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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晨曦

朝来新火起新烟,湖色春光净客船。······杜甫

紧了紧鞋带,肩上搭了白毛巾。顾语桐在小城的碧云水库旁晨跑。柳树随着晨风轻摆。路上,偶尔经过早起晨练的人们。

顾语桐越跑越快,然后一个身影快速抢到了他前面。是徐晴雯。

“书不错,我看了不少了。原来。。。反正和我想的不一样。我以为自己肯定被吓死,结果,,,我被笑死了。”

“不能这么说,应该是被吉时雨笑死了。如果说是我写的,那可真是穿越了,这是另一本书,可不能这么聊天。”

“总之,谢谢你的书,也谢谢你的面。等下,我请你吃早餐。”

顾语桐慢了下来,脸色开始发白,一边不停地擦着脸上的汗水。

“哟,身体这么虚?”“这就是长期宅男的下场。连老大爷我都跑不过,你先在前面跑吧,不用迁就我。”

顾语桐找了一个石凳坐了下来,随手在路边买了几个小笼包和一袋豆浆。

“不是说好的,请你吃早餐吗?”“随便,都一样。我正好饿了,总不能饿着肚子等你回来吧。”

“那我请你吃午饭。”“也不好,可能我没等到你下班,就先饿了。再说,我很久没有早起了,因为我经常失眠,一到晚上就不想睡,不是睡不着,是不想睡,心里烦。”

“不知道我会不会得抑郁症,我想应该不会。”顾语桐一边说,一边把手里喝完的空袋和方便兜塞进了垃圾桶。

“你不会是。。。”徐晴雯皱了一下眉头。“我到时间上班了,你自己保重。”

顾语桐来到水库的护栏上,压着腿,很疼,他已经很久没抻筋了。风,很凉。因为刚刚跑过。很多人穿了很厚的衣服,仍然裹紧衣裳走过。顾语桐只穿了一身卫衣。

“年轻人,身体好,火力大,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少。”一对老夫妇走过,羡慕地夸了一句。

顾语桐有些开心,还有一些骄傲。“年轻人,是的,对于他们来说,自己是年轻人,不抱怨不牢骚,不悲秋。不怀旧,正青春。”

然后,他轻松地弹跳着,打了一套少林拳。鲁冀一带,以武兴家。所以,不管是不是功夫出身,很多人都喜欢打打拳。虽然是自己乱打,身体却舒畅了很多。

他走在回家的路上,确切的说,是出租屋,一间只有十平米的出租屋。然后,路边的长椅上,坐着一对情侣。在朝阳的映射上,甜蜜地相拥相吻。

这,,,也是青春。顾语桐快速走过,心想,趁着这大好时光,享受这份甜蜜吧。因为,只有在这个时间,他们才无忧无虑,没有烦恼,没有牵挂。不用锅碗瓢盆,没有油盐酱醋。

早晨的美好就如青草般芳香,如河溪般清澈,如玻璃般透明,如甘露般香甜。清晨,整个世界都是清亮的,阳光透着一股温存,轻柔地洒向大地。然后,越来越暖。

很清凉的水,没有异味,没有浑浊,没有污染。撩在脸上,说不出的惬意。顾语桐肆意的撩动着水花。用毛巾擦拭着打湿的发梢。

楼下传来了难听的练琴声,是小孩子们在追逐他们的梦想。细想一下,在老家,有几人能买得起那么贵重的东西。

传统的填鸭式教育,而且,在自己的那个学生时代,看到老师,就像看到来自地狱的使者,那种压抑,难以言表。在初二那年,曾遭遇最恐怖的语文教师,还好,自己偏文科,在他吓死个人的表情中,自己在众多同学中幸免于难,免受体罚。

然后,那个从来没有任何表情的老师,对我笑了笑。“考得不错。”然后,全班的学生一阵骚乱。

“原来,他也会笑,奇了,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竟然对着你笑?”

我从来没感到高兴过。从自己记事起,在课堂上读我的作文,已经是家常便饭,一直到我毕业。但,那只是小孩子过家家。哥哥说:“真正的写作能力,是毕业论文。能够写出好的评价和见地,才是真功夫。”

很多年过去了,在这个压抑的大环境里。说什么都不对,写什么都被屏蔽成米字或井字。就好比人要放屁的时候还要夹紧了屁股,太难受了。有些恶俗了。小孩子看了不要生气,请原谅我的粗僻。

再也不想看电视,实在没什么可看的。电影也不想看,越是新剧集,看了越闹心。

天气大好,阳光明媚,顾语桐懒懒地躺在公园的草地上,闭上了双眼。抬眼看着天上的流云,秋天的阳光,不刺眼。

“小伙子,地上凉,别冻着了。”一个陌生的老大妈缓缓走过。素不相识,随意的一句提醒,却能温暖了一个孤独少年的心。

这,就是公德。虽然我纹丝没动,在这个陌生的小城,却感到了嘘寒问暖,找到了家的感觉。

以前,QQ上跳动着狂热的头像,被侵扰的不厌其烦。现在,冷冰冰的QQ,一直没有更新,没有问侯。曾经自己建了几百人的群,也加入了很多的专业群。只是,都是无聊的灌水、聊天,毫无新意。偶尔几张还算满意的作品。后来,自己开始膨胀,于是,退了所有的群,也解散了自己的群。现在,才知道。自己不只是需要技术交流。

而是,心是孤独的,偶尔看少年们的恶搞和打趣的动图,也可以莞尔一笑。现在,沉默地我,已经被很多人淡忘了。顾语桐慢慢地进入梦境。。。

一条薄薄的毯子盖在他身上。还是陌生人,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大爷。素不相识,从未谋面。这就是爱心,是这个和谐社会的文明。

顾语桐想起了几年前,自己在魔都地铁上的往事。自己提了一纸箱的冬枣。个儿很大,然后,冬枣全泡了水,是小贩泡的,因为,那样才会出份量。于是,纸箱湿透了,滚了一地。

地铁上很多人都帮着捡,直到,把纸箱重新又添满。礼让大爷、大妈。学弟、学妹。大家都摆了摆手,没人拿。地铁快速的运行着,笨手笨脚地我,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去了自己的出租房。在偏远效区的生活小区。1200元不含水、电、网、物业等费用的个人单间。

虽然身处魔都,但自己仿佛不属于那里,自己什么地方也没去。只是学习着适应一个人的生活。打饭,看电影,上网冲浪。自己做饭。看网络上别人的作品。心很累,自己越来越不自信。超龄,不再青春。是的,很多人都是这样看的。

但是,顾语桐自己知道,他有一颗年轻的心,一颗奔放的心,一颗充满热情的人。他的感觉与众不同。他的意识别具一格,他的灵动出类拔萃。设计师,还是老的更值钱,含金量更高,因为他们有着多年的阅历和审美,不是吗?

顾语桐,一个视觉美术设计师。他擅长空间打造,长于效果处理。雨、雾、雪、光。城市、街道。车辆、小品、景观、规划。玻璃、路灯、写实、写意。无数个不眠之夜,无数次的创新、冲刺。只是节奏比别人慢了几十倍。因为,他生在农村,长在农村。

那个乡村,鸡犬不相闻,没有火车站,没有飞机场。没有讲堂,没有艺术家。甚至,他的周围,充拆着目不识丁的文盲。独闭一室,放纵着自我。他想忘记全世界,也想这个世界忘了他。是的,他之前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他只是不想让灵魂卑贱的忙乱和慌张,他只是不想像很多人一样,浮躁和没有修养。一个学识不高的乡下孩子,只是为了让自己真正的冷静下来,做到足够的清醒和自我调控。

他很想有朋友可以一诉情怀,甚至过于急切。在追寻梦想的路上,一群群擦肩而过的人,理解的,不理解的。尊重的,不尊重的。优秀的,粗劣的。卓越的,平庸的。闭上眼睛,整个世界静了下来,一直到天黑。

他终于起身,他拿起薄毯,找寻着老大爷。远处,老大爷笑容可掬的招了招手。一碗水饺,一壶清茶。

还有,一小碟老陈醋。“小伙子,没上班?””嗯。“

”别担心,人生就是多姿多彩,有晴天,也有刮风下雨。有的时候,有的人可能会沉沦很久,但是,只要他够好,总有一天他会时来运转,到那个时候,所有的言论都将苍白无力,只要遇到了相信他的人,那个伯乐,也不会再去在乎别人的说三道四,这个就叫心有灵犀。“

吉时雨说:”恶人总是先发制人,比如揭人的黑历史。然而,自己以静制动。然后,那些人就乱说一通。于是,吃瓜群众看出了事情的始末缘由。我说,其实我什么也没说。是他们以为我在黑他们。然后,他们如果没有错,又怎么会自己跑来对号入座。以我现在的修为,我根本不屑与别人争论与艺术无关的事,与技术无关的任何话题,也不想浪费自己的心神。“

顾语亭又想起,2007年,魔都。自己的第一站,总公司的技术总监李永说:”我知道你对技术感兴趣,以后我们可以相互探讨。“

然后,羊城总公司的两位老总来到了魔都分公司。自己刚从洗手间走出来,洗过手之后没有擦干。瘦小精干的伍总在握过我全湿的手之后,脸上没有半点尴尬。那时候,我刚刚毕业。

再回想帝都的那家公司,老总八百年不露一面,疏远了和同事的关系。有人吹,他是身份高贵。然后,他们在全国的连锁公司,终于宣布解体。

某位老总说:”我们并没有倒闭,只是改变了经营模式。由全国连锁,大规模的整体运营,改变成工作室模式。这叫化整为零。“

然后,这个主意还是我给出的。论持久战。又然后,遣散几千名员工。这个在视效产业,是一种不小的冲击。然后,我也在稍有开心的同时,感到了从所未有的压力。

接下来的,一定是行业人满为患,特别是很多消息不灵通的小公司,小工作室。一定把某公司刷下来的废物当大神。再然后,以自己的资历还不至于吃不上饭,只是,很多地方开始耍心机,使用廉价劳动力。

前途,越来越不明朗。事实上,自己的方向,也一直飘忽不定。是的,是我太贪婪,什么都想做好。结果却是,什么也没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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