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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梦中相见

大户人家的床对小蓠来说,简直就像一团厚厚的棉絮,既柔软又温暖,让她整个人躺在床上舒服极了。而这种舒服,就算给她从小睡到大的石头床上再铺上几十斤重的稻草,也不可能这么舒的。她很快被这种从未有过的舒适感所包围,渐渐放空脑中的一切进入了梦乡。

转眼间,漆黑的世界变的绚丽多彩,一片花海出现在小蓠面前,到处弥漫着花草的香气。

“这是什么地方,这么漂亮?”小蓠高兴的在花丛中奔跑,无数只蝴蝶由于她的经过,从花瓣上飞起,围着她扇动着翅膀。如果这世上真的有仙境的话,那应该就是这里了吧!

“小蓠!”一个悦耳的的女声叫着她。

“谁,是谁在叫我?”小蓠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四处望着,找着,终于在远处看到一个年轻女子背对着自己坐在一棵苍天大树凸出的根系上。“是你叫我吗?”

“是我,我一直在等你。”女子答应着,并没有转身。

小蓠慢慢绕到女子面前,她吃惊的跌倒在地上。

“你,你是……难不成你就是……”虽然小蓠知道自己和赵月儿长的一模一样,但当现实摆在眼前时,她全身都感到诡异和恐怖,汗毛一根根的都立了起来。

“对,她是赵月儿。”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小蓠背后传出。

小蓠顿时脸色发白,差点被吓的就尿了裤子,从地上连滚带爬的站起来,看到背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站着一个白的不像话的男人。

男人不仅穿着白色长衫和白色外衣,脚下还是一双白靴,再加上一头银发无半点杂色,却配着一张年轻男子的面孔。虽然这张面孔眉宇之间透着英气,但如果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的话,那就是‘美’,一种让人觉得不真实的美。

“哎呀妈呀!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破!!!”小蓠闭上眼,双手合十念到。小蓠虽然在深山中长大,但也时常会到人多的村镇中闲逛,其中不乏戏院之类的地方,所以在戏文里学了一些驱除妖邪的咒语,这会也不管是道教,还是佛教,拿出来就念。咒语念完,她慢慢睁开眼,那个白发男人却仍然笑着看着自己。“哇,天通灵,地通……”

“呵呵……”赵月儿衣袖掩唇轻声笑着。

“笑,有这么好笑吗?”驱除妖邪这么严肃的事,竟然被人看成了笑话,小蓠一生气,放下合十的双手,冲着赵月儿大声叫着,“你,还有你,白毛老头儿,你们到底是人是鬼?”

“是人如何?是鬼又如何?”白发男人笑道。

“是人就各走各的路,是鬼……要么离我远点,要么……要命就这一条,你们看着办吧!”小蓠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

赵月儿和白发男人相对一笑,她起身缓缓走到小蓠面前,蹲了下来。

小蓠把身子往后一靠:“你……你想干什么?”

“我们不是人……”赵月儿开口道。

“啊呀……我的妈呀,我就知道好事不找我,坏事准全摊到我头上。赵月儿,我已经够倒霉的了,被当成你给被抓了回来,你就别在害我了。”小蓠的声音带着哭腔。

“可我们也不是鬼。”赵月儿又道。

“嗯?”小蓠擦了擦泪,“真的?你们不是鬼?”

“不是鬼!”赵月儿又道。

“早说嘛!”小蓠立马收住刚才夸张的表情,“只要不是鬼,一切好说,好说!等等,难不成你们是妖,是魔?哇……”她又开始感叹自己的悲惨人生。

“你这个人族女子怎么如此吵闹?我真服了你了,人,鬼,妖,魔你都猜了一个遍,怎么就不猜我是仙呢?”白发男人看小蓠的表演看的有些烦了,哭笑不得的问道。

“仙?你是仙?你是什么仙?怎么证明你是仙?你身上从上到下没看出半点仙气,一个大男人白成这样,又美成这样,说有妖气还差不多。再说了,就算你是仙,她又是什么?”小蓠厉声问道。

男子淡淡一笑:“仙就是仙,还用证明什么。她吗?她不是仙,是魂。”

“魂……魂?哎呀我的妈呀,你快离我远点,离我远点……”小蓠想用手将赵月儿推开些,没想到自己的手却进入到她的身体里,就像前面什么也没有一样,这把她吓的不轻,立马晕了过去。

“广灵仙人,这可怎么办?”赵月儿看着嘴歪眼斜的躺在地上的小蓠,对白发男人道。

“哎!”广灵低叹一声,心道,自己云游人世两千年才修成半仙,只想着再好好修炼数百年早日可位列仙班,好好的为什么非要管这等闲事?

要不是前天夜里多喝了几杯,醉醺醺的到处闲逛经过一处深山,听到屈死的赵月儿的魂魄守在河边哭泣,自己多嘴上前问了几句,也不会现在被当成愿望大仙,带着赵月儿的魂魄进到小蓠的梦里。

赵月儿知道自己虽死,却让小蓠代自己回赵府受苦,一直心中不安,更加放心不下那苦命的娘。当看到广灵仙人就跪求他带自己入梦,与小蓠见上一面。一来是向小蓠道歉,二来是虽然自己厚颜,但也希望小蓠能帮自己照顾娘亲。

今日本是赵月儿的灵魂转世投胎的日子,应赵月儿所求,广灵仙人本想让她们见上一面,可此刻看着这个躺在地上差点吐白沫的小蓠,广灵也是无奈的很。

“还能怎么办?”广灵仙人单手一挥,依附在花草树木上的露珠一一飞起,不断凝结成一个晶莹剔透的水球,水球飞到小蓠脸的上方突然破裂,“哗啦”一声,所有的水都泼在了小蓠的脸上。

小蓠感觉自己睡着觉就被大雨从头浇下一样,鼻孔里嘴里全是水,差点被憋死,她猛然坐起来,不停的咳着。

“你没事吧?”赵月儿本想替她拍拍后背,试了两下才想起,自己已无实体根本做不了什么,只好在一旁问到。

“没事?你看我这样子像没事的吗?”小蓠捊了一把脸上的水:“白毛老头儿,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你个野女人,叫谁白毛老头儿?”广灵单指一点,一朵红色的花飞到小蓠的嘴上,糊了上去,小蓠是怎么拽都拽不下来。

“仙人,你这是干什么?”赵月儿问道。

“她实在太吵了,吵的我头疼。”广灵不耐烦的瞥了一眼小蓠,对赵月儿道:“再说了,你看我这张脸,这是张标准的年轻美男子的脸,不就是头发白些么?一口一个白毛老头儿的,不给她点教训,难消我胸中之气。”看小蓠还在不停的对着他指指点点,广灵索性转过身去,不再理她。

“可是,她这个样子,我怎么和她说话?”赵月儿眼看空中泛起白光,知道自己投胎时辰就要到了,可正经的话还没说上一句,心里起急。

“你看她现在的样子,就算我放开她,她会和你好好说吗?我看还是算了吧!你们这样也算是见了,你去投你的胎吧!”

说话间,空中一道洁光从上而下射在赵月儿身上,她双脚缓缓的离开地面飘了起来。

小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揉了揉眼睛,见赵月儿已飘到半空中。

“小蓠,是我害你被赵家抓来,我对不起你。即使这样,我仍有一个不情之请,如果可以话,希望你能帮我照顾一下我的娘亲。自从刘美娟进府后,娘亲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平日里还有我陪着,可现在……我实在放心不下她,对你的大恩大德我赵月儿下辈子一定报答。小蓠,你我这样,也算是种缘分吧!你我虽相貌一样,但性格大不相同。我这辈子算是白活了,希望你能拥有属于自己的美好一生。”

洁光一闪,眼含热泪的赵月儿随之不见,小蓠还呆呆傻傻的望着天空。

“还好,时间刚刚好。”广灵见赵月儿离去,心里也踏实了些。回头看到小蓠,还糊着红花,摆出一脸的不可思意。“赵月儿想说的都说了,至于你怎么想,怎么做就看你自己了。小蓠,我知道你自小独自生活在山中,你若不想一辈子就那么过下去的话,这件事也许就是你人生的一次转折。你和赵月儿拥有同样的面孔,这也许是天意。就像赵月儿所说,你们相貌一样,但性格不同,你大可利用这次变故代赵月儿活出一个不一样的人生来。”

看着这个坐在地上像没了魂似的女子,广灵心道,哎,还真是让人不放心呢!

他伸出食指轻轻一点,一个灵字出现在小蓠的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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