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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夜。

凯莉站在山头,望着不远处一座渐渐变得昏暗的城镇,目光充满战意。山脚下,是黑压压的一片埋伏着等待号令的战士们。呼啸的寒风和纷飞的大雪完美地掩盖了他们的踪迹。

大统领摩洛近乎豪赌地分兵二十路,企图在一夜之间占领二十座以上战略意义重要的城镇。他赌的是敌人根本就没有为突如其来的全面战争做好充足的准备,兵出险招,出其不意以致胜。

“将军!”

一名传令兵从黑暗中跑出,奔到凯莉身边,低声报告。

“情况怎么样?”凯莉静静地询问,努力压制住心中的兴奋。

“我们的游骑兵已经封锁敌人的交通快半个月了,很多城镇的首领都开始闭城不出打算先熬过冬天,根本没想到我们已经大军压境。”

“内应呢?”

“十天前就已经进城埋伏妥当,都是些厉害角色,保证能完成任务。”

“战士们呢?”

“将军……”传令兵顿了顿,接着报告:“应该让战士们动起来了。”

凯莉心中明白,天气太寒冷,加上长时间的埋伏,战士们已经开始不堪严寒。凯莉心中也是急躁,如此下去,别说作战,恐怕连行动都不是很方便。

凯莉焦急地遥望着东北方的天空——那是总共信号发起的地方。时间一点点过去,突然,天空中若隐若现地浮起一点红光,忽明忽暗。凯莉微微一笑——终于,要开始了!

“传令!全军准备,按计划行事!”压低着声音,凯莉吩咐道。

“是!”传令兵一阵兴奋,接令后迅速消失在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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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口,了望塔。

几名守卫正会坐在一小盆火炉旁取暖,都不愿意去了望台吹冷风,唯有一名士兵坚持在了望台上,呆涩地望着漆黑的夜色,浑身瑟瑟发抖。

“哎,新兵蛋子,过来,别特么老在那儿受罪。来来来,老哥给你挪个地儿。”一名老兵模样的人叫唤着仍在坚守岗位的士兵。

“可是……”那名新兵一边瑟瑟发抖,一边犹豫道。

“唉,别那么木头脑袋。咱们的门都是关着的,那些人难道还能骑着马飞进来不成?”老兵所说的骑马的那些人,就是之前切断沃尔顿王国各个城镇之间联系的游骑兵部队。

“就是,别看那些马贼挺厉害的,也只能在野外逞逞强,有本事,来城里面打打啊?我保证把他们马尿都打出来!”另一名老兵跟着起哄,惹来一阵哄笑。

“哎?你到底过不过来啊?不过来,不给你留位了!”先前那个老兵调侃道。

“报……报……报告……”新兵蛋子不知道是怎么的,身体抖得非常厉害,连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

“你看看你,都冻成啥样了?话都说不清楚还报什么告啊?唉,赶紧过来,烤火用不着打报告。”有一名士兵调侃道。

“报……告……告……外面……面……有人!”新兵蛋子好不容易把一句话说完。

“有人?几个?是不是又是那些马贼在外面晃荡?”刚才说话的老兵头都不想抬,只是努力让自己靠得里火盆更近一些。

“没有……没……骑马……很多人……人……”新兵蛋子不仅话说不清楚,连两条腿都开始打颤。

一名老兵觉得新兵蛋子看起来忒不对劲,走上前,打算给他一些‘教诲’。刚拍了下新兵的肩膀,老兵不经意间往外一憋——无数黑压压的人群,正飞速朝自己靠拢,已经快要逼近城门!

敌袭!

这是老兵脑子里唯一闪过的念头。老兵迅速转身,想要拉响警钟,却不料一转身,迎面袭来一条黑影。老兵只觉得喉头一甜,浑身力气仿佛被一下子抽空,软绵绵地倒在地上。模糊中,老兵看到,刚才还一起烤火吹牛打屁的战友,都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完了!

老兵心中充满着愤恨和恐惧,渐渐失去知觉。

那个新兵已经吓得什么都说不出,两股间只觉得阵阵温润,却是尿湿了裤子。

“老大,这小子看起来还是个孩子,怎么处理?”一名黑衣人捂着新兵的嘴,驾着他的双手,询问道。

“当一个人拿起武器的时候,他就褪去了所有身份,变成了战士。战士,就要有战士的觉悟。”那个唤作老大的黑衣人神棍一般喃喃的念着什么。他只是低着头,认真虔诚地低声念叨着属于自己的特殊祷告。

言毕,那人抽出一把匕首,迅雷之势刺入新兵的心脏。那新兵连抽搐的机会都没有,瞪大着双眼,渐渐失去光彩。

那人抽出匕首,轻声喝道:“打开城门!”

“是!”

众黑衣人得令,迅速四下散开。

沉重的城门,在漆黑的夜色中,渐渐打开,发出巨大的吱呀声。那么的刺耳,却又无人问津。

城外等待的大军,陆陆续续通过城门进入,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数千人涌进城池,犹如鬼魅般神不知鬼不觉。唯有瑟瑟寒风默默凝视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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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注定不会在平静。

“报!急报!”城守的大门被焦急的士兵一脚踹烂,里面正酣睡的城守统领一个机灵,下意识地抓起床边的短剑,连忙翻身起床。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大半夜的吵什么吵?”城守统领显然是对来人打扰自己的美梦格外的不满。

“报……报!”传令的士兵上气不接下气的奔跑到城守统领跟前,喘息道:“敌……敌人……已经攻入城中了!”

城守统领一惊,又觉得难以置信,反问道:“哪儿来的敌人?啊?那些在外面游荡的马贼?谁那么大胆子敢放敌人进城?!”

“不……不是!”传令兵忍着窒息的痛苦,否定道。

“那你倒是解释清楚啊?!到底怎么回事?”城守统领也开始焦急,看着传令兵的样子,却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不用解释了!”

门外传来一阵悦耳又轻蔑的女声,伴随着声音,一堆士兵夺门而出,瞬间将屋内两人包围在内。凯莉走在最后,手中提着两把滴血的马刀。那浑身浴血的样子,更像是一个修罗,而不是原本清秀的女孩子。

城守统领这下完全明白了,真的是敌人攻入了城市,或者说,已经占领了城市。

“两个选择,投降,或者死。”凯莉冷冰冰地对城守统领喝道。

城守统领缓缓地拔出短剑,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城池就这么丢失。可让他去死,更不甘心。自己的家业,财产,几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两个亭亭玉立的女儿和最小一个乖巧可爱的儿子,岂不是都要跟着自己作古?

不甘心!不甘心!

城守统领咬着牙,缓缓地将剑拖在两只手掌心上,慢慢地跪下,表示愿意投降。

“很好,不过还是要先委屈你一晚。”凯莉‘唰’地一下将马刀送入刀鞘,示意左右将城守统领押起来。凯莉走到城守统领面前,微微抬起头,邪邪地微笑道:“如果你忠心,你还是城守,你的东西一件也不会少,不过是换了个主子;如果你不忠心,我想你保证,你不会死,但是会失去一切!”

“带下去!”

“是!”

押走了城守统领,凯莉大咧咧地在城守的床上躺下,并吩咐左右将自己的副官找来。

很快,一名年轻的将领随着领路的士兵进入屋子。

“凯莉姐!你找我?”

“罗姆特,赶紧给你老姐过来汇报战况!”凯莉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吩咐着自己的表弟罗姆特——他是凯莉表叔勒夫的儿子,刚刚成年,跟着凯莉一起出征,目的就是为了涨涨经验罢了。

“表姐,我们的计划大获成功。我方仅仅有数人受伤,就完全占领了城市。整个城市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平民也没有伤亡。”

“漂亮!”凯莉一个鱼跃从床上蹦起,继续追问:“后续部队呢?”

“后续部队离我们不到十里,很快就能赶到。”罗姆特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嗯……地图!赶紧给我地图!”凯莉微微一思索,大呼小叫地让一旁的士兵搬来一副地图。

凯莉小心翼翼地翻出贴身藏匿的一张纸条,一边看纸条,一边在地图上搜索。

“表姐?那是什么啊?”罗姆特一脸疑惑地问道。

“高度军事机密~”凯莉狡黠地一笑,也不藏掖:“老头子给我们主攻的二十位统领一人一张,让我们一定要藏好,谁都不能透露。”

在地图上搜索了一圈,凯莉确定好了一个地点,将纸条叠好收入怀中贴身放好,方才微笑着对罗姆特解释:“这上面,是老头子很早以前派遣间谍埋伏过的城市名单。如果我们顺利,老头子的意思是,可以自行选择是否再次故计重释,多拿他几个城市!”

罗姆特闻言,颇为兴奋地询问:“那凯莉姐,我们下一步……”

“当然还要玩喽!等后续部队接管城市后,我们立刻出发!如果顺利,天亮之前,还能再占领两座城市!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漆黑的寒夜,回荡着凯莉毛骨悚然的奸笑声,整个城市的婴儿,似乎恐惧这笑声,连哭泣都不敢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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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沃尔顿王国前线统帅部。

一名中年将领正焦急的地来回踱步,周围一干人大气不敢出,看着自己的统帅干着急。

“妈的,****的摩洛,太他妈狠了!不仅切断我们前线的通讯,还到派兵到我们大后方骚扰。”中年将领嘴里恶狠狠地念叨着。

“大统领,别着急,我们……”旁边一人正打算出演缓和,却被硬生生打断。

“我他妈能不着急么?国王现在很生气,很生气知道不?啊?我们后方,已经有好几个村子被敌人袭击,一个活口都没留!懂吗!一个都没留!那些游骑兵他妈贼机灵,跟幽灵似的,所有痕迹都他妈烧毁了,抓都抓不住!现在国内民众一片恐慌,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我们呢?连前线消息收不到,后方起火救不了,就他妈只能这么干看着,你们知不知道啊!”

大统领一时气急,一脚踹翻跟前的桌子。桌上水杯里的水溅到周围人身上,也没人敢动手擦一下。

“派出去的斥候,情况怎么样?”大统领扭过头,询问其中一人。

“禀报大统领……没有……没有一个活着回来……”那人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妈的!”大统领一拳砸在立柱上,心中念念不是滋味。自从内乱以来,沃尔顿王国就失去了北部地区优质的战马来源,只能通过进口或者黑市购买战马。三年内战下来,王国战马资源已经接近枯竭。虽然王国坐拥富饶梁产和人力,可是战马完全不够用啊!就如现在,叛军轻而易举地就切断了自己方面各个部分之间的联系,还一点反制的办法都没有。

焦急间,一名同样中年的将领面色凝重地推门而入,急躁的大统领压下情绪,友善地打招呼:“艾肯达将军,有什么情报么?”

艾肯达是现任沃尔顿国王的亲舅舅,虽然职位没有大统领高,可大统领也懂得为人处世之道。

“布莱恩将军,很抱歉,我也没有得到任何情报。”艾肯达将军回礼道。

艾肯达大统领摇摇头,略显失望。

“报!”

门外一名传令兵拉长着嗓子冲进屋子,艾肯达心中一个机灵,大声询问道:“什么情报?”

“有一名斥候回来了!还活着!”

艾肯达一个激动地挥拳,一边拉着传令兵疾走一边喝道:“赶紧带我去!”

伤兵营内,一名浑身是血的士兵奄奄一息地躺在担架上,两眼怒睁,就是憋着最后一口气活到现在。

艾肯达领着一众将领赶到濒死的斥候旁边,急声询问:“我是大统领艾肯达,快快汇报情报!”

那传令兵微微转动了一下眼珠,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特纳特城,失守……敌人……”

没说完,一个岔气,再也没有醒来。

“特纳特城?怎么可能?”艾肯达皱着眉头,转身面向一众将领,疑问道:“要进攻特纳特城,必须经过更北边的三座城市。他们是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攻陷特纳特城的?”

“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当然不可能瞒得住,除非……”布莱恩脸色煞黑,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特纳特城以北已经全部失守!”

艾肯达闻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布莱恩一脸恐惧的表情,不由得激起艾肯达心中深藏的恐惧。

“回战备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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