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泽月到的时候,殿外已经围满了人。
中间那一袭白衣,头戴帷帽的女子孤身而立。
眉心跳了一跳,
围观的人却热血沸腾起来,
“死得好!死得好!”陈廷不由笑了出声,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他的妹妹,冰雪可人的妹妹,就是被这几个畜生活活折磨死的!
本想上报给宗门,却被那三人的势力给压了下来,自己的修为被废,彻底沦为废人。
不甘心啊!不甘心!
他留在了宗门,成了一名杂役弟子,只为有朝一日能够拼了性命往那三人的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恨意赤裸裸地表示,眼眶都红了,那三人一动不动倒在血泊中,眼里闪着恐惧。
跟当时他的妹妹,多像啊……
在场几名女子,竟也悄悄哭了起来,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意与无处释放的委屈终于爆发了出来。
这几人皆是家境贫寒之辈,受了冤却无处可升,只能混着鲜血和沉痛,梗咽下去。
“大师姐……大师姐……”喃喃地看着那即使站在血泊中白衣也未染上一丝尘埃的女子,
感谢、激动、崇拜、倾倒、惊讶……就是没有害怕与厌恶。
“多谢大师姐!”陈廷直直地跪下。
“多谢大师姐!”又是几人。
“多谢大师姐!”几个女子也泣不成声,相互扶持着,缓缓跪了下来……
“多谢……”
知秋却像是没有反应,即使面前跪着乌压压的一片,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三人平时竟然得罪了这么多人,做了这么多恶。
恶人自有天收。
可是恶人太多了,天都忙不过来,她就替它收一次又何妨!
清风卷起衣角,未加束缚的青丝肆意飘散,如人一般,不屈不折,竟有种潇洒的磅礴气势。
傅泽月没有什么表情,长袖一挥,地上便没有了痕迹。
毁尸灭迹吗?知秋挑了挑眉头,直视着傅泽月。
皆是清冷的人,彼此间竟对对方多了一丝了解。
傅泽月没什么表情,知秋能感受到他的不赞同;
知秋戴着帷帽,傅泽月能感受得到她的不后悔。
心里默默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面上也不显,淡淡看了眼显然十分激动的跪着的众人,也不多说,拉着知秋的手,直接进了他的殿内。
这时候才注意到,知秋的另一只手牢牢地牵着一个男子。
即使是十几岁的小孩。
知秋有些诧异,刚刚她竟然感受到了傅泽月一瞬间气息的紊乱。
莫不是伤还没好?撇撇嘴,管她什么事。
“你现在就住到我这边来,不用收拾了,我知道你的府邸只有二人。还需要什么就跟我说。”
微微点了点头。
“又犯错了。”
犯错?她没做错什么呀?
“大庭广众之下。”
他的言简意赅,她能明白。这堂堂第一宗门的掌门,竟然叫她杀人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真是可爱!
“师尊……”楚陌低下头,显得有些胆怯,“我害师尊做错事了吗?”
摸了摸他的头,表示安慰。楚陌虽然好受了些,但却将知秋的手抓得更紧。
傅泽月看着她松开他的手,转身去摸另一个人的头,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自己才知道,不知为何袖中的手紧紧握着,连指甲深入肉里的疼痛也感受不到。
-
知秋带着楚陌,选了一间小院子。
在院子里栽下了一株桃树,盼着它长大后能结出果子。
楚陌也贴心,知道知秋不喜修炼,便为她在院子里,桃花树下,搭了一把宽敞舒适的秋千。
知秋平时就躺在上面,一只手枕着后脑勺,另一只手则拿着吃喝之物。
或酒或果酿,或花或糕点。
反正楚陌就是从未见她修炼过,自己也在知秋满意的目光下,渐渐长大。
她在院子的正中央熟睡,他就在院子另一处静静看着她,目光灼灼。
她若是醒着的,他便在她身边修炼,她会时不时指导他,也就是和他过招。
纵使不知不觉过了两年,却也和从前一样,他从未在她手上走过一招。
明明整日基本上可以说是荒废韶光,气息却一天比一天深不可测,修为也从未落下。
简直是妖孽。楚陌有时候修炼得十分累了,却看到自家师尊又睡着了,就会这么想着。
上前一步,将她脸上的书拿下来。
这是知秋从系统那里买来的书,楚陌看不懂上面的字,两年来她看的书,他没有一个字认识。
若是他认识,就会知道这些都是什么‘育儿心经’、‘怎样和儿子和平相处’、‘论一个好妈妈应当怎么做’……诸如此类。
帷帽上的头纱隐隐约约地勾勒出姣好的弧度,脖颈处露出来的纤细雪白让人不禁想要深入,想要掀开那面纱,目睹芳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