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一一总是坐在院子里看蚂蚁。
或者看比她大一岁的晓萍姐乐呵呵地笑着闹着,不停地找比她小一岁的碧莲妹妹的麻烦。
为此,总惹得两家父母吵个不停。
可就在大人还在脸红脖子粗较劲时,两姐妹却又合好如初,玩到一起去了。
而她们的屁股后面,总有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虎子。
那是碧莲的弟弟,流着鼻涕,含混不清的叫着姐姐。
时间久了,一一也跟这对热情的小姐妹熟悉了。
从她们的口中,一一知道了夏天乡村有趣的事儿特别多。
什么翻地果儿,摘野果,抓知了,抓竹蚜,掰玉米,吃玉米秆,甚至可以大把的在竹林的某一堆枯枝败叶中捡鸡蛋。
也是在那时,一一认识了跟晓萍、碧莲姐妹不一样的他,大她一岁的肖尘哥哥。
肖尘哥哥不像其他的农村孩子,他爱看书,爱画画,爱吹笛子。
他的衣服总是平平整整的,洁白的衬衣映得他的肌肤越发光滑细致。
阳光下,恍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小小年纪却也堪称温润如玉。
最吸引一一的是肖尘哥哥家有一间书房。
琳琅满目的书让一一移不开眼。
于是,书房就成了一一最常光顾的地方。
在书页翻动的哗哗声中,夕阳落下去又上来,知了安静复又吵闹。
渐渐熟悉的两人不再跟其他孩子一样漫山遍野地疯跑。
他们只是静静地待在那:柳树下,池塘边,草地上。
两人各自手捧一本书,偶尔轻轻的一句交流,一个会心的微笑,岁月静好。
“我带你去抓竹蚜吧,权当课间休息,好不?”
肖尘哥哥的眼睛亮亮的,盛满了宠溺。
“这样看书太累,对眼睛不好!”
“抓竹蚜,危险吗?它咬人吗?”
一一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没事,我教你!”肖尘哥哥一脸的淡然。
“好!”
求知欲爆棚的一一充满新奇地看着肖尘哥哥的眼睛,那里面盛满了自信和温柔。
说走就走,几分钟后,二人已经置身小院后的竹林中。
笔挺的竹干圆润碧绿,密密叠叠的竹叶丛中偶尔洒下几点斑驳的光影,衬得竹林更加静谧。
由于农家需要用落地的竹叶做柴火,所以整个竹林中干干净净,一点也没有预想中的狼藉。
看了半天,急于表现的一一却没有发现任何竹蚜的踪迹,只好向肖尘求救。
“呵呵!”
肖尘无奈地笑了,纯净的眸子里满是戏谑。
“还以为我们的小才女能无师自通呢!”
肖尘微微笑了。
一一毫不脸红地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我可是不耻下问的好学者,你应该表扬我才是!”
“是是是,你是最好学的,最可爱的,别人都不能跟你比!”
肖尘抿了抿薄薄的嘴唇,牵扯出一道向上的弧线。
也许是林子里太安静,也许是夏日的中午太炎热,也许是“可爱”这个词让一一心中的某个角落触动了一下。
一抹红霞悄悄地晕染上十三岁少女的脸庞,两只被些许散落的秀发略微遮挡的耳垂也有了淡淡的红痕。
一一脸上的温度竟然莫名其妙地升高了许多,声音中有了一点不自然。
兴许是感觉到一一的样子太反常,肖尘也沉默了。
两人都不说话,衬得林子里更静了,都能听见彼此怦怦的心跳。
一一亦步亦趋地跟在肖尘身后,低着头,从脚尖的周围寻找着竹蚜的踪迹。
“哎,我说……”
肖尘转过头,想缓和一下这古怪的气氛,可没提防一一低头还在往前冲。
结果,他刚转过来,一个柔柔的身子就冲进了怀里。
肖尘鼻端嗅到一股少女特有的发香,让他的心跳更是加快了许多。
两人如受惊的小兔,急忙退开。
沉默良久,还是肖尘率先打破了这若隐若现的暧昧。
“一一,你知道竹蚜在哪吗?”
“不是在竹子上吗?”
看着一一想当然的样子,肖尘轻轻地摇摇头。
“怪不得你半天没发现,连它在哪,吃啥都一无所知啊!”
肖尘倍觉好笑。
“哦?它不是吃竹子啊?”
一一张大了水嘟嘟的小嘴,吃惊的样子让肖尘年轻懵懂的心小小地窃喜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