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忱下了楼来，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乐惜秊。她站在中间那颗圣诞树下，和旁边的人交谈着，看起来很高兴。
乐惜秊笑起来很好看，他实在不愿意看着这样的笑容从她脸上消失。
“在聊什么，这么开心。”华忱上前，握住乐惜秊的手。
乐惜秊挣扎了几下，没挣开，就放弃了：“不是有事要谈吗，这么快就说完了？”
华忱自然能听出她话里的酸味儿了，笑了笑：“不跟我介绍一下吗？”
乐惜秊知道自己失礼了，连忙说道：“这是David和Bobby，我的学生。”
“校长好！”
“校长好！”
两人连忙跟华忱打起招呼，华忱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我们走吧。”华忱低头小声说着。
乐惜秊眨了眨眼，不是说要参加酒会吗？这还没开始呢，就要走了。
“华先生，乐小姐，我就不陪二位了。”Kiwi说着就转身走了。
乐惜秊张了张嘴，告别的话都没说出口，她就已经不见了人影。
“乐老师，校长，我们去弄点东西吃。”David和Bobby也出声道别了。
身边没了其他人围着，华忱感觉心都空旷了：“走吧。”
“你不是说要留下来捧场的吗？”乐惜秊问。
“已经捧过了。”
乐惜秊瘪瘪嘴，心里的阴郁还没散去：“我饿了。”
现在还很早，天色差不多刚刚暗下来，正是晚饭时间。
“我们去吃饭。”华忱打开车门，等着乐惜秊上车。
原来来这儿不是为了吃饭的啊。
乐惜秊上了车，心里却不平静。华忱什么事都闷在心里。不跟她说。就算她相信他是为了她好，可那又怎样，还是会很不舒服。
车子开动了，乐惜秊静静的生着闷气，没说话。华忱既不想告诉她那些事，也不想跟她吵架，就也没说什么。
车子停在了一家餐厅前，是本国的，不是中餐厅。
乐惜秊开门的手一紧，还是下了来。这一向，不论是在哪里吃饭，都是中餐，今天华忱怎么带她来这里了呢？
“你想怎么过平安夜？”华忱握住她的手，柔声问道。
怎么过平安夜？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想过。乐惜秊摇了摇头，她从来都没在意过这些。
以前在国内，圣诞平安夜什么的都不算假期，基本都是在学校过的。同学们会互相交换硬币，赠送苹果，但这些……大概都是国内人的过法吧。而且她几乎没有朋友，更没有人会送她东西了。
华忱的手紧了紧，转身将她半散的围脖围好：“进去吧。”
乐惜秊点点头，先把那些事放下吧，她也不想有什么横在他们中间。
今天的餐厅似乎有点冷清，晚餐时间，除了他们，竟没有别的客人了。还是说，因为是平安夜，所以大家都待在家里没有出来？
服务员把他们引到靠窗的位子上，这个位子很好，透过窗子能看见下面万家灯火。星星点点的光，仿佛有着巨大的魔力，让看的人心里充满了温暖。
乐惜秊没有坐，而是站在位子上，看着这星火。华忱从伸手环住她的腰身：“在想什么？”
“想我妈，不知道她一个人好不好。”乐惜秊说着，言里有着惆怅。其实她们基本上隔一天就会通电话，对方的事彼此都了解，不过是因为一个团圆节，才会格外的让人想念。
华忱紧了紧双臂：“她会很好的。”
“嗯。”
两人相互依偎着，直到服务员来上菜。
“华先生，都准备好了，现在开始吗？”服务员问。
华忱微微点头，把乐惜秊推到座位上坐下：“不是说饿了吗，我们先吃饭。”
西餐好像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乐惜秊能吃惯的东西也不多，面前就一份牛排和一样蘑菇汤。
还没开始吃，耳边就响起了音乐，很舒缓的钢琴曲。随后进来了好几个人，穿着汉服，还戴了面纱，在中间的空地上跳起了舞。看她们的发色，应该都是华人。
乐惜秊从来不知道，钢琴曲和民族舞竟也能搭配的这么和谐。每一个旋转、甩袖都踩着节拍，那么契合，完美无缺。
最后，领舞的那个人，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个盒子，放在了他们的餐桌上。
乐惜秊手拿着刀叉，像是僵在了桌子上一般，久久没有动作。这舞明显是为她设计的，那些人的动作，其实很像她以前做过的一件事——采茶。
那些人退了出去，桌上的盒子被华忱拿了起来：“这是给你的圣诞礼物，喜欢吗？”
乐惜秊看着那盒子里的东西，是一根白玉发簪，雕着凤凰的形状，奢华却低调的躺在盒子里。
喜欢吗？她很喜欢。就像华忱说的，她喜欢古代的诗词歌赋，喜欢古代的琴棋舞画，喜欢古代的服装发饰。这个簪子真是直直的击中了自己的软肋了。
缓缓地伸手，接过盒子，乐惜秊觉得此刻心里流动的温暖更强了：“谢谢。”她轻声说着。这是除了乐萍和Romero之外，她收到的第一份礼物，怎么能不感动呢？
半个小时前，自己还在跟他怄气，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原因。现在想想，自己真是太任性了！
“好了，先收起来吧，吃的都凉了。”华忱把他面前已经切好的牛肉放到乐惜秊面前，换走了她那盘完整的。
乐惜秊收好了簪子，一口一口的嚼着食物，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就不说了。
路边的灯有多亮，衬托出来的天空便有多黑沉。
两人吃完饭，便沿着街道散步回去。这里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走路半个多小时就能到。
乐惜秊看着两人十指交握的手，脸上不自觉的扬起了笑容。
“笑什么？”华忱问。
“啊？我在想啊，为什么那个餐厅里除了我们，都没有其他人了呢？是不是你把它包下来了？”
“嗯。”
乐惜秊的问题不过是瞎说的，却没想到竟是真的，而他还承认了：“就为了送我这个礼物？”
“是啊。而且，你不喜欢陌生人太多的地方。”华忱笑着解释着。
黑沉的天，冷风呼呼的吹着，原本就很冷了，而这时雨点也飘落了下来。黑暗里，有人递给他们一把伞，华忱撑了开来，遮住了飘落的雨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