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金恃力书房。
“父亲,果真要拿出神日玉圭?”被禁足面壁的金羽静立一旁,向金恃力问道。
“神日玉圭?只是个噱头罢了,没有神日玉圭怎么钓出沉在水底的鱼儿,况且,你没有信心得那榜首?”金恃力虎目微合,隐有精光流转,淡然问道。
“孩儿自会以命相搏!”金羽紧张道。
“什么以命相搏,我金家沦落至此,只剩我父子三人,别动不动就以命怎么样!”金恃力训斥道。
“孩儿,孩儿定会夺得榜首,请父亲放心。”金羽赶紧跪下,一脸肃然说道,但微微抽搐的小腿还是出卖了这位贵公子的心思。
“唉!怪为父啊。”金恃力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接着道:“我让莫大师将你从师者境提升到尊者境,可不是要一个连一帮乡下佬儿都敌不过的废物尊者。”
“孩儿明白。”
“下去吧,此后一月仍旧不许踏出府中一步,给我好好地熟悉尊者境的力量。”金恃力末了又吩咐道。
“孩儿遵命。”
金羽出得门来,微风吹来,一阵凉意,却是后背的衣襟都湿透了,缓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止住颤抖的小腿。
什么高义城主,就是个变态杀人魔,小时候的金羽对父亲满是崇敬之情,但因为大哥金鹏之事,让这崇敬变得有些畏惧,直到有一天,无意中看到父亲生生将二十八名贴身护卫血炼成皮包骨头的干尸,才让他感到恐惧,那些护卫痛苦扭曲的面容深深地印刻在了金羽的记忆中,那冲天的血气,双目赤红不似人类的父亲,让金羽觉得好陌生。
当那双血红的眼眸转过来盯着金羽时,幼小的金羽直接被吓的屎尿齐流,跪在地上呜呜大哭着磕头不止,待醒来时已躺在了卧室中,父亲只告诉他那是个噩梦,休息一下就忘了。
但金羽知道,那是事实,那二十八名护卫很早就在府中,有的还曾抱过他,从那以后,他们一个不曾再出现过,金羽生怕有一天触怒了父亲,也被吸成那样的干尸。
“金城主,还是挺疼这个蠢儿子的嘛!”书房中,金玉走后,悠悠飘出一个黑袍,不见足首,就那么悬空飘着,只有两个绿油油的眼珠熠熠闪光。
“金某家事就不劳大长老操心了。”洪世理冷冷道。
原来这就是被洪世理等人一路追杀,又顺便屠戮秋水镇的巫山大长老,莫寒!
“哼!提升你这个废物儿子可是让老夫消耗不少,金城主不要忘了答应老夫的三千血食。”莫寒阴测测道。
“不会耽误大长老练魔功的。”
“那就多谢了,金!城!主!哈哈。”莫寒一字一顿嘲讽道,然后一隐而没。
“哼!迟早会让尔等付出代价。”黑袍消失后,脸色涨红的金恃力怒声道。
天剑分院,演武场。
二壮在石林上辗转腾挪,穆塔立在院中时不时地出言指导,流苏则是躲在角落抱着一堆零食看“猪精”卖力,时不时的还点评几句,看到“猪精”不慎落地,还鼓掌欢呼,惹得二壮满脸通红。
“塔哥哥,我要参加演武了,你去吗?”无忧裹着小棉袄来到演武场。
“哦?我当然会去啊,不过,你一个小女孩又不当将军,参加演武做什么?”穆塔问道。
“你猜呢?”无忧俏皮道。
“神日玉圭?”穆塔略一思索后说道。
“塔哥哥真聪明,一猜就中,我还正愁没有礼物给爹爹祝寿呢,没想到金城主就送来了最合适的礼物。”
“你就确定你能拿到榜首?”穆塔看着这高挑略显柔弱的女孩好奇道。
“塔哥哥不要小看人哦,我可是道儒双修,道家炼气已经师者境了,浩然之心也到了二境,估计塔哥哥你也不是我的对手呢。”无忧挺挺胸脯傲然道。
对于无忧的自信穆塔不置可否,问道:“浩然之心?那是什么?”
穆塔只听过浩然之气,是儒家本领,但浩然之心却是未曾听过,师父也未曾跟他提过。
“道家炼气,儒家修心,这个心呢,便是浩然之心了,跟心脏在一个位置,隐于心脏之内,适合品性正直的男人修炼,女子修浩然之心难有大成,所以从小爹爹就让我道儒双修了。”无忧解释道。
“那你这浩然二境大概相当于道家什么境界?”穆塔有些好奇。
“师者境吧,我爹爹是浩然五境,相当于道家的皇者境。”
“那神日玉圭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你说是最合适的礼物?”穆塔若有所思道。
“神日玉圭说来可就话长了...“
”那就长话短说。“二壮跑过来插口道。
”滚开,死猪精!“正在组织语言准备卖弄一下的无忧气恼回道。
”你快说,快说。“二壮嘻嘻一笑,也不恼。
”上古传说天有十日,大能后羿制弓射下九个,把这陨落九日炼化了,得到九枚神日玉圭,里面蕴含无尽浩然之气,对你们道家来说可能作用不大,但对儒门来说就是镇派至宝了,京都书院院主林阳子就有一枚,是书院的传位信物。”
“嘶!这神日玉圭如此珍贵,金城主会这么好心拿它来做奖励?”二壮疑惑道。
“所以说金城主又叫高义城主嘛,为了北疆府百姓甘舍此重宝。”无忧回道。
正月初九,穆塔、二壮、龙念生、流苏、无忧来到狮王城中央广场,也就是此次演武大比的报名地。
广场几近方形,长宽各有两千余米,此时宽阔的广场却略显拥挤,人山人海,提包挎篮的小贩穿行其间,噪杂的叫卖声、议论声、争吵声,甚是喧嚣。
报名者们排成几条长长的队伍,边上全是指指点点围观的人群。
沿队伍望去,报名者长相、气质、打扮千奇百怪,有两米多高的壮汉,身材赶超蛮人了都,光光的大脑袋,大冬天只穿着一件单衣,甚是惹眼。
还有佝偻的老者,一米五多将将达到壮汉的胸口,一身黑色锦缎,很是华丽,头上却顶着一顶破草帽,气质不伦不类,手握一杆翠绿的竹杖,双眼凹陷,偶有精光乍现。
更有傲然而立的童子,约莫七八岁,骑着小马,一头短发,面目稚嫩,面色却是冰霜凝聚,肃穆难言,一身搭配,说不出的滑稽。
穆塔怡然前行,气场外放,围观人群被一双无形大手缓缓分开,脚步所至,人群自然退却,嘈杂尽去,人们骇然而视,小声的对银发少年一行人评头论足。
穆塔自己都不曾留意,自经历秋水镇之事后,身上不知不觉多了一股寒意,令人生畏,或许这股寒意迟早会化成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