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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幸福没有那么容易

爸妈好不容易熬到了我出生那一天,本以为这样子的生活很快就能过去了,毕竟生完孩子之后妈妈就能去工作了,可是上天似乎一直没有眷顾这对苦命的夫妇,因为钱有限,妈妈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生我的时候更是落下了病根子了,这倒好,妈妈是彻底的没有了工作的能力,只能在家带着我,看着我天天的长大。

在我有了记忆却还没有懂事的时候,爸爸妈妈的样子是慈祥的,他们爱我,呵护我,专门买我喜欢的东西,做我喜欢的饭菜,放我喜欢的动画片,那时候我感觉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孩子了,没看到隔壁老王家的孩子天天是又被打又被骂的吗?

我开始上学了,也开始渐渐懂事了,夜晚不在早睡的我发现了爸妈的对话。

“孩子他爸,小忆又快要开学了,我知道你很辛苦,可是这学费怎么办啊?”

听到妈妈的话,爸爸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一口又一口的抽着烟,思考良久,终于是无奈的叹气道:

“诶~这些你就别想了,你好好在家看着小忆,学费的问题...我来想办法。”

爸爸说话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沧桑感,语气很轻但却很坚定。

妈妈听言,眼角流出了些许泪水,泪水不多,或许早已流干了吧,妈妈拉过了爸爸那粗壮的手,轻轻的抚着上面的伤痂,拿过了药水,轻轻的擦拭在那新的伤痕上,说道:

“要不...要不就别让他读书了吧!现在的日子虽然苦是苦了点,可...可毕竟还过得下去,要是再交上学费,那我们哪里还来的钱吃饭啊!我相信...我相信孩子长大后也能理解我们苦处的...”

我听得出来,当妈妈说出这句话时是有多么的艰难,语气中已带着些许哭腔,天知道作为一个母亲的她此时心中是有多么的挣扎和纠结,没有人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学好,没有那个穷人家会希望自己的孩子像自己一样就这么昏昏碌碌的过一辈子,谁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谁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懂事。

从那以后,我还是被送上了学校,只是吃的东西却已经变成了红薯白粥,学习是多么累人,我就有多么抱怨,回家还吃不饱肚子,每每这个时候我都会抱怨着,吐一肚子苦水,我把爸妈当成了唯一可以吐苦水的对象,我怪着他们,为什么要我读书,为什么要给我吃这些?

然而每每这个时候,妈妈夹着菜的手却都停止了,默默的把伸到一半的手收了回来,沉默着,闹着脾气的我不会注意到气氛的不对,而妈妈却已经低下了头,捂着鼻子,眼角流出了两行浊泪。

而每每这个时候,爸爸都会勃然大怒,挥着筷子朝我打来,一边还说着:“叫你不学好,叫你抱怨,等你将来连吃都没得吃的时候,我看你还找谁抱怨去。”

爸爸的样子很恐怖,当时我就被吓坏了,小孩子的心性展露无遗,大哭着、大闹着,哭是我唯一的武器。也因为这样,每每爸爸想要打我的时候都被妈妈拦了下来,大声的哭喊道:“别打了,别打...了,孩子还小,是无辜的~~”

这个时候我都会很好奇,为什么我哭妈妈也跟着哭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听到妈妈的哭声,我就更想哭了。妈妈把我搂在了一起,两人就这样大声的哭泣着,哭着...

爸爸心软,看到我和妈妈的样子就发现了筷子,手里却是掏出了一包烟,吸着...吸着,吞云吐雾的样子是爸爸留给我的最深刻的印象,那时候的我又怎么会知道,我苦了我累了,我可以抱怨,我还可以朝爸爸妈妈无缘无故的吐苦水,哭给他们看,无理取闹。

那爸爸妈妈呢?我又怎么会知道,爸爸妈妈苦了累了,谁知道?又能向谁抱怨?又能朝谁吐苦水?又能哭给谁看?无理取闹又能怎么样?我怎么会知道,要不是他们苦苦支撑着,要不是他们一直相互扶持着,说不定生活早已压垮了他们那么疲惫不堪的身体和心灵,我又怎么会知道,爸妈一直坚持着的信念只因为有我这么一个顽皮的孩子。

日子渐渐久了,我们一家三口人似乎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而我也渐渐长大了,时间不会是相对的,爸妈也日渐趋老,然而我却依然还不懂得爸妈的苦楚,正值青春期的我开始了叛逆,开始了攀比,生活并没有什么改变,可支出的钱确实越来越多,我开始学会了索要,我不停的问着爸妈拿钱,买着那原本高不可攀的奢侈品,拿着爸妈的血汗钱在KTV里唱《父亲》,我不懂得去珍惜那拥有的时光,只知道肆意的挥霍。我只看到了别人表面光鲜的样子,却并没有看到父母那包含泪水的双眼。

初中三年几乎眨眼而过,天知道我学到了多少又得到了多少成长,穷人家的孩子总比不得富家子弟,即使勉强玩到一起,也总会有人受到伤害,而这个人就是我的爸妈。三年来,爸妈不知为扌喿碎了多少心,吃了多少苦,交了多少学费,教了我许许多多做人的道理,然而这些我从来都不知道,也从来都不关心。我是不孝的人,这一点我从来都没意识到。直到那件事情发生,我才彻底地改变了自己。

初中时候,几乎每个学期都会召开一场家长会,与其说是家长会,还不如说是批斗大会,老实无非就是综合小孩平时的种种情况向家长汇报而已。

成绩好的学生自然不必有太大压力,连父母也会倍有面子;相对的,成绩差得学生不仅会受到批评,就连家长也在其他人面前也会脸上无光。

所幸我小学时的底子还行,因此初中时的第一次家长会我并不担忧,很干脆的就把妈妈拉到了学校,按照我的想法,这也本应该是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想想看,妈妈要是被老师当众表扬教导孩子有方,那辛辛苦苦一辈子的妈妈该是有多高兴啊!

然而结果却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子。

“你就是张忆的妈妈吧?我是他的班主任,您可以叫我黄老师。”

“黄老师您好!我家小忆在学校有没有犯事啊?”

“犯事倒是没有,您先别激动。张忆的成绩还是可以的,属于班级的中上水平,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我觉得有些奇怪,张忆这孩子入学时的成绩我也看了,是挺优秀的一个孩子,可是他现在的成绩可是和入学时的成绩相差很大啊,有些下滑得厉害。而且我还注意到他最近似乎和班里的一个女生走得很近,我实在有些担心。因此,我也希望您作为孩子的家长能多关心一下孩子的情况,多做一下孩子的思想工作,避免走了歪路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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