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殿，书房。
“殿下，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流采端着些茶点进来，摆在自个儿跟前。
“您刚刚从花园过来这一路上，便时不时嘴角带着笑，莫不是在想苏小姐了吧？”
九皇子端起茶杯浅浅地饮了一口：“今天在花园里抢我东西那名女子，你可查到些什么？”
“有，有。人家正要跟殿下说这事儿呢，您瞧——都在这！”流采高兴地取出一本卷宗，呈给他。
九皇子略翻了翻，挺齐的，大到她家世族人，小到奶娘祖籍，都记得明明白白。这厮的办事效率真是越来越高。
“不错，等会儿自己去领赏。”
流采乐呵呵地正要拜谢，九皇子又道，去门口守着。
“哦。”流采默默去门外守着。
每当这个时候，过往的宫女瞧见，都故意一惊一乍：“流掌事亲自看门呐？”
按规矩，这种活都是派给初入宫的小太监做的，可九皇子不习惯带太多人，嫌麻烦，关键他觉得流采一个挺够用的。
“这叫能者多劳，你们懂个屁！”流采一脸傲娇的对众人道。
“倾姐姐——”万灵机刚赶到，聂莹莹就在坐席那边冲她挥手示意。
万灵机走过去与她并肩坐下，道：“飞燕呢，轮到她了吗？”
“还没，不过也快了。”聂莹莹时而挽着她的手臂，时而摸一摸她的发簪子，道声好看，真是片刻不消停。
然后二人脸贴脸，在下头小声说着话。
“怎么才来，方才褚姐姐想差人去叫你呢！”
“那她现下在何处？”
“你看——”聂莹莹笑着往南面小亭子里一指，“你拿方手绢挥两下，她便瞧见了。这是我们刚刚约的暗号。”
万灵机依言取出自己的手帕超空中扬了两下，果不其然，褚飞燕小巧的鹅蛋脸儿便从那边钻出来，冲她摆了摆水红色的舞衣袖子，算是回应。
这一来一往，引得周边一干贵女侧目。万灵机不好意思地向诸位赔笑致歉后坐下，默默道，这算哪门子的暗号？
“那个人是谁？”万灵机这才注意到最前排，紧邻着舒贵妃和徐昭仪下首的地方，端坐着一位身着紫红色蜀锦绣青鸟的贵女。
聂莹莹瞅了一眼：“你认识的，明华郡主。”
“她怎么来了？”万灵机诧异道。前几日京都还在传，皇后娘娘专程派人去江太尉府上下帖子，却告知其女儿江慕华的外祖母思念心切，遣人接去了，让皇后娘娘吃了好大一个闭门羹。
众人都猜测，是江太尉爱女如命，舍不得送进宫，所以听到风声就把女儿先送去外省。
“她今日可算是出尽风头了。”聂莹莹咬耳道：“琴技表演的时候，她一首《广陵散》，可谓一举夺魁。等会儿，还有一场呢！”
万灵机苦笑道：“她的运气也挺好，抽到两场。下一场是什么？”
“书法。”
“听说她自小得苍徽、墨松两位名师指点，只怕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聂莹莹吃吃笑道：“娘亲在世时常说人各有长，如果倾姐姐今日抽到棋艺，说不定也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多谢聂大小姐的抬举！”万灵机道：“皇后娘娘的苏家，那才是人才辈出的世家大族，现在还没出场，看来是准备压轴了。”
“我刚刚看了，出场的是苏绾儿。”
“据说她的书法师承云夫人，云夫人乃昔年书圣王羲之的启蒙恩师卫夫人之后，一手簪花小楷妙如插花舞女，低昂美容；又如美女登台、仙娥弄影，红莲映水、碧沼浮霞，可谓独具风流，不知道这位苏小姐得了她几分真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