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三严坊很远的西子湖畔边上,百花阁一如既往的很是明亮,只不过以前是灯火通明,而今夜,只剩下了火!大火无情的吞噬着百花阁。若是一般的着火,在西子湖边上的百花阁可以轻而易举的将火势扑灭。只是今天的火灾,怎么看都是蓄谋已久的。被数量极大的火油浇灌的百花阁,又岂是水能够扑灭的。
在不远处的一处高楼内,一扇窗大开着,两个美丽的女子望着窗外,正好看见染红了天际的百花阁。两个女子一个白衣优雅看着惹人怜爱,一个红衣高贵若在大街上都能引发许多男人内心的欲望。这二人正是月莲和牡丹。
不知看了多久的火光,只见月莲的丫鬟枝儿急急忙忙的跑了上来。
“公主,果然有人去救他们了,周公子他们都被一辆马车接走了。”枝儿气喘吁吁的说道。
“现在可还放心,牡丹姐姐。”月莲微笑着问道,这一笑颇有玩味的模样,原本娇弱的月莲看上去反而有了一丝邻家小妹调皮的样子,若是周升看见了估计又得犯痴三日。
“多谢公主相助。”牡丹感激的说道。
“我根本没做什么?”月莲嘲弄的说道,“阎王阁自己玩大了。他们太低估周升和陆余背后的力量了。我们的人根本没动吧。”
“公主真是料事如神。”枝儿说道,“我们的人还出去,周公子他们就被救走了。”
“不管怎么说,公主还是准备出手的,这便够了。”牡丹说道。
“何必呢,反正我们以后也不会和他们有什么交集了,如果有,也只能是敌人了。”月莲怜惜的看着牡丹道,“你那个弟弟,还是早点忘了吧。”
西子湖中间,一艘小小扁舟隐藏在黑夜中几乎无人察觉。一个白衣老者毫无姿态的坐在船头,袒露着胸口,身下是一盘熟肉和一个小巧的酒葫芦。老人嚼一口熟肉,喝一口小酒,任由油渍,酒渍粘在脸上胡子上。他看着岸边的火光叹道,“可惜了啊。”
“呼”的一声,一个青衫老者竟然踩着湖面跃到了扁舟之上,且扁舟丝毫没有晃动。夜风吹过,青衫老者长长的胡须微微扬起,颇有一番道风仙骨。
“这么站着不冷吗,林兄。”原来青衫老者正是江河林掌门,拳圣林甫。白衣老者见到林甫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很是不爽。
“李兄真是好雅兴,我邀你前去救我孙子,你竟然在此饮酒。”林甫质问道,但是语气中却没有丝毫的怒气。
“林兄啊。你应该看见了吧。”白衣老者站了起来,拿着酒葫芦仰天一饮,对着湖面大喊道“天变喽,变得红红火火的,好生热闹。”看着就像是一个喝醉酒神神叨叨的老头。
林甫皱着眉头,显然不想和白衣老者胡扯,直接问道,“李墨,你是怎么知道他们能出来的。为什么阎王阁的防卫会如此不堪。”
原来老者是同为逍遥三圣之一的剑圣李墨。
“老林啊,”李墨揽着林甫的肩膀,一身的酒气立马扑面而来,林甫皱了皱眉,但是并没有说什么,“你的武学修为是没的说,但是其他方面真是有点笨啊。难怪当年小牧要走。”
“这是我的家事,不烦劳你操心,我问的是今日之事。”林甫的声音听着有些冷,显然李牧的事情是他心中的一根刺,谁都不能碰。
“好好,说说今天的事。”说着李墨伸出了****着的脚,用脚趾夹起一块熟肉,用力的向上一扔,张嘴接住咀嚼了两口咽下,还砸吧了下嘴,最后又饮一口方才接着说下去,
“这些年阎王阁在江湖上太过强势了,因为朝廷的身份,黑的白的都敬他三分,连你的江河林都尽量躲着他。但这只是表面现象,一个真正的大门派,是需要底蕴的。而这恰好是阎王阁所没有的。”
李墨再饮一口,说道,“这几年过的太顺了,使他们变得自大了起来。自以为挂着阎王阁的名号就可以乱来。三教九流,无一不从。以至于他们竟然敢把周升和陆余的身份直接发布出来。江湖却是龙蛇混杂,但是最核心的力量还是侠啊。”
李墨望着月光长叹,“周通得罪了江湖的所有势力,唯独没有得罪侠,反而得到了他们的敬重。欲杀之者多是鱼虾,欲保之者才是鲨鳄啊。有一万个混混想杀他,但也有一个高手会去保护他。混混不敢惹阎王阁,但是高手敢啊。”
“难道还有人去救他们。”林甫问道。
“不公草堂的人早已动手,他们对周通是最为敬重的,当年已经看着周通死去,现在又怎能让周升再死?阎王阁的大部分力量,早在半个月前就和不公草堂的势力纠缠上了。倾巢而出的不公草堂又岂是阎王阁的人能够处理的。”
“最后救出陆余的是牧儿他们啊。这应该是阎王阁能够预料的,难道他们没有做什么准备吗。”
“准备自然是有的,但是在前日,老易侯到余杭了。”
“易无疾!”
“四天前我从巴蜀过来的时候恰好遇到了白小子和史小子。”
“白乙,史今!”
“没想到周通死去那么多年,他们竟然还是如此重情分。”
“情分?”李墨看着林甫叹道,“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不懂。林甫,我觉得你迟早晚节不保啊。”
“轰”的一声,船应声而裂,一白一青两个老人在西子湖上开始了激烈的追追跑跑。
余杭城外,一行十七人穿着黑色战甲立马与城前,边上还有一匹白玉健马在一边等着主人。良久,一个黑衣人迅捷的拿着勾爪从高大的城墙上滑了下来,径直跨上了白马。
“侯爷,事情结束了?”
“结束了,回去吧。”
“七少爷呢?”
“不堪阎王阁酷刑,已经死了。”
“死了?”那名骑士想了想,又郑重的说道,“是,七少爷被阎王阁虐杀死了。”
凤鸣楼在余杭中心偏东边,共十二层,是余杭最高的地方。
傅才放下在他怀中熟睡的玲珑,替他盖好了被子。一个人默默的爬上了凤鸣楼的楼顶。站在楼顶可以一览余杭城大半的风光。百花阁出火光四起,但是傅才的目光却一直盯在三严坊处。
“陆余,下次我一定会打败你。”
清晨,余杭迎来了新的朝阳。在一个阴暗的房间内,伪装成一个中年下人的钱机默默的听着属下的汇报。
“寻儿!”钱机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张丰,我迟早让你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