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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喷泉

几天后

上海开始了一场大规模的下雨

无数磅礴的大雨打击在摩天大楼的玻璃外墙上

整个城市像是遗迹一样

灰蒙蒙的一片...

——墓园——

“尹素菲...”

蓬松的头发,没有梳过的刘海,下巴处青涩的胡渣若隐若现,崭新的西装上、两枚扣错位置的金色纽扣显得格格不入,那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了无生气的他——韦煜凡

——另一边——

朴善哲紧紧盯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上的人,眼角缓缓湛出一滴泪水:“其实...如果...”

朴善妍抬起头:“嗯?哥,怎么了?”

“如果当时,我没有摔倒在马路上,也许就能赶在火势蔓延之前,救出菲菲...”

“哥,这不是你的错...谁会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朴善妍抚上朴善哲的肩膀,转身看向墓碑,“是啊,谁会料到,你会这样狠心地离开我们...”

葬礼是为生者举行

它用最复杂的方式

强加的疲惫

让你抵挡死亡忽然降临而带来的打击

对于逝者的朋友、亲属

他们或许只是嚎啕大哭一场

不过几日

他们便会慢慢淡忘

悲伤像是约好了一样

戛然而止

但对于那些

爱之入骨的人来说

这场葬礼

也许

是尹素菲留给他们的

最后的安慰...

——巴黎——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

一股暖洋洋的味道

不大不小的房间

刚好是温馨的最标准尺寸

尹素菲转头望向厨房内忙碌的身影,咧开了一个大大的微笑:“高佑...谢谢你...”

“菲菲~”,高佑从厨房探出一个脑袋,“马上就好了啊,再等等哈~你要是饿了,就先吃桌上的面包吧~”

“高佑...我觉得比起歌手,家庭煮夫更适合你~”

“那是,我可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高佑嗅了嗅周围的味道,“哪来的焦味?”

尹素菲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咖啡:“你说呢?”

高佑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啊!是我的煎蛋!”

——墓园——

韦煜凡又是那样久久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韦煜凡。”

韦煜凡顺着声音看去

朴善妍看见韦煜凡那痛苦的神情,不禁心头一颤

“朴善妍,收起你那同情的目光,不然,我会觉得你是在看乞丐!”

朴善妍被他的咄咄逼人所吓倒:“对...对不起,我就是想告诉你...其实...”

韦煜凡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其实什么?”

“其实...菲菲早就知道你接近她的目的...”

韦煜凡掐住朴善妍的肩膀:“什么?!”

朴善妍声音颤抖着:“菲菲...菲菲即使知道你是为了报复她...还是...答应了你的求婚...”

“怎么会!她怎么会知道?!”

“因为,菲菲她其实是...”

“小妍!”朴善哲在朴善妍说出真相之前,一拳打在了韦煜凡的脸颊上。

“哥!你在干什么?!”

朴善哲一把揪住韦煜凡的衣领:“小妍,你别拦着我,这是他应得的!”

“...”

“你知道,菲菲为了你付出了多少吗?!韦煜凡,你到底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资格让她为你付出!”

韦煜凡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神情,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有多绝望

朴善妍赶忙拉住朴善哲刚举起的手:“哥!你疯了吗?!”

朴善哲手上的血迹流了下来

“哥!你疯了吧!伤口又裂开了!你跟我走!”

朴善妍拉着朴善哲离开,朴善哲死死地盯着韦煜凡

韦煜凡走到墓碑旁,一把扔掉了手中撑开着的雨伞,半跪在地上,手指颤抖着抚上墓碑黑白照片上的女孩:“不会的,对不对?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没错吧?你倒是告诉我这是假的啊!一个人躺在里面算什么!”

韦煜凡泪水再一次崩溃,他摸了摸脸:“呵,是雨水啊,我就知道,我怎么可能...为了你哭呢?”

——巴黎——

“菲菲,走吧~今天这么好的天气,不出来逛逛真是可惜了~”

“嗯。”

高佑仿佛看穿了尹素菲的不悦,小心翼翼地开口:“菲菲...你和他...之前是不是认识?”

......

时间拨回几个小时前

那时,高佑在家里随手翻阅着一本杂志

上面正好有关于韦氏集团的采访...

“呵。”尹素菲讽刺的笑了笑

原来

直到现在

尹素菲听到和他任何有关的事物

还是会心乱如麻

高佑伸出手在尹素菲眼前晃了晃:“菲菲?”

尹素菲的思绪被拉回来:“嗯?怎么了?”

“没什么,就当我没问吧。”高佑低头看了看手表,“都快12点了。”

尹素菲抬头看了看

正午12点

巴黎的阳光异常闪耀

是他的眼睛吧

那双藏了星星的眼睛

尹素菲自嘲地笑了笑:“高佑,你看我还真是...”

她四处张望,看向涌动的人群:“高佑?高佑...你在哪里啊?”

尹素菲一路小跑地寻找着,周围却都是金发碧眼的异乡人:“高佑...你到底...在哪里啊...拜托你...快点出来...”

尹素菲眼泪流了下来,头埋在膝盖间

“快看!太美了!”(法语译)

尹素菲抬起头:“等等!那个人是...高佑?”她快步奔了过去

“菲菲,你看,12点的喷泉~是不是很美啊?”

“你知不知道我刚刚...”

“嘘,等一下!”高佑又低头看了看手表

“你...在干嘛?”

“可以了。”

尹素菲迅速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菲菲...你听好,2016年7月7日12点整,是尹素菲重生的时刻,是你彻底抛下过去,重新开始的转折点。”

“高佑...”

“菲菲,还有....”高佑把一枚硬币塞进尹素菲手里:“喏,拿着~”

“嗯?”

“是你打到我的那枚硬币。”

“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

“真是傻到家了,菲菲,许愿吧,这个喷泉可是很灵验的。”

尹素菲从包里拿出一枚硬币放到高佑手里:“一起吧。”

——朴家——

“你看看,又裂开了吧!”

“对了,小妍,你刚刚要和他说什么?”

“呃...纱布!对!我忘记拿纱布了!”朴善妍飞快地逃走了

“什么嘛,纱布不是就在这里吗?”

(电话铃声)

“嗯?”朴善哲接起电话,“喂?”

“朴理事,下个月的会议要在巴黎举行...”

“巴黎...”

——家里——

韦煜凡无力地倒在床上:“你是傻瓜吗?既然知道是陷阱,为什么还要答应我?难道...你真的爱我?不会的不会的。”

其实

韦煜凡并不是不相信尹素菲

他真正不相信的是他自己

14年前

他完美温馨的家毁于一场车祸

早已让他

忘记了什么是爱

他不止一次想过

如果14年前

尹素菲出现了该多好

那么也许

他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憎恨

他的生活

是不是会幸福很多呢

可惜

在他最黑暗的过往里

他都是一个人

——巴黎——

“高佑,你刚刚许的什么愿啊?”

“我啊,我希望菲菲可以幸福快乐,不受未来的任何羁绊。”

“什么嘛,你就真的这么告诉我了。”

“公平交换,你告诉我你许的什么愿?”

“我才不说,说出来就不灵验了。”尹素菲向前小跑着,“高佑,晚到家的洗碗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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