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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化蝶翩翩自东去

随后的一路上到是平安无事,方祈岸并未碰到什么难缠的对手,就来到自己曾经呆过的府邸之中。

“你来了,将军等候很久了。”利瓦却突然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一如两人当初初见时的模样,帅气的西装,帅气的发型,帅气的大叔。

“你们为什么没走?”按照艾斯德斯的性格,既然帝国灭亡,她也不会强逼着自己的追随者们一起,多半会和夜袭一样直接解散,让他们各自寻找各自的出路。

“没有你们了,妮乌去找黑瞳了,想来这时候他已经死了吧,能死在自己的爱好下,他也算死得起所。”

“那…达伊达斯呢?”方祈岸难免头疼,这执念还真是深厚,起初妮乌就对黑瞳露出过窥伺,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有胆子去做了。

“死了,他最后的心愿就是能和将军一站,如愿以偿。”利瓦平淡的解释,方祈岸却听的揪心的不行,你说你个大块头,好好的性命不要,非要找女王大人玩命,真是让人无法理解。

“那你呢?利瓦。”两人一边交谈,一边行走,到了大殿门口,方祈岸有几分好奇的开口。

“我只想陪将军走到最后,生也好,死也罢。从牢房出来的那一刻,我的生命就只属于将军了。”利瓦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风轻云淡的开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方祈岸可以进去了。

方祈岸肃然起敬,这样的追随者,是任何上位者都喜欢的吧?生老病死也罢,祸福交替也好,不离不弃。

金黄色阳光下,大门缓缓打开,方祈岸带着几分忐忑,几分不安步入大厅。

抬头就看到一袭白衣长裙的蓝发少女静静坐在椅子之上,安静的捧着一本厚厚的书籍在轻轻的翻看着。

“你来了,等我看完这本你说过的有趣小说。”艾斯德斯丝毫没有往昔的霸气外露,有的只是恬静的安然,她指了指自己手中快要见底的书页,示意方祈岸稍等。

方祈岸却是目瞪口呆,难道自己的打开方式不对?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很痛,不是梦,也不是打开方式不对。

那就是女王大人抽风了?这画风转变的也有些突兀了吧?

方祈岸竟然一时找不到自己该从哪一方面吐槽是好,最后只能尴尬的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对方静静的捧着手中的书,时而露出微笑,时而愁眉,时而平静。

当艾斯德斯合上书本时,神色再次回到平时那不可一世的傲然模样,看得方祈岸大松一口气,还好,自己没有走错“片儿场”。

“你说过喜欢书里这个文静,安然的少女,我试着模仿了一下,好累,我果真还是学不会。”艾斯德斯伸了个懒腰,带着几分慵懒开口。

方祈岸怔然,久久无法开口,至于么,自己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她却记在了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只是如今的局面,却不得不说造化弄人。

“艾斯德斯…将军,你这样我还真有几分不习惯。”方祈岸尴尬的开口,两人就如同老朋友闲谈一般,气氛丝毫没有剑拔弩张的样子。

“没事,你说过,人总要尝试着去改变的,我也就试试看,体会一下不一样的感觉。”

“感觉如何?”“果然还是做自己好。”

方祈岸神色难掩暗淡,果真,女王大人就是女王大人,她是只属于她自己的。

“动手吧,我不想一会儿有人打扰我们的战斗。”艾斯德斯抽出腰间细剑,直指扔是空手的少年。

方祈岸点点头,第一次将化蝶抽出,却没有再背负着身上的剑匣。艾斯德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对方,挥手间整个大殿就化为冰雪世界,不假思索的就直接攻击而来。

方祈岸身影一阵模糊,再次出现时就已经到了艾斯德斯的身侧,出剑直刺。艾斯德斯侧身出现一面冰盾,将他的剑尖微微阻挡,转身细长的西洋剑就已经带着寒芒来到他的面前。

方祈岸侧头躲过,化刺为扫,带起一抹流光。艾斯德斯一个弯腰,脚跟却直奔他的腰部。

方祈岸不得以后退一步,调整好身形,再次进攻,冰天雪地竟是对他没有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相比较上次的交手,实在是进步太多。

原因么,自然在背后的剑匣之上,那东西恐怕就相当于一个成年人的重量了,而方祈岸背着剑匣还有那么快的速度,此时脱了束缚,自然实力又是更进一步。

艾斯德斯却也不是没有进步,起码她的近战能力比之从前强大了太多,不在一味的依靠帝具的力量,而是灵活的运用起自己的身法和冰系的绝对掌控,将之化为一体。

两人都在惊叹对方的进步,方祈岸纵然速度不减,但是和有着主场优势的艾斯德斯一比,两人的速度就堪堪持平。

身上的伤痕还在隐隐作痛,刚才的紧急措施这会儿多半已经失去作用,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了几分寒意,方祈岸干脆不再频繁的调动身体。

两人一招一式的开始硬拼,将屋内化为冰块的装饰品,椅子凳子统统化为碎末散落在地。

只见方祈岸狂风暴雨一般的出剑,剑影漫天坠落,艾斯德斯却从容的挥动手掌一块一块的冰晶不断浮现,将所有的攻击一一档下。

两人一来一回,打的难分难解,每一次出招都犹如在死亡边缘舞蹈,稍有不慎就是胜负立分。

直到大殿之内再也没有任何东西阻碍在两人身前,方祈岸才和艾斯德斯一触即分,停在原地。

“你受伤了。”蓝发少女幽幽开口。

“将军你也不会因此可怜我。”方祈岸看着身前那不断流淌的鲜血,感觉身体越来越沉重,他知道自己的状态已经开始下滑。

“战斗并没有所谓的公平,我早说过。”艾斯德斯再次出手,攻势又凌厉了几分,方祈岸却变得有些迟缓,艰难的抵抗者对方的进攻。

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方祈岸却还是不露丝毫的慌乱,即使艾斯德斯再进步,也比不上始终只用一柄长剑的他来得经验,感觉丰富。

总有破绽可以去找,他现在只需要静静的等待这个机会就是。

就在方祈岸有些快要支撑不住时,艾斯德斯终于在两人一记对拼后,被他的重剑窥到一丝破绽。

方祈岸自然是毫不犹豫的挥剑直刺,希望终结这一场漫长的战斗。

只是抬起头,就看到艾斯德斯嘴唇无声开口。方祈岸头皮直发麻,脑海中传出“逃”的信号,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而艾斯德斯则是安静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一片无声的蓝色空间,直刺的长剑停在半空之中,这次她并没有在耽误时间,上次如果不是浪费了点时间,也许方祈岸那时就已经死了。

只是当她的细剑划过清秀少年的脖颈之后,对方的身影却突然幻化成残影消失不见。

她惊讶的四处观望,却没有看到对方的身影。

在上面,艾斯德斯刚反应过来,就见到一柄长剑化作灿烂的光芒的划过她的身体,千钧一发之际,艾斯德斯细长的手掌带着几分寒意也将少年的身体穿透。

还是太勉强了,方祈岸苦笑,自己压榨身体的每一分潜力,搏命一击后,却再也没有了躲避的力气。

而艾斯德斯则是毫不犹豫的也穿透了他的要害。

也许这样最好?自己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只是恐怕要连累小伙伴们伤心一阵了,当然,那也得他们平安的活着才行。

“你要陪我一起走,这样我一个人才不会孤单。”艾斯德斯笑着开口,用尽身体最后的一分力气,将他霸道的揽入怀中。

“将军,这样好尴尬,能换个姿势么?”方祈岸断断续续的开口,脸色难得的红润了几分。

“这样你就是我的了。”艾斯德斯轻声开口,两人身边缓缓浮现冰层,将两人包裹在内。

方祈岸最后只能无奈的闭上眼睛,那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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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过后,利瓦才轻轻的打开大门,看到冰块中的两人,脸色说不出的苦涩。

“将军,你这又是何苦。”言罢,他从腰间抽出长剑,毫不犹豫的划过脖颈,缓缓跌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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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安宁道,阿狸带着几分调皮起身,一步跨出,就来到是三人身前,她轻轻招手,方祈岸的身体就穿过冰层出现在地面之上。

“真是的,年轻轻轻的就学别人殉情,不害臊。”小手在方祈岸身上连拍几下,然后用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恢复呼吸的清秀少年。

一片黑暗之中,方祈岸突然感到些许光明,于是他拼命的游啊游,什么是游?自己还有身体吗?自己还能思考?

带着几分疑惑睁开眼睛,就看到阿狸的脸已经快贴到自己脸上了,带着几分惊吓快速后退。

“你,你你,这是这么回事?”方祈岸又想抽自己了,这死而复生神马的也太诡异点儿了吧。

“哦,你看起来挺生龙活虎的,难道不伤心吗?”阿狸咬了咬手指,然后指了指冰层中的蓝发少女。

方祈岸默然,伤心?自己也算殉情了好吗,现在把自己弄活,岂不是搞得自己跟负心汉一样。

“别担心,你还是会死的,不用有心里压力。”阿狸拍了拍他的肩膀,方祈岸难免一头冷汗,这安慰人的话也实在让人亚历山大来着。

“那你还把我捞出来,不是要聊闲话吧。”方祈岸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将长剑捡起,背起剑匣就要离开。

“喂喂,连句谢谢都没有啊,你这忘恩负义的家伙。”阿狸身后的尾巴不停的晃动,看起来相当不满。

“我还没跟世界告你玩弄死者呢。”方祈岸气结,一死了之的事儿,有把他拉起来让他多出几分奢望,这还真是残忍,毕竟谁也不想死,尽管算上刚才那次,他已经算死了两次了。

“真是没有情趣的家伙,去吧,去吧,你还有一天的时间,感谢我的大度吧。”阿狸拍了拍胸脯,带来一阵波涛汹涌,方祈岸捂住鼻子,吗的,都是死人了还会流鼻血?

阿狸看到方祈岸的模样,更加来了几分兴趣,她故意将宫装拉开一点,就见到方祈岸头也不会的逃了…逃了。

“都是死人了,连个豆腐都不敢吃,活该你撸一辈子。”碎碎念的嘲讽自己,方祈岸心思却出奇的变得欢快起来。

死都死了,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一路如同儿时一样蹦蹦跳跳的向着皇宫赶去,想来这会儿战斗还没有接近尾声吧?也不一定,自己到底“死”了多长时间,也没个准儿,说不定复活还花了不少时间。

刚刚抬头,他却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那巨大无比的至高帝具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倒塌而下。

高空中两个身穿铠甲的小人儿在奋力的阻挡着其快速落下。

方祈岸快速的靠近来到近前,就看到一群被吓傻的难民呆呆的望着空中那砸向他们的庞然大物。

“真是满满的恶意,老子这次还非得来一次我命由我不由天。”方祈岸一跃而上,来到两人身前“哈喽,布兰德,威尔,你们好。”

两人一脸鄙视,异口同声的开口“有空看着,你还不如想想办法啊。”

“有的,威尔你先去了铠甲。”尽管不知道方祈岸有什么想法,威尔还是照办。

“把武器给我。”威尔一脸疑惑,却被方祈岸一把夺过,顺手将身上的羽铠扯下扔到他的手上。

“一件换一件,这件你先替我保存。”威尔还没明白过来什么情况,就被方祈岸拎起来丢到旁边的屋顶上。

“布兰德,你也下去。”方祈岸开口。

“是我,塔兹米。”少年的声音有几分苦涩,不甘,难过。

“哦,原来布兰德还是去了。”方祈岸摸了摸眉心。

“他跟布德大将军同归于尽,将帝具传给了我,我要继承他的意愿,守护这些人们。”塔兹米发出坚定的声音,用出全身的力气抵住向下跌落的至高帝具,只是杯水车薪罢了,根本拦不住后者那强大的下坠力量。

“年纪轻轻的,别随便说死啊,牺牲什么的。”方祈岸说话间发动贵族战车,化身铠甲勇士,将塔兹米丢小鸡一样丢向远处。

“让我来就好了,反正我也是个死…”方祈岸突然不说了,死而复活,这不是逗别人吗,万一给了他们什么不该有的想法,自己岂不是罪人?

接下来的场景就有几分熟悉了,犹如片尾动画一般,盔甲人托着帝具滑过了一整条街,鲜血四溅,救下那已经被吓傻的一群帝都群众。

“方祈岸,方祈岸,你还好吗?”塔兹米从远处飞奔而来,将他扶起,看着血肉模糊的方祈岸眼泪就不停的落下。

“别哭,去给我找件儿风衣来。”方祈岸知道自己的背后已经是血肉模糊,要不是帝具,此时他的身体早就分崩离析了。

但是他是谁?他是死人啊,痛的要死,却还是死不了了。

可总不能让他光着屁股起身吧?塔兹米目瞪口呆的看着依然生龙活虎的少年,就要起身。

“呐,用我的吧。”威尔从自己的大包裹中掏出一件印有鱼形图案的白色披风,丢了过来。

“真土,威尔,你这样会没有女孩子喜欢的。”方祈岸起身披上,还不忘嘲讽。

“闭嘴,我们又不是很熟。”威尔板起脸来。

“好吧,不过你的帝具却需要修复了,钱你可以找黑瞳去要,就说我让你去的。”方祈岸“嘿嘿”一笑做起月老红娘的工作。

“黑瞳?这可是你说的啊,修复帝具可是一大笔钱。”威尔不知道方祈岸已经把他卖给了黑瞳。

“走了塔兹米,扶我起来,去找赤瞳她们。”刚想动身的方祈岸却发现自己连一丝力气都没有了,他能说话就已经是奇迹了,倒也不用奢求太多。

塔兹米点点头,还是有些担忧“真的没事?我看你的血…”

“没事,过几天就能好,我天生身体强壮。”这种骗小孩子的话,也就能骗骗这天性淳朴的塔兹米了。

威尔无声拍了拍方祈岸的肩膀,行了一个军礼,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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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方祈岸见到赤瞳时,少女手中却提着一个熟悉的头颅,黑瞳则是安然无恙,只是切尔茜的身体却被纳塔拉抱在身前,让他有几分无奈。

“人家还没死呢,你能别露出这种看死人的表情吗。”切尔茜挣开眼睛,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嘲讽着方祈岸。

“哦哦,没死就好,疼吧,我就说不让你来了。”方祈岸扶在塔兹米的肩头,也不甘示弱的嘲讽对方。

“你这么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赤瞳将大臣的头颅交给身边的士兵,担忧的看着方祈岸。

“接了个大东西。”他指了指远处那庞大的帝具。

塔兹米在一旁绘声绘色的补充方祈岸的英勇身影,只是说着说着,就感觉到气氛变得极为压抑。

“祈岸哥哥,你,你不要死。”黑瞳一把扑入他的怀中,眼泪不停的在他的衣服上蹭来蹭去。

果真瞒不住其他人,也就塔兹米傻傻天真的信了他的话。

这样也好,自己在其他人看也也是“死得其所”,自己到也不用解释自己先是陪艾斯德斯“殉情”然后再死而复生的诡异事情了。

赤瞳却楞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语,只是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纳塔拉则是狠狠的拍了自己几下,让泪水不至于落下。

“这可不像你贪生怕死的风格啊。”切尔茜艰难的开口,腹部那一滩血迹却这么也掩盖不住。

“纳塔拉,快去,让boos找最好的外科医生给她看。”纳塔拉本意是不去,但是在方祈岸严厉的目光下还是抱起少女飞快的向着远方而去。

方祈岸出声过后,突然就感觉自己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真是令人讨厌的感觉,任谁一而再再而三的体验临死的一幕,怕心情也不会好到那里去吧。

眼角的余光瞥到阿狸的身影,只见少女挥舞着手臂嘴里发出的声音他却听不见一丝一毫,但是方学霸对个口型还是可以的。

“再见了,哦不对,是有缘再见。”说话还做出飞吻的动作,方祈岸一阵无语,如果不是身体失去掌控,怕是自己又要捂鼻子了吧。

“再见?”死都要死了,还有什么再见,也许阿狸说的是来世再见吧,但是即便有轮回,有天堂,有地狱,有转世,失去记忆的自己还是自己么?

再见了,小伙伴们,希望你们可以有自己想要生活,诚挚祝福后,他的世界再次化为一片黑暗,不见天日。

方祈岸不知道的是,自己的死也是异于常人的。在赤瞳悲痛的哭声中,他的身体缓缓化为幻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漫天蓝色蝴蝶飞舞着,说不出的如梦似幻,怪异美丽。

化蝶也跟随他的脚步,幻化成蝴蝶一同融入蝴蝶群中向着天际飞去,消失在茫然失措的众人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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