攻方优势设为一比一点五,也就是说,莱特将拥有十五万兵力对战阿尔德曼的十万兵力。

莱特默认了阿尔德曼的照顾,将十五万战斗名额全部招募为精锐部队,也就是说,莱特真正出场的部队,只有七万五千人,反而比阿尔德曼还要少。莱特招募了两万精锐骑兵,其余全部使用步卒。

战斗一开始,阿尔德曼便发现了莱特的选择,顿时眉头紧锁,心下嘀咕道:他选这么多精锐部队,到底想要干嘛?

搞不清楚莱特的战术,阿尔德曼也只好拿出最保险的防守阵型,依托地形进行层次阻挡敌人进攻。

莱特抽出八千骑兵和一万两千步卒,作为牵制部队,其余所有部队,开始向阿尔德曼布置的防线最两端发起猛攻。

直到莱特发起攻击,阿尔德曼才明白莱特的真正意图,忍不住大爆粗口:“卧槽!!还能这样玩?”

阿尔德曼依山靠水建立的防御阵线,居然给莱特提供了良好的攻击掩护——莱特选择同时向阵线最边缘发起进攻,因为一边靠山或者靠水,反而减小了莱特进攻部队侧翼受到的压力。正面,莱特布置的两万牵制部队按兵不动,一旦阿尔德曼抽兵支援,牵制部队便发起一轮猛攻,对正面阵线造成严重威胁。

真正让阿尔德曼感到如鲠在喉的,是莱特的两万精锐骑兵。虽然骑兵被分为了三部分,但是所有的骑兵,均没有参加战斗,它们可以随时迅速集结起来,对阵线任意一处薄弱点发起致命冲击。另外,由于骑兵没有参战,其体力、战斗力和士气均十分高昂,一旦被莱特突破防线,这些骑兵可以迅速从突破口蜂拥而出,对阿尔德曼的后续尚未投入战斗的部队造成巨大的打击。

阿尔德曼吃惊地抬起头,看着对面兴奋无比地指挥着部队的莱特,心中凛然:这小子是哪儿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厉害人物啊?电光火石之间,阿尔德曼迅速做出决断——让已经参加战斗的部队全力拖住敌,再沿路留下炮灰部队拖延敌人突击速度,剩下的七万部队迅速转移到后方一处山林地带布置新的防线。以牺牲三万人为代价,为完好无损的部队争取时间布置新防线,利用山地和林地阻挡莱特骑兵的威胁。

莱特的进攻越发凶猛,很快,阿尔德曼留下的炮灰部队在士气低落中被消灭殆尽。当莱特一路高歌猛进,沿途消灭拖延时间的敌人,到达阿尔德曼布置的第二道防线前时,莱特心满意足地选择放弃战斗。

这一战,作为进攻一方的莱特一方损失不过数千,阿尔德曼一方损失超过三万,以高于一比四的代价完胜。

随着模拟器渐渐恢复初始化状态,阿尔德曼双手撑在桌边,略带微怒地质问莱特:“为什么要放弃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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