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来看：整个美术馆的进出口只有前后大门，窗户全都从里面锁死，玻璃没有损坏痕迹，地下也不存在任何可以供人通行的网道。”凌洁转了转手表上的几个旋钮，调出全息影像，一边为众人讲解，一边头也不回地对博特道，“博特，你去调监控录像来。”
“好。”博特应声，调节了一下单片镜，直接把录像投影在雪白的墙壁上，再度引来路过工作人员的瞩目。十三人与风牧看到了一样的景象，但二者得出的结论截然不同——
“要么是穿透能力者，要么是空间能力者。”慕容寒扣了扣手指，低声道。“等会儿……雷斯诺的瞬移也做不到吗？”艾尔莎戳戳身旁一身运动服的瘦高个，提出了疑问。没等慕容寒开口，雷斯诺就自己解答了这个问题：“瞬移在某种程度上和空间转移差不多，但空间转移的自由性要高得多——毕竟瞬移的前提是没有障碍物。不过，寒队啊，空间能力者简直是国家特级保护动物，你确定会出现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当然，我也希望只是穿透能力者——这样会好处理得多。但即使可能性再小，它也存在，有验证的必要。凌洁，去查查近几年的能力者进出情况；琳儿，用魔法把画廊失窃的动态图复制下来；雷斯诺、奥丽，去房顶看看有什么异常；博特、艾斯，跟我去询问涉案人员；其余人就在这儿随处转转，记得少搞破坏，我可赔不起。”慕容寒瞪了雷斯诺一眼，三下五除二布置完所有的任务，叫上博特和艾斯就走了。剩下的人按照指令散了，画廊重归平静。
“风队长他们清场工作做得不错，你看，来凑热闹的都滚走了。”雷斯诺从空中俯视着车水马龙的街道，一脸的坏笑。“重点不是这个啊喂！”奥丽一边挥动着四翼一边拎着雷斯诺，不满地叫起来，“拜托你以后记得每天洗澡，这一身汗味！”
“说得好像你抓住了重点似的……”雷斯诺朝天翻了个白眼，见奥丽有要松手的迹象，急忙转移话题，“诶诶诶，稍微低一点，带我绕一圈，我看看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奥丽没有搭话，照着雷斯诺所说的做了。当到达屋脊中央时，雷斯诺说了声“停”，指着下方道：“你看那里的瓦片，分明最近被人踩过，不但位置歪了，下面的泥巴也露了出来。放我下去吧，我摆个姿势给你看。”
“得。”奥丽逐渐降低飞行高度，小心翼翼地让雷斯诺站在屋脊上。他仔细地蹲下来拓了脚印，而后按着瓦片上的痕迹踩了上去，摆了个很帅的pose。
“这造型哪里是小偷，分明是大侠，你脑回路没问题吧？”奥丽鄙视地扫了他一眼，却惊异地发现他的表情出乎寻常地严肃，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这时，卡洛琳正好跑出来，看到房顶上的二人，挥了挥手示意奥丽把自己带上去，顺带画了个魔法阵把雷斯诺的模拟图也纳入了水晶球中。
另一边。
慕容寒等三人很顺利地见到了美术馆馆长，陪在他身旁的还有他的贴身秘书。相比一开始沉默寡言的馆长，秘书的态度要好得多，他很礼貌地冲三人鞠了一躬，主动为双方介绍：“这位是馆长苏玉林先生，这三位分别是十二宫的慕容寒先生、博特先生和艾斯先生，鄙人是馆长的秘书游京。”
“苏先生好，游先生好。”三人还了礼，慕容寒也不多加客套，直接切入正题：“二位，关于美术馆失窃一案，我们有一些情况要加以核实。首先，被盗走的是哪四幅画？它们有什么特殊的价值？”
“……《落日》《塞纳河上》《新叶》《雨中莲》。这些都是二流作家的一流作品，若说价值，有但不很高。”苏玉林默然一阵，最终有些不情愿地开口，其实这件事对他打击挺大，一夜之间，方四十出头的他鬓边已是一片斑白，连眼角的皱纹也深了几分。
“今天早上，是谁报的案？”
“啊，是我，”游京接上话头道，“我是第一个到的，按常例去检查画廊，发现有四幅画不见了，于是报了警。”
“当时美术馆里没人吗？”
“是的，空无一人——我敢肯定。”
“嗯。最后再问一个无关的问题：苏先生开这家美术馆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去年一月，算到现在差不多一年半。”
“好。谢谢你们的配合，我们先走了。”
问答过程一贯地简洁。三人起身，道过谢后便离开了馆长办公室。
对话开始的同时，其他人也在四处闲逛，逐渐地远离了案发现场，压根儿就没有认真查案的意思。偶尔一两个工作人员路过，也只是用奇怪的目光打量一下他们，便匆匆离开。
“好黑的地方……这美术馆居然连灯都不开。”凯莉摸到了墙壁上的开关，按了下去，刺眼的黄色灯光瞬间吞没了原本的黑暗。面前是一扇布满红褐色锈痕的铁门，门上挂着一把黑色的大锁，上面还有三个残缺模糊的大字。
“……杂物间？”艾尔莎眯起眼，勉强认出了那三个字。凯莉推了推门，纹丝不动：“锁死的——诶，忽然好想进去看看，艾尔莎你呢？”
“同。”艾尔莎调皮地扮了个鬼脸，转身向正巧走过的一位工作人员招了招手，“小哥，过来帮我们开一下锁怎么样？”
见有美女召唤自己，男生很殷勤地跑了过来，可是，当他看见是杂物间时，摇了摇头，向二女解释道：“这个房间很早以前就不用了，所以钥匙统一不配发，就算是我也打不开呀。”
“这样……不介意我们把它踹开吧？”凯莉笑吟吟地盯着那男生。他一下子慌了，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万一弄坏了馆长可要找我算账的！不行不行不行……”
这下子艾尔莎不乐意了，瞪了那男生一眼，道：“怕什么，坏了找我们家寒队报销。”而后，不等那男生阻拦，她就抬脚猛地踹了上去——
“哐！”
裂成两半的锁同志伴随着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巨响掉在了地上。“宾果！”艾尔莎打了个响指，拉着凯莉冲进了杂物间，只留下可怜的管事小哥风中凌乱……
“咳咳……这个鬼地方真的会有线索？”
刚一进门，凯莉就被扑面而来的灰尘呛到了。管事小哥并没有撒谎，这里堆着的各种物品上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尘土，角落里还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蜘蛛网，一看就知道很久不曾清理过了。“反正我们又不是以找线索为目的的。”艾尔莎对此毫不在意，搭起凉棚环顾四周，忽然眼前一亮，“那是什么？”
“啊哈？”凯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了一团不同于周围灰暗的亮色。紧走几步上前，结果出乎人意料——那正是四幅失窃的画作，只是都被拆了，画框与画作本身被完整地分离开，而后丢弃在一堆木箱之间。
“什么情况。”凯莉捡起四幅画，又捡起四只画框，那上面丝毫没有损坏的痕迹，手法非常专业。“罪犯好像在寻找什么藏在画里的东西，而不是画本身，”艾尔莎凑过来发表了一番自己的见解，“不过他也没必要把这些东西丢在这里不是？一把火烧了多少干净利落。”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恶趣味啊！”凯莉无语地仰天翻了个白眼，收起她们所找到的东西，拍拍衣襟上的灰尘，拽上艾尔莎就往门外走，“我可不想在这里再多待一分一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