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他就站在她的窗下,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二楼不过三四米,他一米八七左右,昂起头,她撑着手臂,衣衫头纱被风吹得拂起,打着旋儿。
他们的距离空前的近,
莫名地,气氛有些旖旎,温度都变得温暖。同样白衣墨发,不过她的发更长也更柔顺,同样未加束缚,在舞动着的风中,发丝末尾彼此纠缠着,她拢了拢脸颊边的秀发,挽到耳后,发丝末尾如另一人一般,带着眷恋,不舍分离。
抬眼,她看着他,他看着她。
他看她白衣偏转,看她青丝飞舞,看她斗笠下被风卷起而露出的精致地过分的下巴,
她看他,看着她。
男子好像有些痴迷又有些疑惑,喃喃道:“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像是一块石子被扔进平静的湖面,知秋嘴唇动了动,却只字未提,重新合上红唇。
收起撑着下巴的手,她偏离他的视线,站起身,结账离去。
下了楼,他还站在原地,只是不再看着楼上,而是只看着她。
仿若并未注意到,她目不斜视。
他在她的左手边,不过不到一米的距离,他伸手,便能拉住她翩然的衣袖。他看不见她的侧脸,但能偶尔看见不经意间露出来的纤细脖颈,如天鹅一般华美。
小心地抬起手,她的衣袖却从指尖滑过,猛然惊醒,连忙再次伸手,她却转身,朝着另一边离去。
水漾的白衫漾起波浪,她的墨发垂至小脚边,却没有搅在一起,柔顺的不可思议。
视线中只余下她的背影,她的墨发和风一起勾勒的画。
知秋走了很久,甚至已经将整个镇子都走完了,可是神识内,连那个人的影子也没有。
身后有人一直跟着,她知道。
离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能看着她,但不会打扰到她。
不知怎的,竟下起了绵绵细雨。
她伸出手,掌心接住掉落的雨滴。冰凉凉的雨滴一直凉到心底,连心中的阴霾也愈加严重。
突然接不住雨了,身后多了个温暖的来源。
她偏偏头,那人将外衫脱了,遮挡在她的头上,自己却被淋湿,雨水顺着发尖掉落,连睫毛上也沾上了水珠。
她没有什么表情,就只是死死地看着他的眼睛。他只是笑着,眼里满满都是她,无一丝杂质。
愣了一会儿,目光收回,夜色竟也已经晚了。
小镇本就客栈稀少,此时街道上除了二人再无其他。
一阵凉风吹过,知秋皱眉,拢了拢衣衫,“你不回家吗?”
他注意到了她的动作,挪了几步离她更近,将风全部都挡住,眨巴眨巴眼睛,无辜道,“我没有家。”
顿了顿,他却笑嘻嘻又补充道,“小时候就被抛弃了。”一脸没心没肺。
轻声叹了口气,她凭借着神识,在附近发现了个山洞,她转身,走了几步,发现他没有跟过来。
他有些慌,她是不是怪他了?她走了,他却连跟着她都没有勇气。
低下头,任雨敲打着他。
冰冰凉凉的雨,冰冰凉凉的风,冰冰凉凉的,有些泛疼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