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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流浪生活

天色渐亮,银锋还在呼呼大睡,翛钰也还在梦乡之中。

但轩家兄妹却是没有睡着。

两人都是回想起当年的生活。

从一开始,男孩背着小小的女孩,离家而去本想进入福利院。却被人一脚踢出去的男孩,还有在他一旁嚎啕大哭的女孩每天拖着残破的身体,拿着少得可怜的食物的男孩每天都哭着喊饿,哭着想有个家、想见爸妈的女孩每天忙着安慰女孩的男孩每天忙着安慰女孩的少年被本土流浪者*得每天牵着女孩到处走的少年夜里瞒着妹妹处理伤势的少年天色昏暗,秋风狂啸,某处的街角胡同,一个帐篷搭了起来。

虽说是帐篷,但用来遮风的布都是破破烂烂的,形象也完全的崩塌了。

“哟西,完成了!”少年拍拍手,双手叉腰,望着自己搭的帐篷,满意地点点头。

“哥哥。”少年身后,女孩好奇的盯着帐篷,问道:“这是我们的家?”

“是的,这是我们暂时的家哦!以后我们要住很大很大的房子。”少年双手比划了两下,然后揉了揉女孩的头,道:“现在就暂时住在这里吧!”

“嗯!”少女用力的点点头,兴奋地钻进了帐篷里,欢快道:“我也有家了!我也有房子了!呵呵!”

听着那轻灵的笑声,少年眼中闪过惭愧之色。自己带着妹妹流浪了这么多天,从来没有过一个安定的住所。如今虽是有了,但也是破烂的,根本不能叫做房子。

但是妹妹还是如此的高兴。

少年拳头紧握。自己一定要让妹妹住上真正的房子!

“哥。”女孩探出头,两眼泪汪汪的:“我饿了!”

“小棠棠别急,哥哥这就去找吃的。”少年从思绪中回到了现实,再度揉了揉妹妹的小脑瓜,然后离开,出去觅食。

“哥哥”女孩望着那离去的背影,小声道:“不要又满身血跑回来好可怕”

黑夜逐渐吞噬着光芒,少年或在一家家的哀求着食物,或在酒店后的垃圾桶找找有什么能吃的。到最后,终于是求到了几个肉包子和捡到了一些新鲜的饭菜。

“今天晚上能吃饱了呢!”少年看着手上的晚餐,满足的笑了笑。

抄小路回去吧!轩棠饿着呢!少年拐进了旁边的巷子。

他身后,有三个衣衫褴褛的身影也随着他拐了进去。

少年高高兴兴的跑着,忽然看见前面有个人影挡住了去路。

少年停下了脚步,看了看那个人的样貌,就知道这个人也是街头流浪儿。

只不过看那体型,起码要比少年大两三岁。

拦在前面,除了抢少年手上的晚餐外少年实在找不到其他理由。

少年流浪了这么久,这种情况也没少见。

少年转身,才发现后面能走的两条巷子也被人堵上了。

少年望着三人,拳头握得紧紧的。

“哟!新来的。”其中一个人道:“只要你把手上的饭交出来,并且以后跟我们混,你就可以走了。”

“呸!开什么玩笑!”少年冷道:“要的话就来抢!”

这个时候,给了的话就只有软弱下去了。少年不允许自己变得软弱。因为他还要保护妹妹!

不能逃的话,那就打!

就是因为这样,少年才会经常满身是伤的回到轩棠身边。

“******。倒是个硬茬子啊!那就教训一下吧!”三人也不废话,直接就冲上去了。

在场的四个人身为流浪儿都明白,在底层的世界里,弱肉强食是常见的事。所以,这边打算强攻以示威,那边打算反击以抵抗。

然后三人就围着少年打了起来。

少年也不甘示弱的回以拳脚,只不过他的一只手还拿着今天的晚餐。

少年将饭菜护在胸前,让三人无法趁机抢走饭菜,但这样无疑就大大地削弱了他的战斗力。

一阵激烈的拳脚肉搏。

三道身影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那三个流浪儿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位一手护着胸前的食物,一只手下垂我这拳头的少年,像是见到了怪物一般。

一开始只知道这是个硬茬子,没想到却是带刺的!而且还是铁做的!

还没把人给打趴下,自己却已经躺在地下了。

怎么可以不倒下?他怎么可以不倒下?明明他只有一只手对付我们三双拳脚,明明他的身体已经挨了百来拳脚,明明血已经从他的额头留到了下巴,他怎么还能站得起来!

这是什么外挂?

少年的眼神平静得可以杀人,牙关咬得紧紧的,像是一只随时会发狂的野兽。

其中两个见到少年的模样,惊恐的大叫一声,慌乱的爬着滚着跑着远远逃去。

另外一个虽然也是身子一颤,却是恶毒的瞪了少年一眼,才缓缓站起来离去。

少年没有追赶,他只知道,妹妹她现在一定很饿了。

拖着脚,少年缓缓地往自己和妹妹的暂住地走去。

巷道里,一处阴影笼罩的黑暗地带,一双目光紧紧地盯着少年逐渐缩小的背影。

另一处,一个白衣身影也是紧紧盯着少年。

“终于找到了么?”那白衣身影低声喃喃道。声音是如此的沧桑。

破帐篷里,女孩那双明亮的眼睛此时水汪汪的,小手捂着扁扁的肚子,脸上满是委屈。

“哥哥,你怎么还没回来。棠棠饿死了。呜呜呜~是不是哥哥不要棠棠了。自己在外面吃饱去了。呜呜呜~”

小孩子就是这么的思维简单。在女孩的思想里,“晚点回来”就约等于“不要我了”。在流浪生活的情况下女孩还能保持这般的简单思维,可见少年有多么呵护女孩。甚至可以说,是过度宠溺了。

流浪生活至今,少年从未让少女做过任何流浪儿的事。抢食,乞讨都是少年一手包办的。

的确,有这样守护妹妹的决心我们不能不佩服,但若女孩不懂得流浪生活的残酷,总是如此的天真烂漫,那这终将会演变成悲剧。

我们也一样,不懂得这个社会的人,活得一定很艰难,很煎熬。

但女孩并不是什么都不懂。

之后的事,我们不能不说,这对兄妹,是很幸运很幸运的。

女孩低声抽泣了许久许久,终于外面传来了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声。

女孩打开门帘,一把飞扑进那脚步声的主人怀里,紧紧地抱住。

“哥哥你这个坏蛋呜呜~这么晚才回来呜呜~棠棠的肚子已经饿扁了呜呜~”

女孩丝毫没发现哥哥回身是伤,脑袋还死命的在哥哥怀里磨蹭着。

少年强忍着痛,勉强挤出一声笑,艰难地抬起手来揉了揉怀中的小脑瓜,道:“是哥哥不好。对不起!好了好了,别哭了。再哭就成了小花猫,不好看了。先吃东西。哥哥带了很多好吃的回来呢!”

女孩听到有很多吃的,顿时眼泪就止住了。离开哥哥的兄怀,她看着哥哥手里的食物,两眼放光。然后看到哥哥身上刚止住的眼泪忽然间又涌了出来。

“怎么又哭了?”少年有点惊慌失措,这忽然间又怎么了?

有点惊慌失措到身体传来的疼痛感都减弱了几分这还是有点么女孩看到哥哥这般,暗着强止住眼泪,一抬头,猛地一笑,将少年手中的食物抢了下来,然后撒开脚丫往帐篷里跑去。

边跑还边笑着:“耶~有肉吃!包包~~耶耶耶~”

只是那笑声里,还带有少许的不自然。

那是哭腔。

这饭菜怎么来的她不知道?

不全然是。

她真的对流浪生活什么都不懂?

不全然是。

每当她看到哥哥浑身是伤的跑回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可能!

女孩明白饭菜是哥哥拼了命抢回来的。

虽然不全然是这样,但简单来说可以是这样的。

毕竟已经这样过了三年,她真的什么都不懂?这是不可能的。

只是哥哥拼死这样做了,自己要是再哭了,哥哥就更累了。

她不知道这个阶层生活是怎样的,但看着哥哥,她也能简单的想象出。

只是在她的想象里,危险比现实是高出很多的。

这并不奇怪,小孩的想象力就是如此的夸大一切。

而她的思想里,哥哥这般的拼命,是为了她。

所以她不能再加重哥哥的负担了。她如斯想着。

所以有了今天这一幕。

少年莫名其妙的挠挠头。这妮子今天怎么了?

他并没有听出妹妹那一丝的不自然。

所以妹妹之后的改变,他都没有察觉到。

思想大条?不全然是。主要的是他的思维定式。

妹妹她一直都和别的女孩一样正常的长大呢!他就是这样想的。

所以,有了日后的那一出争吵。

少年想不明白,却因为思维定式将之归功到了“这大概是正常女孩的正常反应吧!不是说女孩喜怒哀乐同一夜么?”

然后强忍着痛,强笑的跟着走进了帐篷就这样兄妹二人在帐篷里度过了第一个夜晚。

比较以前,好温暖啊!

所以两人都睡得很香才怪。

少年半夜悄悄地跑出帐篷,处理伤势去了。

这般的痛,怎么可能睡得着。

女孩并未睡着,只是装着熟睡。

待少年出去良久,帐篷里想起了断续的抽泣声。

女孩的心,本来那温柔的脾气,在此刻开始,带上了一丝倔强之意。

我不能再让哥哥操心了!

女孩抽泣了良久,小拳头微微握紧,然后不知是哭累了还是真倦了,就睡去了。

男孩没过多久,也从外面悄悄回来,看着熟睡的妹妹的背影,温和一笑,然后也卷起“被子”,渐渐熟睡过去。

这是这一晚的真实版本。只是两人都没有去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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