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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荷塘月色

时间一晃便是十年,我和老婆之间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激情,我们对彼此的吸引力也自然的降至冰点。虽然所有人都无法逃出这个魔咒,但这个现实对女人来说是至命的。而由此产生的严重后果便是,老婆会神经质地逮住各种机会问我同一个问题“老公,你觉得我漂亮吗?”,而我的回答却不能只有一种,如果我总是回答说“漂亮”的话,老婆会认为我是在敷衍她。所以,我只能变幻着各种形容她漂亮的词句作为回复。

“老婆,怎么会觉得你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有女人味了呢?”(女人味是考虑到年龄,为了让这个回答更可信。)

“唉?以前没发现你穿这件衣服有今天这么漂亮?一定是最近护肤的成果!”(女人护肤总是期望大有修为的。)

“老婆,你不要再问我这个问题了,你这是一种无形的提醒。我老得这么快,和你一起走在外面会倍感压力的。”(女人总希望自己在老公面前是女孩)

…………

我在想,若是把我的这些回复整理成册的话,对其他男人来说会是一本不错的参考书了。嗯,绝对会倍受欢迎。

然而,我的回复虽能给老婆心理上带来甜密感,但现实依然是残酷的,老婆已经感知到她对我的吸引力已经如一个垂死之人一样,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但又能怎样呢?这是魔咒,凡尘之中,谁能例外?然而,日子还是得过的,一日复一日。

一日夜里,微风吹拂着门前的树叶沙沙作响,真是一个清凉的夏夜,我点上一支烟,静坐在屋外的庭院里,轻轻吐着每口的烟雾,然后看着这呼出的烟雾在自己的眼前消逝。我就这样发着呆,似乎我的人生只剩下发呆了,突然感觉这一生平淡得如清水一般,没有色彩,没有气味,一眼见底。虽然老婆人很好,也漂亮,但最终我们依然在一起过着无比平淡无奇的小日子,虽说人生大多就是这样,但谁又何曾不曾想过拥有不一样的人生体验呢?

突然一声剧烈的蛙鸣打断了我的思绪,一定又是庭院外那片荷塘里的青蛙在发情了,我心想。想到青蛙发情令我自己不禁想笑,青蛙发情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这个问题大概没多少人能回答得上来吧。突然,一股强烈的好奇心将我引向荷塘。我起身朝荷塘走去,当我站立在荷塘的池沿上时,可能因为走动时发出了声音,敏感的青蛙们停止了鸣叫。从窗户射出的光线到达池塘边时已经式微,只能勉强勾勒出一遍荷叶的轮廓,让整个池塘呈现出一片深深的墨绿色。眼前的一切好生宁静,我本想站定不动,或许青蛙们会重新纵情地歌唱起来,却不料片刻后仍然没有任何反映。

突然,一股白色的青烟从荷塘中间蔓延开来,青烟越来越浓,逐渐吞没了池塘中间的荷叶,我正好奇这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只见在青烟最初冒出来的位置一个人形慢慢升起,一头黑色的长发,垂到双肩。一袭白纱般半透明长裙,长袖包裹着手低垂下来,宛如古装戏里的女子。她背对着我,一边从池塘中升起,一边左右摆弄着长袖。天哪!这是见鬼了吗?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恐惧。正当准备撒腿逃跑时,忽见那女子微微转头,却只露出三分之一的侧脸,并伴随着莞尔一笑,微微扬起薄薄的嘴角。微风吹动着她的长发,洁白如雪的面庞在飘动的长发中若隐若现。哇!这……这一定不是鬼。这一定是花仙子。嗯,她从荷花池中冒出来,那一定便是荷仙子了。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以前在聊斋里看过的众多情景,一般花仙会是因为看上了某个书生才会现身,而这个书生一定是因为善良、有才华、勤奋或者颜值才会吸引到花仙子。于是,我在脑海中快速地分析着自己。

颜值?嗯,我觉得我还是比较帅的,虽然身边从没人说过我帅。好吧,我放弃这个可能性了。

勤奋?好像老婆经常会说我懒得跟头猪一样。排除!

才华?嗯,这个我还是有点自信的。我的梦想是成为大导演,这可是需要才华才可以办到的,我是坚信我有这个才华才会设立这个梦想的。好吧,这个是我十年前设定的梦想了,现实的路似乎离这个梦想越来越远。非常不忍心地放弃这个可能****。

善良?好像只有这个可能性了。尊老爱幼、乐于助人,这算吗?不过大部分人好像都可以做到吧。我一定得特别善良才行,还有什么可以体现出我特别善良的事情呢?我挖空心思地思考着。

“公子!”一个销魂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好吧,我自己放弃了,管它什么原因呢,总是会有我的特别之处,才吸引到花仙子现身吧?什么原因还重要吗,我心里安慰着自己。从这引人方寸大乱的嗓音判断,必是花仙子无疑了,我心想着。

“嗨!嗨!”我急忙回复道。

“公子!我美吗?”

“美!你如荷花般美丽而圣洁。”此刻,我心跳加快,大脑开始有点迷乱了。突然又想到自己应该在她面前表现得文雅一点才好,于是在脑海中搜到一句觉得很应景的话,立马不加思索地补上,“你出淤泥而不染。”

女子呵呵笑了好几声后又马上刻意止住了。而我也对自己补上最后一句所谓赞美的话而懊悔不已。

“我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有呀!绝对有呀!”

“你都还没有见到人家的真容就这么肯定吗?”女子说完,左肩低垂下来,身上的白色薄纱顺势微微滑落,露出半个香肩。

我咽了咽口水,坚定的说道:“虽然只看到你的背影,但我能感受到你美丽的气质。”

女子又呵呵笑了几声。其实这句话我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现实的经验是,当你在路上遇见美丽的背影时,最好是保留这份美好的幻想就可以了,而不要故意加快步伐走到女孩的前面,然后再来个不经意的回头,因为这个回头有99%的机率让你后悔,最终的结果是你继续加快步伐,想要逃离现实。虽说现实是残酷的,但此刻我依然坚持着这个回答。毕竟……毕竟这根本不是现实呀!荷花仙子难道还会有丑的吗?

“对了,还没有问你。你是荷花仙子吗?”

“嗯。小女子便是。”女子说完轻轻咯咯一笑。

果然我的判断是对的,我开心得心里也快要开出一朵荷花儿来了。我记得古代一位诗人形容她的一生挚爱的肌肤时用了一个“酥”字,看到她半露的嫩白的肩膀时,我算是真正体会到了这个字的意境了。

忽然一阵风吹过,吹乱了原本轻薄的长裙,长裙差点儿从她身上滑落,她急忙拉紧衣服,却留下了撩人的整个香肩和后背。我急忙果断地吞咽着口水。这……这完全是赤裸裸地诱人犯罪呀,我心想。

“这里好凉呀!”女子说。

“额……是呀,这风吹得人怪凉飕飕的。”在这前一刻,当我还坐在庭院里时,这夏夜里的风带来的是美好的清凉。而此刻,我把它无情的变成了凉飕飕。我又快速补上一句说,“要不要进屋里去?怕你着凉了。”

“嗯……可是我怕光。”女子说道,“如果你可以先回屋把光都关了的话。”

把光都关了?我没听错吧?我开始预见了美好故事的到来。急切的回答说:“好的。我这就去。”

说完便往屋子冲了过去,关好了灯,我跑回池塘,只见她已经来到了池塘边。借着月光我能大致分辨出她的外形,我本想伸手去拉着她,结果手伸到一半便又缩了回来。我的潜意识告诉我,今晚我应该以古代的礼仪待她才好,所以我不能主动碰到她的手,那样会太失礼了。

“我走前面吧,你跟着我走就好了。”我说,“走的时候小心,不要被绊倒了。”

“嗯。小女知道了,你真是一位细心的公子!”

听到她的称赞,极度地开心。原本已经超越正常频率的心跳再次跳得更厉害了。而且,当我领着一位冰雪肌肤的仙子往漆黑的屋里走的时候,如果心跳不加快就完全不符合常理了。

突然听到“啊”的一声,我急忙转过身,只见仙子迎面向我倒下,我见状立马跨前一步去扶她。其结果便是,她顺势倒在了我怀里。我感受到一阵荷花的清香在我身上蔓延开来,让人陶醉。我双手捧着她的双肩扶起她,在我的手触碰到她的肌肤时,那种柔滑的触感让我的身体打了一个激灵。而在我扶起她的过程中,她的双手自然的从我的胸前滑过,再次激起一个激灵。还要不要人活呀,心想。

“你……嗯……你没事吧。”我已经有点语无伦次地问道。

“嗯,没事。”仙子回答道,“公子好结实!”

这……让我无法接话,虽然心里涌起万般的兴奋和自豪,但总不能自己回答说自己是挺结实的吧。于是我故作镇定地回答道:“没事就好。可以走慢点。”却不知,我心里是多么希望能走得更快些呀!

我在前面领着她终于进到屋内,把门关了上,以免寒风灌进屋里来(什么时候又变成寒风了?)。漆黑中,我摸索到房间里的一把坐椅,便将坐椅移了移位置。

“你坐吧。”我说。

“我看不见,你拉我一下。”

“啊?好的,好的。”

当我触碰到她的纤纤细手时,一个邪恶的念头在我脑海中冒了出来。不可以!我心里告诉自己。真的不可以吗?我心里质问自己。我是正人君子,我告诉自己。她可是仙子,我要是把她怎么怎么了算不算触犯天条?我心里再次质问自己。我怀揣着矛盾的心理,拉着她将她引向椅子的方向。却不料,在快到的时候。她像是又被什么绊倒似的突然前倾,我则顺势被她推倒在了椅子上,而她则真真切切的扑倒在了我的怀里。

天哪!我的心脏快要蹦出来了。她的手在漆黑中摸索着可以支撑的地方,最后却落在了我的肩上。接着从肩滑到了我的脖子,再从脖子轻轻地、慢慢的滑到了我的脸颊,最后我的下颚被她捧在了手心,而她的整个身体依然在躺在我的怀里。为了不触犯天条,我的双手紧紧的抓着椅子的肩沿,没敢碰到她的身体。

“公子,喜欢我吗?”她突然发问。

“……”在片刻的反应过后,我马上干脆地回答道,“喜欢!太喜欢了!”

“真的吗?”她的脸慢慢贴近了我。

“当然。”

我的身体局部开始不听我的使唤,手也开始不听使唤。我已经能真实的感受到她呼出的温热的空气,依然是荷花般的清香。我今晚是要准备死在花下了吗?我暗想着。她在我怀里揉动着的身子已经让我无法自持。

“我……我这算触犯天条吗?”我突然扶正她严肃地问道。

哈哈哈,她突然大笑起来。这笑声似乎非常熟悉。接着她收敛了大笑,转为咯咯地轻笑声。

“你真是好可爱。”她说,“是的,从你碰到我的肌肤那一刻起,你已经触犯了天条了。”

“啊?那也算?”

“是的。这是我们仙界规定的。”她又是一声轻笑,“那你还要继续触怒天庭么?”

“既然都已经这样了,死就死吧。”

我说完,一把将她抱起。此刻,其他的一切对我都不重要。我已经决定了,享受当下。死也要死得有壮举,虽然不知道这个算不算壮举。她的双手挽着我的脖子,我将她抱着朝卧室走去。当我正想轻轻将她放到床上时,她却用力将我的脖子一勾,然后一个敏捷的转身将我压在了身下。没想到仙子的内心也是这般爆烈啊!我心中感叹。大概是我太有个人魅力了吧,我猜想。接下来的翻云覆雨自然不在话下,不必细说。只用一个简洁的字形容即可,爽!

在“爆炸”之后,我们静静地躺在“废墟”中。她温柔地躺在我的怀里,我一边呼吸一边轻抚着她光滑的臂膀。她侧躺着,左手轻轻搭在我的胸前,一边用手指在我胸前轻柔的笔划着,一边用头在我的肩膀上蠕动着。此刻,我是幸福的!

“你会爱我一辈子吗?”她轻声问。

“会,我会对你负责的。”我坚定的说。

“像牛郎织女那样吗?”

“我比牛朗强,他只会放牛。我会的可多了。”

“哈哈,那人家牛郎好歹是单身。”她声音中带着一丝忧伤,让人怜惜。

“我……”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反正我会对你负责的。”

“那你要怎么负责啊?”

“这个……嗯……我会想办法的。”这也算回答吗?我自己大概也不能说服自己。

“那你觉得我跟你老婆谁漂亮?”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你漂亮了。”

“嗯?”她突然提高了嗓音,然后又将声音降了下来,“那么,你会愿意为了我离开你老婆吗?”

“嗯……”

“拉这么长的音是什么意思?”她有点生气的问道,“那就是不愿意了。我就知道!”

“不,不是的。我……我愿意的。”

“啊?你个死小子,你想找死啊!?”她突然从床上暴跳起来,声音像变了个人儿似的。我寻思着这声音总有哪里不对劲,急忙在漆黑中摸索着灯的开关。当我打开灯的一刹那,我彻底傻眼了。

“老婆!!!”我惊恐的问,“怎么是你?”

“当然是我!”她气愤地说,“你还真以为有哪个仙子会看上你啊?”

“我……”我吞吞吐吐地说道,“我以为……”

“你,你,你!你什么你!你别痴心妄想了。”

“难怪,你从荷塘里冒出来的时候,第一句话便是问我你美不美!那么熟悉的一句话。”我委屈地说道,“你……你为什么要扮成这样勾引我呀?”

“你为什么不问你自己为何不矜持点?这么容易就被勾引?”

“这不……以为是仙……子嘛。”我惭愧地将头低了下来。

“你好像还蛮乐意触犯天条的嘛!”她的话让我更加的羞愧了,竟不敢抬头看着老婆。

“既然是你扮的。”我辩解道,“那我也不算对不起你吧?!”

“呵呵,我本想让自己对你更有吸引力,用Cosplay玩玩情趣而已。没想到你这小子竟然会为了别人抛弃我?!”

“这不,我以为人家是仙子,这机会难得啊!”我继续辩解,“如果是凡人我就不会被勾引了。绝对的。”

“呵,还敢狡辩哦。”老婆说完便冲向我拎起了我的耳朵。

“痛!”我一声惨叫,将自己从梦中惊醒。

屋外,小区里面微弱的路灯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白色的窗帘在微风下荡漾着,宛如梦中那仙子的透明白裙。生活回到现实,一个平凡无奇的日子又将在明日如期到来。我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凌晨3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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