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天的颠簸,青衣与齐渊快马赶到了黎阳,途中多操劳而大荆面圣规矩甚多,两人未经传召不得入宫之外,而且若两人都面露疲惫之色,以此面圣,乃不敬;他们只好在黎阳的驿馆先住下,差驿馆的人向宫里送信。
“几年没见,这黎阳变化的我都不认识了。”青衣与齐渊两个人暗中来到青煜阁在黎阳的居所――仙欲阁,红姑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他们没有选择住在这里,就是因为这本是青楼,齐渊又是朝廷命官,此举不妥,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不能让皇帝知道,他们跟仙欲阁之间有联系。
“少阁主何出此言?”少阁主不是回来过一次?
青衣向齐渊扫去一眼,齐渊会意,挑了挑眉,嘴角勾起,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宠溺。
“红姑,这些日子除了皇后娘娘的事,可还曾有其他重要的事?”青衣跳过了红姑的问题,红姑当然也知道,看着少阁主与齐渊大人私底下的互动,她虽然诧异,却也没有资格去说些什么,既然少阁主忽略了这个问题,她自然不会没头脑的再次提起。
“自从九殿下回来以后,属下就加派人手在殿下府外……”红姑一本正经的说着。
“加派人手?他们难道没有发现?”青衣眼中子烨并不是一个那么粗心的人,若是没有意识到,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不曾被殿下察觉,”红姑眉头微皱,思索了良久,才又开口,神情有点恍惚,“前些日子是因为祭天大典的事情,九皇子府里进进出出人多手杂,殿下他们并没有怎么怀疑,至于现在,也是因为殿下似是卧床已经很久了,府里的人上上下下都在担忧着,可能就把我们忽略了。”
“九殿下严重么?”青衣的语气立马高了一个调,齐渊在旁边暗中摇了摇头。
“未曾知晓。”
“药店呢?有去问过给殿下治病的大夫么?”
“那都是蔺大学士从宫里请出来的人,属下……”红姑脸上满是尴尬,身为下属没把主子交代的事情做好,就是她的失职。
“没事,皇宫又怎么是你们可以随意出入的地方。”青衣打断了她的话,眼睑下垂,走到窗边,抚摸着窗上那一株长势很好的牵牛花,看着远方再出神。
那里原本是她的地方。
“少阁主很喜欢牵牛花么?这一株原来只是长在墙角,我看他长的好,就命人给它移栽了回来,本以为他活不了了,谁知长的还很好。”红姑看着青衣对着它出神,静静的走了过去,红姑是个温柔的人,最起码对于青衣来说,她是温柔的。语气轻柔,此刻最容易说进青衣的心里。
“不与百花争艳,不与芳草比娇,不攀附于大树,亦不匍匐于土地,只需要一缕光,几滴水,一片泥土,它就可以生长,慢慢的往上爬,直到长成最好的自己,开出最美的花,装点大地,向阳光微笑,与雨滴嬉戏。”青衣看着牵牛花,漫不经心却又仿佛是思索了良久才说出的话,听的红姑一惊,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而听懂她话的含义的齐渊微微一笑,追随着她的目光,向远处看去。
“从这边可以看到很多吧。”冷不丁的齐渊说了这么一句话。
“对,我看到在那高大的墙里头,有一株被细心呵护的牵牛,它只是喜欢每日迎着阳光,与露水嬉戏,却没想到遭到了别人的嫉妒,它们将它连根拔出,肆意的践踏在土地上上,以为这样就可以断了它继续成长的怅惘,然而他们忘了,它需要的仅仅是一缕阳光,几滴露水,它就可以再次蔓延它的身姿。”青衣说到最后,竟然将牵牛的枝条拔了一枝出来,看了看自己手上拿着的嫩枝,“这一次,它要让那些嫉妒它的人永无天日。”
红姑站在他们两个的身边,虽然不懂他们暗中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不过从青衣的表情来看,她料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内心也不由得担心了起来。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她所做的只有遵从。
“少阁主,齐渊大人,您俩就别打哑迷了,属下啊,也听不懂,这不仙欲阁新进了几个厨子,那手艺啊可是一等一的好,我已经吩咐了厨房,现在差不多也该好了,两位贵人就先吃东西吧,劳累了一路,得吃点热的补补身子,少阁主,尤其是您。”红姑似是炫耀的语气仍是遮盖不住关心,青衣听了她的话,心里暖暖的,点了点头。
“还请红姑给我们带路。”青衣说着还做了一个作揖的动作,逗的红姑哈哈大笑。
“你啊。”红姑用手捏了捏她的脸,无奈的说。随后就带着两个人向楼下走去。
“你身体怎么了?”齐渊走在最后,下楼梯时,拽着青衣放缓了脚步,将她的身子掰过来,盯着她的脸问。
“几年前落下的毛病呗,不过现在好很多了,有那么多神药,没事。”青衣拽下他放在她肩上的手,态度无所谓的说着,她无数次经历过生死,早就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了。
“……”这下倒是整的齐渊不知道怎么说话了,他本就不是多话的人,青衣又是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他能做的,也就只是以后保护好她罢了。
“走吧,别臭着脸,整的我跟欺负了你似的,来,笑个……”说着还拿手申向了齐渊那张俊美异常的脸。
“……”就这样赤裸裸的被吃了豆腐。
两个人用了膳,回到驿站,没有别的事情做,而且一直到现在景阳帝都没有传召让他们进宫,他们只能干等着,青衣累了许久,在卧室里没多久就睡着了。
齐渊在自己的屋子里收拾好以后,就准备找青衣,来到她房间,看到她合衣躺在床上,他就静静的坐在她卧室的桌子旁,端起茶杯有一没一的品着茶良久。
“大人大人。”忽然间门外传来了叫喊声,齐渊来到门前打开门。
“大人,皇上的口谕到了,还请大人带姑娘去前厅接旨。”来敲门的就是去送信的那一个。
“行,你先去吧,我随后就到。”他又关上了门,走到青衣的床前,捏住了她的鼻子。青衣难受,喘不过气,没多久就醒了。
“你捏我鼻子干嘛?”醒了以后,脱口而出,齐渊在旁边哈哈大笑,青衣摸着自己的鼻子不满的控诉。
“该去皇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