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事事休
芊妮自从知道苏辰还有的救之后,就苦苦地寻觅孜醒丸。她多方打听着蓝裳,每次一打听到,就急急地赶到其落脚处,却每次都扑了个空。貌似蓝裳已经知道了她在寻她一样,跟着她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
芊妮却是恨得牙齿都要咬碎掉了。
要知道一个人的昏迷,越拖越久,对身体也是越发有害。
蓝裳的行踪并不隐秘,甚至常常有意无意地让行踪传进芊妮的耳边。但每次芊妮找到了她的落脚跟,却又差那么一两步都错过了身。
这不——
“小二,有一位姑娘前来投宿,她叫蓝裳,住哪一号房间?”
“姑娘啊?我查查。”那小二翻着登记的本子。翻了两翻,慢吞吞地道:“蓝裳小姐,住九号房间。”
“九号!”芊妮面露喜色。
小二这时又慢悠悠地溜出一句,“可是那小姐昨天就退了房了啊……”
“……”
诸如此类的事件,一次两次就罢了,三次四次就怪自己运气背了,可是五次六次呢?再者说,现在已经是第十一次,还是没碰着。
这明明是,故意的。
——故意躲着她。
而这个时候,江湖风云波澜,那是一波高过一波啊——
首先,金轮帮帮主金略做了出头鸟。
他在江湖上放话,说要挑战烈焰宫边沧界。这个放话自然是冲着最近传言的边沧界散功而去,正派这边一些人看有人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顿时也热烈地咋呼起来。
“这边妖孽若是不允,肯定是有鬼。”
“就是,我估计着金略这小子这一出头,可领了个好彩头,第一个挑战边妖孽成功的人,别说是在各门各派眼中地位提升,就是在盟主大人这边,他也绝对会被奉为上宾。”
“话说盟主长年闭关,其实若是他肯出面,别说是边妖孽现在是否散功这一状况了,就是他好好地站在这边,也抵不过盟主的一根手指头。”这自然有夸大成分……
“对了,苏大公子自上次在桃花园露面后,怎么再也不见其影子了?”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也许真如传言,他在桃花园一战中伤势严重?”
“要是这样,那苏夫人不是早露脸了?难道她自己的儿子,她会不着急?”
“苏盟主闭关,苏夫人不是从来都是追随左右的?”
“可是现在她儿子出事了啊!”
“你怎么知道苏公子真的就出事,或许他也在修炼一种上层功夫也不可说。”
“……”
“再说说,这金略现在前来挑战,绝对是因紫薇美人要嫁予边妖孽之事吧!”
“这个不用想也知道,金略好歹也是个痴情汉子,都痴恋紫薇美人三年有余,前两年紫薇美人庆生,金略的求爱可是大张旗鼓的,闹得全江湖都知道不是?如今边妖孽只勾一下手指头,紫薇美人就贴过去了,你说这时金略不出来挑战边妖孽,岂不是要被人笑为孬种?”
“……”
……
最近江湖上人人都在聊这种话题,众人那是兴趣高昂啊,聊来聊去就围绕这些,也不觉得烦。你随便走到哪里,耳边随时都会听到这类话。
至于金略这个挑战,边妖孽出现了没?
自然是——没。
难道他是缩头乌龟?
相信江湖没人敢说他是乌龟吧——
只是正派那个纠结啊,因为这个时候竟然是紫薇美人站了出来。
正派的紫薇美人。
武林盟主的长女。
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美丽女子。
声名和美貌同等地位的紫薇美人。
她竟代替边妖孽出手了。
她当时是这么说的,“谁要挑战边宫主,就得先过我这一关。”
此后,没人敢再说挑战了。
而至始至终,边妖孽可是没有露一面的。他是不屑?还是倨傲?没人知道……
只是正派这边的人,人人脸色都像吃了苍蝇一样。想想被正派视为圣洁美丽的紫薇,如今就这样护着邪派的妖孽,还维护得这么贴身。而苏盟主和苏夫人也没一人出面,难道是默认了他们这段恋情?
那正邪不两立,还要怎么成立?紫薇美人从圣女变成邪女,最有权力说话的苏家人却没一个站出来,难道他们都赞成这门婚事?正邪要统一了吗?
于是各派又纷纷摩拳擦掌,若是苏盟主真的赞成了,正好给他们一个讨伐他的机会,可以把他拉下去,自己坐上盟主之位。
话说,苏盟主在位也有二十多年了。每年的盟主大赛不是没什么人敢挑战,就是有人也被打下了台。特别是这十来年,都是由苏大公子代他父亲出手,把前来挑战的人打得那是一个灰头土脸不说,还附带几个月下不了床。苏公子却是在擂台一旁优雅地拿着折扇说承让。而作为盟主的苏镇天这近十年来,竟没人见其出手过。
但若是有了讨伐理由,苏氏世家就不用在江湖上立足了,正好盟主之位也可以空下来了。于是众派掌门人那是心生欢喜啊!
这时苏家却放出消息。
苏家与紫薇美人断绝任何关系。
……
哦……这时你要问名门正派的众众各位心里是怎么想的。
其实众人也没怎么想,起先倒是懵了一下,后面也是觉得事态应该这么发展。
只是这桩武林奇异的婚事,状似也就这么敲定了。
四月初九。
苏薇一身红妆,灿如春华,皎如秋月。衬托她的神色恍如洛神,圣洁而高贵。
嫣红妆影,载歌载舞。裙裳瑶香,风情摇错。
苏薇罗袂翩然,素手紧紧地牵住了边宫主的手。笑润初妍。
芊妮应苏薇之邀,踏入烈焰宫,从头到尾参与了这桩婚事。
正派自然没人过来,邪派众人却是举盏杯影,和乐融融。祝贺之词不绝于耳,酒香筵席满庭芳息。
那天的酒,格外香甜,芊妮因此喝得非常多。
她起身走到边沧界身边,因为酒喝多了,头晕目眩,脚步凌乱,笑容却很灿烂。她的贺词很简单,“界哥哥,我终于看到、看到你成婚了。妹妹我真为你高兴。”
说完就敬了三杯酒。
边沧界一身大红锦袍,接过酒杯,回了礼。妖冶的眸子轻轻地眯起来,笑了,轻声道:“谢谢。”
有一种距离,叫做咫尺天涯。明明只有一步之遥,却像是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
他,那时候的失望。就是现在淡淡的兄妹情,轻轻道谢,再无其它了。
有一种疼痛,叫做莫名其妙。明明这个结果已是最受待见的结局,却还是忍不住地流了泪。
芊妮想,他对她,算是真的放下了吧——
这种客气,这种神情,这种淡漠……
这种微笑,这种明朗,这种正常……
不是她一直想要的吗?
为什么痛,依然在滋生?依旧在繁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