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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为情所痴

凌痕月最后拥抱了伊莲,然后,就恋恋不舍地走过飞机的安检。

伊莲的眼睛红肿,看样子,自从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哭了整整一夜。但现在,她还是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即——她心爱的男人要去送死!

就在他渐渐远去,即将消失在自己视线中的那一霎,伊莲突然大声喊道:“我怀孕了!”

她不确定痕月有没有听到,但是,她发现机场上的人大都把怪异的眼光投向自己。她听到有的人小声在说:“唉,又是个可怜的姑娘,未婚先孕,男人却跑了。”

她大叫着澄清,说她爱人不是那样的人,然后有人就问她那为什么她都怀孕了她爱人还走,她再说些什么,痕月就完全听不到了。

现在,他的脑子很乱。[怀孕了?谁的孩子?]他在问自己一个极其可笑的问题,并不是因为他不敢承担责任,而是,他害怕他不能平安回来,伊莲和她肚里的孩子怎么办?[现在,我不是一个人,我是个快要当父亲的人了,还有妻子正等着我回来……]他感到自己的脚步异常沉重,若不是凌雪唤他,他恐怕要远远落后于其他赶飞机的人了。

“师父,是不是守世者就不能有爱人?”凌痕月木木地自语,问坐在自己身边的凌波。

“谁说不能有?”凌波笑了,在他耳边低语。“我和你妹妹不就是一对!”

他现在没有心思去关心师父和妹妹的眉来眼去,他的整个心思全部被伊莲的笑容占据。他闭上眼睛,强制忍住即将掉下的泪水,攥紧的拳头隐藏着一丝怒气。“我若是圣贤,绝对不会像你们先生那样不称职!”他丝毫没有在意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凌波给了他一个巴掌,若不是飞机上人多耳杂,他绝不会把训斥的声音丫的这么低:“你既然加入了守世者,也就等于是先生的仆人,终生听命于先生,快为你刚才那不负责任的话道歉!”

凌痕月口是心非地道了个歉,心中却暗暗想着。[我若真是复仇女神口中的布昂,我一定会教训那个该死的先生,真不明白,小雪和师父怎么会对这种不顾徒弟安危的混蛋顶礼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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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机场,海风热情地迎接着他们,天空晦明,乌云闪雷,好似紧接着就要下起倾盆大雨。机场附近聚在一起的人群都匆匆离散,前往附近的建筑内寻找避雨场所。

果然,不过多时,大雨果从天降,毕竟这四处多是凡人,凌雪也不好用魔法挡雨。就在他们踌躇之际,一位白衣男子撑伞朝他们走近。

“布昂大人,请随我来,复仇女神大人正在殿中等您。”那白衣男子微微垂首,并将雨伞移到痕月头顶。

“袁木然!”凌波吓了一跳。“你怎么替复仇女神卖命?”

“师父,”那男子微微一笑,从容且毫无惧色。“我不想和那群傻瓜一样,丧生于这孤岛之上。我还有妻子儿女正在家等我!”

“你~”凌波听着气急,刚要拔出佩剑雨魂,手腕却被凌痕月按住。

“师父,人各有志,既然木然师兄志不在此,你强求无用。”凌痕月目光冷峻,扫了木然一眼。“那么,师兄,走吧!”

“哥……”凌雪唤了一声,但是,凌痕月却没有回头,跟着袁木然向前方走去,不经意间,以用轻功移动千百米,消失在蒙蒙烟雨之中。

袁木然全身被暴雨浸湿,却依然把雨伞完完全全地撑在凌痕月头顶,并用身体遮挡着狂风,不让风雨打湿他丝毫。

丝恩的宫殿远离旅游区,选址在白浪翻滚的海边一处。宫殿通体漆黑,顶上却悬挂着一颗巨大的琉璃球,反射出五彩的日光。光明与黑暗交织着,为宫殿增添了一份独有的魅力。

但痕月此刻无暇欣赏,他被谦卑的袁木然引领,直入宫殿内部。

宫殿偌大,却无守卫。他打量着四周雕刻着奇怪神话妖兽的立柱之时,一股强烈的浓腥味刺入他的鼻腔。

“尊贵的主人,我已将圣贤布昂带到!”袁木然朝着腥味的来源处——血池跪了下来,这是,一团黑烟从血池中升起,幻化而成的女人正站在痕月面前,细细打量着他。

“布昂,我很期待你的到来。”丝恩面上的欣喜猝然消失,她愤怒地转向木然,高声斥责道:“你是怎么照料布昂的,他的发梢沾满了肮脏的雨水!”

袁木然惊惶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的哀求着:“求主人开恩,求布昂大人饶命!”

“你——”丝恩刚要抬手,却见凌痕月挡在了自己面前。

“不过是一点雨水而已,放过他。”他语气坚定,不似在恳求,反倒好像在命令。

丝恩注视着那双不卑不亢的总眸良久,突而哈哈一笑,挥手令木然退去。“好一个布昂,多次轮回,原本冷血的你,反倒有一丝恻隐之心了!”

“我向来如此。”凌痕月双手背后,侧转过身体,避开丝恩的直视。

“是吗?”丝恩大笑起来。“你以为你那‘希腊勇士’的头衔是怎么得来的?你为了一个劳拉,大肆屠杀凡人,你……”

“那是千古时的布昂,不是现在的凌痕月!”痕月转过身,目光咄咄逼人的看着她。

丝恩一愣,却又满意的点点头。“布昂啊布昂,纵然过了千古,纵然现在的你失去记忆与力量,但有一点你始终没有变——你从未是个懦夫!”

[我曾经是个懦夫。]痕月心想,却没有说出来。

“不知道其他的部分你是否改变了呢!”丝恩捂嘴笑着,想要装出淑女的“掩面一笑竟倾城”,却不料成了“东施效颦甚是丑”。但她不在意这些,她挥了挥手,只见一团黑气之中,伊莲正被捆在一把椅子上,嘴被黑布蒙上。

“莲儿!”凌痕月匆忙地想要走近伊莲,却被丝恩的手臂挡住。“你想要怎样?”他冷冷地瞪着复仇女神。

“这一世又是个情种啊!”丝恩挡在痕月面前,微微笑。“我是在帮你,我要让你恢复远古时的力量,就必须要让你受点刺激,希望你不要怨我!”

“你想做什么!”凌痕月刚要抽出残阳剑,却发现自己的身体顿时动弹不得了。“可恶……”他挣扎着,但是束缚却无法解开。

“好好尖叫吧,你这平凡女子,待希腊勇士回复记忆,定不会怪我虐你!”丝恩去下伊莲面上的黑布,轻轻地抬起左手,只见一道黑光直击向她的胸膛,她紧咬着唇,泪水混杂着唇上的鲜血不断流下,她却终究没有发出一声叫喊。

“不——”凌痕月痛苦地大叫着,仿佛这些折磨都加载到他的身上一样。

“哟,为了爱人,挺坚强嘛!”丝恩突然收回法术,走到一边。“有什么遗言先说,免得马上我不小心杀了你,你想说也没机会了!”

伊莲累的气喘吁吁,冷汗直流,但她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莞尔一笑。“痕月,能遇到你,我就算是死,也值了!”

“不,莲儿,是我害了你,我不会让你死!”他的脸涨得通红,无论如何使力,却始终无法拜托这该死的束缚。“丝恩,快放了莲儿,这一切与她无关!”

“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啊,希腊勇士。”丝恩再次走到伊莲身边,凭空变出一条毒蛇,放在伊莲的衣服上。她忍不住尖叫一声,又下意识地闭上了嘴。“我可没时间跟你这么耗着,我劝你最好快点恢复力量,否则,你的女友性命可就不保了!”

“不,莲儿,我不会让你死,绝不!”凌痕月浑身上下青筋暴起,他忘记了一切,一心只想着搭救伊莲,他的内力在身体中翻滚着、灼烧着,残阳剑发出夺目的红光,猝然脱鞘而出,正要刺向伊莲身上的蛇,却被丝恩一把抓住。

“还不够好哦,布昂,我要看到你做圣贤时的力量!”眼看蛇已经将伊莲的脖子缠住,突然,一道锐光将它从身体中间切断,掉落成两截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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