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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梵乐山

“可能是这里的血腥味把金钱豹引过来了吧。”昊少白恢复了平静轻舒了一口气,一边说着,一边把烤架上的野味翻了个面,几个小孩又开始有说有笑打闹起来,知半仙看着他们,心想这种事可能时有发生,随即右手一抖,将手中的铜钱收了起来坐下了。

野味的香气扑鼻而来,小孩们饥肠辘辘地咽着口水,昊少白笑嘻嘻地从袋子里掏出了几个调料小罐,在昊府锦衣玉食的日子里做饭做菜自己不会,要说这烧烤他可是行家。昊少白一只手将野味打着转,另一只手不停地将各种调料抖在烤肉上,时而一抹,时而拍打,动作及其熟练,让人眼花缭乱,一时间香气四溢,就连坐在一旁的知半仙都咽起了口水。

“嘿嘿,好了,可以开始吃啦”昊少白喘了口气,一双小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早已蓄势待发的几个孩子争先恐后地就去抢烤肉吃。见这情形,知半仙也不淡定了,赶忙起身,加入了争抢中。

昊少白看着大家欢快的样子,满脸笑意,但是这也是最后一次给大家烤肉吃了,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他脸上的笑容却未褪去。

一行人吃饱喝足了,孩子们躺在地上一个个都不愿动,知半仙一脸微醺摇着头哼着小曲及其享受的样子,昊少白突然说道:“再过两天我就要离开桂月城了。”几个孩子齐刷刷地坐了起来,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突然一个小孩笑道:“老大,你开玩笑骗我们的吧?嘿嘿。”昊少白摇了摇头,平静地把要出门找父亲的事情简单地和他们说了一遍,这几个小孩才知道他们的老大是真的要走了。

“等我找到父亲,就回来啦。”昊少白双手拽着衣角,指间细微搓动,微笑地说道:“应该很快的吧。”

知半仙看了看昊少白,转过头去抿了一口酒,双眼无神地看着远处,李慕白则低着头一直抚摸着大黄。

快到傍晚的时候,一行人才回到桂月城内,互相道别之后各自回家了。

与前一天晚上不一样,昊少白并没有独自一人待着,而是和昊府的人在一起玩闹,回到了以前的样子。昊少白那充满童真却又略显坚毅的眼神,让知半仙想起了当年那几个孩子的模样,那可是被称为黄金一代的几个人啊。避开只属于昊家的热闹,知半仙转身回房间休息去了…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是的,越是你想珍惜的时间,却走得越快。清晨,小黑早已立在梧桐树上俯视着整个昊府,管家带着佣人们列于昊府大门两侧,门前李夫人带着李慕白,李龙天抚摸着昊少白的小脑袋。昊少白与大家告别后,依依不舍地上了马车,偷偷撩起车窗帘,泪眼模糊地看着昊家众人,李龙天负手站在那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像一根柱子一样始终未动,他怕不小心迈出去一步便会跑过去将昊少白抱回来。

马车在众人视野中渐渐消失,小黑仰天一啸,巨大的身体腾空而起,奔着马车的方向一起去了…

为了行动方便,知半仙并没有让李龙天安排车夫,自己揽起了这个体力活。在桂月城生活了十年,这是昊少白第一次出远门,身为昊字商会的大少爷,要说到吃穿,自己每天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但是要说到这世间的美景,却只从书中读过,去过最远的地方也无非是城东郊外的小山丘。

离别的沉重已然放下,这些天知半仙赶着马车的时候,昊少白一直坐在他边上问东问西,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总是会对新鲜事物好奇的。一路上,马车走走停停,知半仙每到一处景致优美的地方就停下来和昊少白一起看看风景,聊聊天,就像爷孙俩一样。当然,知半仙最喜欢的还是昊少白做的烧烤,每当嘴馋的时候就让他叫小黑去抓几个野味过来过过嘴瘾。就这样,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凡人抬头遥望天,不知何处有神仙;渺渺生息分三界,冥冥之中结仙缘;皆云快活似神仙,功名利禄如云烟;了却凡尘苦修炼,飞升四梵三清天;大罗天有大罗仙,不老不死永不灭…”今天知半仙的心情似乎非常好,赶着马车喝着酒摇头晃脑地哼着小曲,昊少白在他身后给他捶着背,突然凑到他耳边眨着眼睛好奇地问:“黄爷爷,世上真的有神仙吗?”

知半仙睁开半眯着的眼睛慢悠悠地说:“你觉得有还是没有呢?”

“有,我觉得您就是,对不对?”昊少白压低声音念道,他当然认为眼前这个瞬间就能到几米之外的老道长一定不是普通人,就是大人们口中相传的神仙。

知半仙听后哈哈一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抿了一口酒,然后看着前方说:“诶,到了。”

昊少白顺着知半仙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不远处的青山连绵不绝,群山正中高耸入云不见顶峰,整个山群雾气环绕宛如仙境。据《千机宗卷》记载,此山连绵不绝,广袤无边,聚天地之灵气,得日月之精华,山中飞禽走兽无数,终年不舍离去,一日,似有人得成大道于此,引多方天劫,一时间,电闪雷鸣风雨大作,然山间云雾环绕,远观而不知其内,后只听梵天妙音响彻苍穹不绝于耳,梵乐山因此得名。

“黄爷爷,您说的到了是指前面的大山吗?不是说去极双门吗?”昊少白瞪大了眼睛痴痴地问道。

“嗯,极双门就在这梵乐山中。”知半仙点了点头说道“很久没来了。”他的眼中此时出现了异样的神采,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有一丝惆怅又有一丝期待。

两人随即下了马车,小黑也从高空降下来悄悄地跟在他们身旁。知半仙把马车里的行李取了出来,从腰间掏出个小布袋,袋口对着行李一套,眼前的行李便不见了。

“咦,黄爷爷,这些行李难道可以收到这个小袋子里吗?”昊少白在知半仙身上已经看到太多新鲜的东西了,半猜着说道。

“这个小袋子叫做乾坤袋,内有奇异空间,随身装东西用的,这个就送给你了,以后你用得到。”知半仙将小布袋交给昊少白淡淡地道。

昊少白拿着乾坤袋左摸右摸,好奇地问:“黄爷爷,那我的东西怎么取出来啊?”

“现在你还用不了,等你入极双门之后点了仙元,往乾坤袋内注入一丝元气就知道怎么用了。”知半仙捋着胡子淡淡地答道。听到要给自己点仙元,虽然不知道这个仙元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却有个仙字,昊少白心里说不出的兴奋,将乾坤袋小心翼翼地收好,跟着知半仙向梵乐山走了去。

到了梵乐山下,两人停了下来,知半仙左手抖出十数枚铜钱,右手双指并作指剑在铜钱上一点一带,十数枚铜钱像有线连着一般齐刷刷地跟着指剑飞了出来,随后指剑在空中连点,一枚枚铜钱顺着指剑点出的位置停在了空中摆出一个奇异的的阵型,知半仙收回指剑立于胸前,口中念出一段低沉而模糊的咒语,随着咒语念完,指剑与铜钱同时微微颤抖似乎将空气振出了涟漪一般,没过多久那十数枚铜钱便逐渐散开形成了一个门拱型的半圆弧。

“可以进去了。”知半仙话刚说完,小黑就先跳了进去,就像探路一下左右环顾着。知半仙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便牵着昊少白的手走了进去,随后右手向背后一带,十数枚铜钱便凭空不见了。随后,知半仙压低身子在昊少白耳边小声地说道:“少白,能不能让小黑先到别处的地方去啊?小黑实在凶悍难挡,怕它打扰到极双门的清净。”

昊少白有些难为情地点了点头,还是答应了,走过去和小黑交代了几句。小黑会意后咕咕叫了几声,恶狠狠地瞪了知半仙一眼,然后巨翅一展,便飞走了。

见小黑飞走了,知半仙看着天空白了个眼,愤愤地道:“瞪什么瞪,别以为老夫怕你,老夫只是不随便在凡人面前显露自己的本事罢了,哼!”随后便拉着昊少白来到山脚。

昊少白顺着山脚往上看,并没有明显的山间小路,草木茂密而无人迹。知半仙突然半蹲下来右臂揽着昊少白的腰微笑着对他说道:“抱紧了,待会儿黄爷爷带你飞上去。”

昊少白赶忙张开双臂抱住知半仙,刚想说话,只见知半仙带着他噌的一下从地上弹射而起,扶摇而上,昊少白只看到云雾不断往身下降去,转眼间已经扎入白皑的云端,没过多久阳光又照射到了自己身上,就在这十数次呼吸的时间内,两人已经到了梵乐山的主峰之巅,在空中,昊少白似乎看见前方雾气中有房屋出现,突然行进方向一变,知半仙带着他就往前方飞去…

两人朝着下方的青石路面飘然而落,知半仙松开了右臂。昊少白喘着气,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平静了一下心情,顺着青石路向前看去。青石路宽有二丈,向前延伸百米后分左、中、右三路,中路末端有一巨型石门,石门宽高都在六丈开外,左白右黑两色从中间分开,门中似黑非黑似白非白的云雾慢慢旋转,让人看不清前方。

两人从左路绕过石门前行,一片若大的圆形道场豁然开朗,道场路面上的阴阳鱼图案仿佛与巨型石门交相呼应,石门正中对着一座朱漆大殿,顺着殿下的大理石台阶上行到殿前,仰头看去,赫然是“极双殿”三个大字,大殿正门是开着的,知半仙见周围并没有人,带着昊少白径直走了进去。

“咦,怎么一个人都没有?”知半仙微皱着眉头环顾了一周自言自语道,殿内的桌椅摆放十分整齐,地面也很干净,显然是有人已经打扫过了。昊少白并没有说话,也许是这个地方给他带来了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只是紧跟在知半仙身边。

随后两人又到极双殿后面的几个小殿和房间转了转,还是没发现有人。

“老夫直接带你去我师侄那算了。”说罢,知半仙便带着昊少白去了刚才飞落的地方。顺着青石路一直走到尽头,从此向前远远望去,六座次峰与主峰成弧形分列两侧,高低依次排开如环抱状,昊少白倾身向下俯视,这七座山峰正中间云雾集而不散,虽然看不清下方,却隐隐能听到水击之声,想来应该是有一道瀑布。昊少白轻舒了一口气,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来到这么一个地方,而鬼斧神工般分布的山峰让他对这里更多了几分敬畏。

“黄爷爷,我们这次去哪?”昊少白问完后就很自觉地抱住了知半仙的腰,虽然两侧有石梯,但是他知道知半仙根本不会从那走。

看到昊少白这样的行为,知半仙不禁一笑,抬手指着右边第二座山峰道:“龙吟峰,抱稳了。”说完便揽着昊少白急射而出,奔着龙吟峰而去。

随着云雾不断在身后飞逝,不出十几次呼吸的时间,两人已经接近龙吟峰,昊少白微微睁着眼看向前方,一座白色的大殿渐渐出现在视野内,大殿后有院落亭台,殿前有赤红色圆形道场,道场周边围着白色石砌雕栏,雕栏旁站着两人,似乎在聊着天。昊少白心想,这龙吟峰远看上去比起极双殿好一些,毕竟有了些人气。

知半仙二人飘然而落,引起了雕栏旁两人的注意。见此,两人停止了聊天,其中一人缓缓走上前。此人看上去十六七岁的样子,身穿白底赤黄边长衫,浓眉大眼一脸憨厚的样子。

“在下龙吟峰大弟子郭立岩,不知二位是?”白衣青年一脸茫然地作了个揖,却并不对突然出现的两人进行打量,恭恭敬敬地说道。

“嗯,你拿着这个去禀报你师父,就说有故人来。”知半仙点点头微笑着答道,显然他对面前的这位白衣青年的待人方式很有好感,说完便向郭立岩递过去一枚铜钱。

“二位请稍等。”郭立岩接过铜钱后并未细看,转身便向殿内走去。

雕栏旁的另一个人衣着与郭立岩一般,只是看上去岁数小了很多,目测不过十四五岁,身材偏瘦,与郭立岩的憨厚不同的是,一双机灵的眼睛在知半仙两人身上细细打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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