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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故人(下)

都说好男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如果现在回想一下,当时的情景应该就像金庸先生创作的《神雕侠侣》一书绝情谷杨过遇到小龙女的桥段。小龙女的那一声过儿,叫的杨过肝肠寸断,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另外两人经此变故,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但终究爱情的力量是巨大的,周婉在片刻迟疑后瞬间捋清思绪,先不管来人的身份明朗与否,破坏这令人生情的桥段才是首要的,于是将手中的零食朝地上一掷,往二人中间一站,挡住齐遇前进的脚步,眼睛瞪着面前的女人。此时眼前的女人已经将骑行头盔和蒙在脸上的面纱取下来,露出完整的容貌。

“慕容老师!”周婉眼前一亮,迫不及待的冲到女人的面前,来了个颇为不淑女的熊抱。在周婉的人生生涯里,向这样不淑女的表现,颇为罕见。

老笑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比周婉略矮,大概1米63左右的身高,这样身高的女人在老笑心中是女性的最佳身高,平时显得小巧可人,穿上高跟鞋后又显得高挑动人。不同于周婉弱不禁风的模样,这个叫慕容的女人身材就要丰满的多,但绝不是平时常见的松弛臃肿,庄重但不失和蔼。老笑看的有些蒙圈,又恍惚面前这个女人似曾相识,貌似以前在哪个地方见过,这个抓回忆的念头在老笑脑子里盘旋,但始终没有落地,最终只好摇摇头,想必是有些人会带些特别的气质,让你觉得以前在某些时刻相见过。

周婉此时已经从惊喜中逐渐冷静下来,但依旧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破天荒的头一次主动和老笑冰释前嫌,当起了老笑和慕容的介绍人。

从周婉滔滔不绝的描述和自己以前从齐遇处听来的数据中,老笑对慕容有了初步的了解。慕容,本名慕容琪,是齐遇高中时代的补习老师(在中国学生家长给自己的儿女找课下的补习老师司空见惯),国内某知名大学文学系高材生。那时候齐遇上高三,其他成绩尚可,只对语文拿捏不定(这其中当然兴趣为主要因素),正是升学的关键一年,齐母有意为他寻个补习老师,但好的老师早已被他人捷足先登,大班性质的课程,她又担心效果甚微,花钱倒不紧要,误了儿子就坏了。机缘巧合,有一天在大学校园的图书馆里,齐母费劲力气在书海中寻找一本书,无果,恰遇兼职图书管理员的慕容琪提供帮助,齐母表达谢意,二人交谈甚欢,齐母被慕容的气质感染,又得知她的专业,便试探性的提出让她辅导齐遇的想法。慕容琪考虑了自己现在的时间分配,欣然允诺,于是便顺理成章的成为齐遇的辅导老师,每周上课三天,每天三个小时。当时周婉下课后总是腻在齐遇家,两家对于齐遇和周婉的关系本就默认,只是向二人讲明现阶段以学业为重,慕容琪便欣然一并辅导二人的语文课程。齐父与周父聊天时偶然谈起,周父便表示自己承担二人的辅导费用,齐父坚拒,只道补课费谁出是小事,看慕容这孩子的态度,大概是不能收的。果不其然,慕容琪婉拒了两家的好意,只说与二人投缘,也没花费心思背两份课程,举手之劳而已,况且自己毕业后的想法也或许成为一名教师,算是实习了。

齐遇开始时候对于这样的补课行为打心眼里排斥,在他心里觉得这都属于不行的那拨人干的事儿,自己语文成绩不好的原因不是因为自己笨,而是因为自己没兴趣,不想学。可慕容任他闹脾气,说狠话,都表现出一种上善若水的雅态宽容,让齐遇的拳头像是打在了棉花上,说也奇怪,几次硬碰软的接触,齐遇的性子竟也渐渐收敛,安心做起了个好学生。而且慕容声情并茂的教课方式,逐渐让他对语文这门他以前认为无比枯燥乏味的课程,逐渐换了新颜,也开始变得生动有趣。兴趣提上来,成绩自然也有所长进,见此情形,齐母更是开心。

女人善妒是天性,但周婉对慕容琪从开始就不像对齐遇身边的其他女生一样针锋相对,相对比下,态度要疲软的多。这或许从她小时候接受的正规传统教育有关,因为她认为,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女老师虽然不能为父,但总算是长辈,如果这样也能发生感情,那就是***这个词在她的字典里是不存在的。她认为老师和学生的关系是最干净和纯洁的,一个教育一个学习,关系十分简单。

周婉做了二人大几个月的家庭教师,直到毕业论文答辩前夕才对两家人提出辞呈。齐遇和周婉的父母感叹时光流逝,又感谢她这段时间的辛苦付出,才能让二人的学习成绩突飞猛进。慕容琪莞尔一笑,回谢了双方父母,然后说明因为时间原因,让他们代为向齐遇和周婉道别,得到他们的承诺后才姗然离去。周婉和齐遇当晚得知消息后,第一次感受到人世间的离别之痛,竟不约而同的绝食抗争,说什么也要见慕容琪最后一面。双方父母没辙,电话联系到慕容琪的宿舍转而找到她。慕容琪得知信息后,写下一封书信,直说自己答辩忙碌,托朋友将信件转交给齐遇的母亲,齐遇在得到慕容琪的书信后,迫不及待的展开阅读,发现里面净是些关于未来的劝勉一类的话,对于过去只字不提,不由得又是一阵失落,但好在年少时候的心里创伤,总是可以随着时间的飞逝而逐渐抹平(是抹平,而不是痊愈)。后来自己经历了高考,大学,毕业工作,就再也没有了慕容琪的任何消息,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在这些年都是一个谜。

周婉对于老笑的介绍就要显得简单明了的多:

此人只有一个特点,就是脸皮厚,不要脸。

老笑倒也并不辩驳,微笑友好的同慕容琪握了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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