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手术
任性地离开急症室的大门，转向外科手术室进发。
“wait，wait……”一袭白衣拦住了去路。
“安德烈，新来的进修生？”趁着来人一愣，灵巧地绕过，没等对方继续开口，M强势地宣示了自己的主权，“消化系统外科的怀特主任让我问你，有没有兴趣加入这场手术，脾脏部分切除术。”
“really？！but……”说着情不自禁地加入了推车的行列。虽然坑蒙拐骗真是不应该啊！但是有了这么一个壮丁，筱悠真感觉轻松了不少，毕竟一个没穿鞋的女士和一个穿了高跟鞋的女士一起推一张病床真是一个不合理的设定啊！
“joining or not！”坑人真是不易啊！然而慕筱悠坚定地语气，带着几分自己都不知道何时具有的向Sophia那般凌厉的霸气，连自己都已经信上来三分，还担心来人不信？
“不，我只是想知道这个患者是刚进来的，你怎么知道他的情况就适合脾脏部分切除？”
“上两个月这位老先生就开始消化不良的症状，我听过他的心跳，没有心脏病。面色苍白，四肢湿冷，脉搏细速。你可以想到什么？”借着安德烈的掩护，病床成功出了急救中心，到达了电梯。要自己说出来，多没有范呐！老师们可都是有习惯拷问学生的。
“Sophia，please call 34526256，a Chinese girl called Shally，If she is free， I hope she can come to the operation room to help me。”
“失血性休克。但是你怎么确定是脾脏破裂？”
“开始是慢性失血，脾包膜没有破裂。现在是包膜破裂了，所以失血性休克。他去看过家庭医生吧！上衣口袋里还有消化不良的药物，一个老人平时身体健康，没有心脏病，没有什么肿瘤的疾病，只是肚子有点难受，有没有什么血尿，便血的情况，更何况这位老人还有工作狂的嫌疑，只是肚子难受，应该不会引起太大的重视吧！”
“是的，我们不放心，还做了血液检查和尿液检查，血小板有点偏低，但是尿液正常。Shally说她很快赶过去。”看着慕筱悠这般专业地讲解，Sophia纯粹靠唐而建立的信任，突然有了突飞猛进地发展。
“安德烈，麻烦你通知血液中心准备的血袋拿到手术室，还有麻烦去拿一下手术包和手术的药品。”
“me？where is the nurse ？”
“事发突然我也是紧急受命的，你是第一助手哦！”慕筱悠继续利诱道。身为一个外科大夫，她深刻地知道一场高质量的手术是多么地吸引人。而第一助手的位置更是炙手可热。这双重致命的诱惑足以让他暂时失去理性的思考。
而自己对于医院地形的熟悉，以及伟大的White主任的名义更是为安德烈先生恢复理性的时间加长了不少啊。
要说慕筱悠为何对这里如此熟悉，便不得不提她已经放弃了一年手了。可是手术这种事情是会成瘾的，在没有手术刀的时光，医院仿佛就是手术刀的替代品。在追随好友唐子皓先生吃白饭的日子里，她总是愿意在空闲时间没事儿来这里转转。如果说她对这里的地形熟悉，这里的部分医生熟悉，这丝毫也不奇怪。可是在医院地下室两层的手术室，却是唯有医院内部员工的卡才能进入，纵然她英文名M，在手术台上大家更愿意叫他monster，可他并不是真正的monster，也是进不去的。而shally算是自己的同门师妹，同样受到那次事件的连累，在读研中，半路换了老师，便是在这里实习了。
叮，电梯到到了负二层，是要感谢医院将所有的手术中心集中在一起，这样一进入便看见了shally的笑脸。在异国他乡看见一张熟悉中国人脸真是分外亲切，跟何况又是和自己一起手术了半年的手术搭档，更是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手术室群里，她无疑就是慕筱悠的那滴甘霖。
“真幸运，学姐，在离开前还可以再看一眼你的手术。”
“你确定？脾破裂部分切除术，这可是非法手术，并且我只有职业医生证可是被禁了手术的。”两人用中文旁若无人的交流。
“13号手术室，看一眼脾破裂部分切除术，虽死犹荣啦！”
“你可不能死，你还得负责麻醉。”
“什么？”
“没有错，连这台手术都是未经允许的。”
“哈哈哈。猜到了，只是没想到又我来打麻药。只是这次老师不在了。”是啊！上一次，老师们都还在，“the gate of hell(鬼门）”也都在，现在，老师们禁的禁，退的退，师兄们也都散了，如果没有那件事，应该都还在吧！慕筱悠不由地陷入了回忆，那一次下了救护车，便发现急救室的大门如菜市场般拥挤。原来自己不在的时间，发生了一起重大交通事故。本来就紧缺的人手在此刻就更加不足。我看见主任掏出电话寻求其他科室的医生和护士帮助和支持。我看见他在了解到病人的情况后严肃地说，这太难了，让我们来用有限的时间去帮助更多的人吧！难？ 是的，平时这样的手术都要多人联合救治，都不一定救得回来。更何况是一个时间如此紧缺的时刻。于是急症室放弃了这个自作自受的瘾君子，但是，我是他的医生，我想起那位老太太紧握我的双手，说过“Whoever he is， he is my son。”那一刻，我怎么忍心放下我的病人。于是我将病人推向了“鬼门”，也将鬼门推上了灭门之路。
“Dr。M，”“monster，”“my dear doctor。”shally的呼唤，唤回来记忆中我。“ Are you ready？”那一次也是她打的麻药，我是主刀。一样的“Are you ready？”
“little devil， obviously。”两人相视一笑，那熟悉的亲昵，那熟悉的氛围仿佛在一瞬间回归。
第二助手？安德烈无奈地看着手术台上默契相加的两人，一个麻醉师控制全场，一个主刀，指尖飞动，自己想帮忙递东西似乎都嫌慢啊！第一手术助手，是第一手术视角吧！好吧，安德烈自嘲地想着，却是在观赏中忍不住全身心投入了这场手术，丝毫不肯分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