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得这样的声音传来,车厢内弓释嘴角撇了撇,车帘一掀,“噔噔”两声,一踩车横,跳于马车侧边。
“雇主小哥,你真的能行吗?”
此时的车主必然惊慌,他一介寻常人遇到贼盗本就惧怕,此时还要用十岁孩童护佑,再看看敌我人数相差,自是心里没了底。
弓释看着有些瑟瑟发抖的车夫,拍拍他的肩膀,一步跃出正面对着这一伙匪寇。
“妈的,也是点背,等了半天原来是个穷鬼。”
那骑在马背上之人看见弓释打扮,狠狠啐了一口,骂道。
弓释一扫而过这一伙匪寇,目光落在这骑马之人上,见他开口镶着的一颗银牙分外标志,隐隐间也是有血煞之气飘来,弓释料想此人怕是真正杀过人的,而反观那一伙喽啰却持刀不稳,紧张程度都和车夫有的一拼了,定是些刚入伙的角色。
“这位大哥,你说你等我很久了?”
弓释再度望着骑马之人,似笑非笑道。
“死到临头还和老子扯皮,你要知道你耗费大爷这两个时辰,意味着只有你的死才能弥补了。”
车夫听得此话,也是默默将手放在缰绳上,随时做着抽身而退的准备。
弓释自然发现的了车夫的小动作,只是也懒得理会,随即,再度开口对匪首说道:“这位大哥,耗费别人两个时辰就得死吗?”
“哈哈哈……”那匪首看着面前十岁小娃,觉其胆量还不小,一时,怒极反笑。随即,脸色一变,沉声道:“对,两个时辰够你娃子死一次了。”
“哦?那这么说我等了你十二个时辰你还反欠我十个时辰咯,那这样算你还得再叫四个人来陪你一同死。”
弓释一脸正色的说着,他本身所说也没假,他本就在一天之前知道会有此番变故,所以才这般说道。
“毛还没长齐,知道什么是死?”
这次骑马匪首倒是没说话,这声音自林间飘来,有一刀疤脸匪寇从林间走出,随即又有三个不知从何处出来的匪寇,讪笑盯着宛如鱼肉的弓释。
加之这四个人的出现,那边一共便是有十二个人出现,不过剩余的那七人弓释也看来,却是难民出身,所以只把精力留在这五人身上了。
“刀疤,你们他娘的出来干嘛?这小子我一个人都不够吃,你们出来,也没得分。”
那骑马匪首却把脸转过去对那几人叫唤起来,似乎,弓释就是一块肉,随时想吃就吃了。
“哈哈哈,我们其实只想看看敢骂威风无两的银牙寨主的娃子长什么样儿。”
听其话语,倒是两伙匪寇,不过看样子如今他们却是有些合作的,故而,才有一伙接应。而若是没有遇见铁板便出来,无非把弓释看作是一块白来的肥肉,分一杯羹而已。虽然分不了多少,但这兵荒马乱的,蚊子腿也是能果腹。
“放你娘的屁,我看你就是仗着你手下还有些本事才敢如此行事,若是我的部下没有死,你刀疤寨也敢放肆?”
那唤作银牙的匪首怒喝道,从其话语也是听得来弓释所料不差,银牙的这些喽啰可能是新招的,怕都是第一次做此勾当的雏儿。
那刀疤还准备说什么,却听一道清脆声音:“你还真听话,刚好叫了四人出来,你们五人若是都来赔偿我的时间,那么咱两也算扯平了。”
“扯平了?”
骑马之人牙间蹦出三个字,看其脸上愤怒之色,恨不得吃眼前少年肉、喝其血。而那刀疤四人也是面色冰冷起来,因为自己也被算计在其中了。
“对啊,我等你十二个时辰,还你两个,你还欠我十个,两个时辰值一命,刚好你们五个人啊。”
弓释面不改色,似乎银牙这些刀口舔血之人完全没有震慑到他。
“我突然改变主意了,钱我不要,这小子的尸体给我。”
刀疤看着仍是平静的弓释,对着银牙说道,随后,他右手笔一个手势,其后他手下三名喽啰已经慢慢走近,将弓释围了起来。随着刀疤手一落,那三人猛然发难,掕起手中刀戟剑便朝弓释头上招呼。
而远处,本身紧扣缰绳的车夫在匪寇发难的时候,却是使劲一挥手中长鞭,连人带车就调头蹿去。弓释和一伙匪寇皆是不管其所作为。弓释知道这便是人之本性罢了,而匪寇被弓释讥讽后,此时却醉翁之意不在酒了,只想杀了眼前之人,哪还管顾其它。
收回心念,和煦的面庞正对将自己团团围住的三人,此次,弓释却不想做保留,只见手臂和双腿间有光华转动,正是上丹田气加持。
只听“吭哧”的一声。
却是只见那三人兵器相撞,立于其中的少年却不知去向,仅留下两只深陷的脚印痕迹。
“什么?”
两名匪首皆是不可思议道,而那些初次入伙的小喽啰却如见鬼魅,站的八丈远都瑟瑟发抖。
两匪话音还未落,却见一道身影快若闪电自空中落下。不偏不差正好落在二人中央,只见弓释左手成拳轰然打出,那刀疤还没反应来便是被这一击直中头部,倒飞而出三丈,一般人头部若是受此大力,必然是活不了的,那倒飞之人也不例外,栽到地上后就再没有动过一分一毫了。
弓释转过头来,仍旧微笑的看着马上银牙匪首道:“你还欠我八个时辰。”
那在原地发愣的刀疤部下三人见状,抛下兵器便逃窜开来,他们知道这人虽然是个娃娃,却必不是他们能对付的。
只听“嗖嗖嗖”三道破风声。
弓释腿间一划,三块拳头大小石块直追三人而去,“砰砰砰”三声暗响自远方传来,那本来还抱头鼠窜的三人应声全是倒下,亦是全部一动不动。
“两个时辰值一命,你还欠我最后两个时辰了。”
偏过头来,弓释对着银牙匪首说道,仍旧是一脸人畜无害。
“你你你……”
银牙匪首自是久经风口浪尖之人,此时虽然话语神色露怯,但是其念头却在飞转,那一肚子奸诈劲便使了出来。
“少侠,绕我一命。”
话语还未落,他便从马背跳下来。“扑通”一声,跪在弓释面前,他知道若是直接催马离去,恐怕下场比刀疤手下三人还要惨,所以暂先稳住这娃娃,虽然他实力不俗,但社会经验恐怕差他不知何几了。
听到其话语,弓释有些犹豫,他佛性还是未曾完全褪去,此时两眼有些出神。
“哼,小崽子,你给我等着。”
只听银牙匪首一声喝出,随后,便有些粉末奔着弓释眼睛扑来,正是其见弓释发愣从袖间取出的石灰包,这打在人的眼睛上也不是开玩笑的。
却是如银牙所想,弓释江湖经验略有不足,这石灰一打在他的眼睛之上,其瞬间无暇他顾,忙着清理眼睛去了。
只见其一跃跳上马背,驱马便是离去。他的选择不可为不对,其实他也知道一些关于功果的东西,料想这娃子可能有些神通,所以也没有趁着弓释揉眼睛便出手,反而明智的选择了逃跑。
此时的弓释却完全不理会眼睛上传来的疼痛,左手一翻,一个卦象瞬息即来。他测的当然是这银牙逃跑的方向,只见莹白拇指刚好点个“丑寅”二位,正是东北方向不差,他右脚一勾,又一块石头被卷起,朝着东北方向激射而去。
远处传来一声哀嚎,紧接着便是一道落马的“扑腾”声音,不同于之前三人,这个落马之人没死,仅仅是被巨力打的气衰,一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正当弓释准备想法处理眼睛问题时,灵台上一阵浓郁气息传出,自是功果树所散发不假,那气体初一涌上弓释眼睛,那本来的辣痛和灼烧感瞬息全部消失,就连眼中石灰粉末也被一触尽消失了去。
弓释眼睛恢复了视力,慢慢走到银牙面前,看着在地上打滚哀嚎的银牙道:“我本来真的想放你的,不过现在,我改主意了。”
“少侠……”
银牙自知不妙,刚想开口说什么,却感觉肺腑处一阵磅礴之力涌起,瞬间他的五脏六腑全然被损坏一空,当感觉到嘴鼻都开始涌上甜味的时候,他也是在此刻彻底失去了知觉。
“你们,还不快滚。”
弓释背对着那些喽啰,低声喝道。随即,那些本就胆小如鼠之人,瞬间四散逃逸了去。
望着手上鲜血,弓释眼神放空,若说刚才他尚且还能保持佛性和杀心平和,那么此时的他,佛性已经逐渐开始泯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