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老大……”
郁彦云的神识在灵罗海深处,忽然他眉头微皱,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呼喊。他有些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立马两个大头印入了他的眼帘,将郁彦云给着实吓了一跳。
刚想开骂,但想想许虎和张豹两个人确实是在关心自己,就泄了怒气,毕竟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冥想了多长时间。
“老大,你没事吧,你都这样子三天了?”眼见郁彦云眼中愤怒的火苗一闪即逝,许虎壮着胆子问道。
郁彦云笑着看向许虎和张豹二人。“我怎么会有事,我可是……”随后感觉不太对,又问道:“已经过了三天了,这么久?”
看着许虎在那儿不停地点头,郁彦云有些狐疑,自言自语道:“原来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可我为什么感觉才一会儿?”
他还是有些不相信,转头问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张豹。“真的过了三天吗?”
张豹没有说话,点了点头,无声的告诉了少年这是真的。
“噢,我知道了!”这次少年彻底相信了,他朝二人点了点头,随后隔了很长一段光景没有说话。
“我要休息了,没有什么要紧的就不要来打扰我了……”说罢,郁彦云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他们快点离开。
许虎赶紧接着话茬,说道:“是这样的,梁如水昨天找过你一次,问你对于出去有什么详细的计划?看你怎么叫也叫不醒,然后就回去了。他还说了,等你醒了有空去找他,你们谈谈出去的计划……”
说到‘出去’的时候,许虎和一直没有说话的张豹都希冀的看着郁彦云,体内的鲜血也不禁有些沸腾。
二人眼中的希望光芒刺的郁彦云有些眼疼,他知道这是他们对于好好活着的渴望,这是对生命最基本的尊敬。
郁彦云暂时没有将死牢的秘密告诉他们,于是有些沉默。许久之后,他朝二人璨然一笑,露出那口招牌的大白牙。“放心吧,我们始终会出去的,这里关不住我们!”
随后,他真的不再言语,轻轻挥手示意二人下去,二人也没有任何言语,朝郁彦云微微拱手便径直退下了。
眼看着许虎和张豹的背影越来越远,郁彦云这才放心地闭上眼睛继续打坐冥想,神识沉入了深不可测的灵罗海,体会那不可言传却能身受的玄妙境界中去了。
灵罗海中依旧是那么混沌,就如真正的大海一样,时而狂风怒啸,波涛猛卷;时而安逸如镜,点点涟漪泛起来,却不掀大的波澜。唯一与大海不同的地方,就是这里全是由云雾之气组成,与海相比更加变幻莫测,充满未知。
此时,他的神识就在灵罗海探索,他想找到那缕可以让他突破的契机,可怎么也找寻不了。但他能肯定的是,那缕契机就隐藏在灵罗海的无尽混沌中,仿佛是与他捉迷藏一样,躲着故意不出。
郁彦云有些着急,因为涂山曾经告诉过他,只要具备了修仙资质,哪怕是最差的‘灵罗凡根’,在修仙初始也能轻松沟通外界的灵气,引导灵罗海中的契机与自己的灵罗根融合,从而入微,达到纳气一层,成为真正的修士。而灵罗天根就更不用说了,根本无须自己主动沟通外界的灵气,只要给他一本修法,那隐在灵罗海中的契机就会自己找上门来。
可是眼下他可以轻松的引导灵气,唯一的不足就是契机一直躲避他。虽说自己的灵罗根曾经被斩断,但是已经被《衍经》给补齐了,按道理说,哪怕被补齐后资质不是太强,可也不至于连契机都沟通不了,这其中肯定有原因,契机到底在躲什么?
想破了头郁彦云也没有想明白这是为什么,没有办法,他只好暂时将神识从灵罗海中撤离,等想明白了再进入探究。
神识出了灵罗海后,郁彦云睁开眼睛,满脸的苦涩,心里头有些感叹。“唉,要是能在前辈那里修炼就好了,毕竟他是结了丹的强者,肯定有不少关于修仙的感悟,但凡给与我一星半点,估计我都能成功入微。可是他那里又没有灵气……”
沉默了片刻时间,他缓缓从怀里掏出三枚玉简,仔细端详着,脑海中不禁出现了涂山的话。
“纳气一层后,将这三门玉简传于他们三人。
记住,不可不信人,不可尽信人!凡事得留个心眼儿……”
“我如今连纳气一层都没有达到,如果把玉简传给他们,他们入微了,而我仍然没有,他们会不会杀了我?”
郁彦云心里不乏恶意的猜想着,尤其是‘不可尽信人,不可不信人’的话充斥着他的大脑。
仔细想来,涂山是因为太相信玄钐子才被他困在此地,自己也是因为太过相信当年的兄弟才被他取了自己的“灵罗根”,辗转来到了这个充斥着绝望的地方。
信任不是没有,可是为什么就突然变质了?那是突如其来的欲望冲击并且冲垮了看似坚不可摧的城堡。玄钐子是,当年自己的那位兄弟也是,难保许虎、张豹、梁如水不是?
“信任在一定限度内是最具有韧性的东西,甚至可以接受任何的考验,但是它并不能被用来考验。一旦有超过它的存在,它可能会以出人意料的速度崩坏并且伤及自身,到时候很有可能因此丧命!我不能冒险……”
郁彦云眉头紧锁,在那里不停地来回走动,思考着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目前那契机逃避我,根本不想与我神识融合,使我无法达到入微。可是,若我迟迟不入微,我就不能出去,总有一天前辈会失去耐心,会让别的人取代我,那时恐怕我必死无疑……”
一时间郁彦云有些进退维谷,这种选择无疑是困难的,就好比在悬崖边上奔跑,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而陷入这种境地的根源无非两个,一个是让人可以修仙的这种欲望,一个是自身没有实力去镇压。
许久郁彦云终于不再自言自语,甚至也不来回走动,就站在那里闭目沉思,一动不动,活生生一个人肉雕像。时间就像是河里的流水,在缓缓地、静静地流淌,轻柔地让人不曾察觉,偏偏溜走了,让人感到无可奈何。
“就这么办,大不了一死,总比在这里暗无天日要好!”
郁彦云猛然睁开眼睛,狠厉之色在其内流转,全身上下都笼罩着一层无畏地气势,随后双手别在背后朝许虎和张豹所在的地方走去。在言语吩咐两人一些事宜之后,又带着他们二人前往梁如水的驻地而去,大有风萧萧兮之势。
盏茶功夫,三人来到梁如水的驻地,找到了在那里一丝不苟练习拳法的梁如水。
见到来者三人,梁如水收拳回掌,停止拳法的练习,罕见地向三人打了个招呼。
一番无聊的客套之后,梁如水朝着郁彦云直接问道:“那天我去找你,看你在那打坐,可怎么喊也喊不醒你,那天你到底是怎么了?”
梁如水是个认真的人,对于这个横亘在心中的问题,他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
好在郁彦云没有卖关子,扯着慌也不脸红的说道:“那天我梦到了仙人,他传我修仙之法,然后我便一直处在那种玄妙的境界中不能自拔……”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三人好一通鄙视,许虎更是嚣张道:“仙人传法?老大,你唬谁啊!我们可都是大人了,骗我们是不对的……”
这话讲的让郁彦云有种想要一掌拍死许虎的冲动,好在他将这罪恶的想法压制住了,要不然正事还没说,就会多出一颗带有颜色的猪头出来。
“给我闭上你的臭嘴,好好听着!再多说一句话,看我今天不把你打成渣……”
虽然没有发怒,但一番言语恐吓还是免不了的,梁如水张豹二人早已对此见怪不怪了。对于郁彦云,许虎还是有些害怕的,他虽然不相信什么‘仙人’之类的话,但是能够打败梁如水的人,把他打成渣,还是可以做到的,于是他十分乖巧的闭了嘴。
闹剧结束后,郁彦云又开始刚才的谈话。“那仙人告诉我说,死牢的看守不仅有凡人,更有二十八个纳气修士,所以凭借凡人的力量根本出不去!”
他刚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些失望。如果这是真的,那岂不是这辈子他们都没有机会出去,何其悲哀!但是,没有人打断少年说话,那个被勒令闭嘴的人就更没有了。
“仙人有好生之德,怜悯我们苦苦挣扎不易,给我传下修仙法门,说时机成熟后就助我们出去……”说着,郁彦云从怀里掏出三枚玉简,刹那间有光芒照射,刺得那三人有些睁不开眼。
“但是,仙人说过仙法有缘人得之,我四人有此仙缘,不代表其他人也有。所以,如果仙法在我们四人之外流传,仙人当在梦中斩杀,即便仙人没有杀,我也会杀。”郁彦云将那三枚玉简递送到三人手里,又补充说了这样一句充满杀气的话。
玉简到手后,除了梁如水眼神平静如水,不为外物所染,其余二人都是带着不少的希望和兴奋,郁彦云看着他们,心中不禁有些感慨,喃喃低语。“希望他们不要背叛我,否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