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杜一心期盼的周二晚上,依然没有李初一的消息。自己说服自己,明天他考完试就会回来了。
深夜,谷杜被电话吵醒,自己震动的手机铃声,谷杜看到是杜尧打的,宿舍的人都在熟睡中,自己摸索着下床,到阳台上去接电话。
刚接到电话,听到杜尧急急忙忙的声音说,谷杜,你现在穿好衣服,下楼,我在你们宿舍楼下,你叫宿管开开门。快点。
谷杜本来想问怎么了?听到杜尧这么紧张急切的声音,自己的预感十分不好,一瞬间脑袋里面想了无数的画面,最后只是说了个好,就跑回床上穿衣服,拿书包,开门离开。
开门的时候,谷杜听到张秋雪问,谷杜你去哪里?
谷杜没有回答。
自己从来没有在深夜里行走过,尤其是这寒冬的深夜。冷风刺骨。谷杜裹紧身子,走到宿舍;楼门口,不知道是冷的牙齿打颤,还是紧张害怕的打颤,敲门喊了宿管,说自己有事情,家人在门口等着。宿管阿姨看谷杜很紧张害怕的样子,出来看到杜尧,杜尧说家里有点事情,我是她哥。宿管阿姨总是不放心,最后和杜尧的爸爸妈妈通了电话。两个人才走。
两个人走的很快,杜尧说:“咱们去S市,时间最近的高铁。”
谷杜能听出了杜尧极力压制着自己的紧张情绪,佯装平淡的说道。
谷杜的心里很想问去S市干什么,但是又很害怕,只是点点头,两个人快速走到校门口,车很少,谷杜很冷,冻的发抖,却没有蹦蹦跳跳来缓解,突然觉得十分难过,眼泪抑制不住的流,谷杜把眼镜去掉偷偷擦拭。
终于来了车,两个人一路上也没说话,谷杜怎么都不敢问去干吗。一直把脑袋埋在双腿里掉眼泪,她越来感觉越不好,特别的害怕,难过,无法抑制。有些发抖。杜尧能感受到谷杜的状态,依旧是佯装淡定的说,你吃两颗糖吧,待会到车上吃点东西。你注意点。
谷杜闷闷的说恩.
坐上高铁后,谷杜情绪稳定了些,杜尧让她睡会,她沉沉的睡了过去。中间停站醒了过来。她看着杜尧,没有说话,杜尧开口道:“没事的,别害怕。”
本来已经安慰好自己的情绪忽然被杜尧说的一句别害怕给击碎了,谷杜觉得特别的难过委屈,悲伤,但极力克制着自己。杜尧看着这样的谷杜,十分的难过心疼。他其实也不太清楚怎么回事。但是情况并不乐观是肯定的。
大半夜的,自己的爸妈给自己打电话,说接着谷杜一块到S市的武警医院。越快越好。杜尧想问怎么了,还没问就被挂断了电话。
从小谷杜和杜尧都是不一样的小孩,他们生活在不一样的家庭。和父母相处的日子少之又少。谷杜不知道,其实谷杜是姑姑捡的孩子。谷杜知道自己的父母不是什么工程师,他们是警察,至于到底是什么,谷杜不清楚。小时候谷杜不知道,长大了谷杜有些疑问后,被告知了部分信息只能给别人说父母是工程师。从小到大都已经习惯了。
辗转奔波,终于到达医院后,谷杜看到了许久没见过的舅舅,舅妈。她想应该是自己的父母有事情,但是是父亲还母亲,在哪个病房。谷杜被前面的舅舅舅妈带领着。杜尧也跟着。
走了不知道多久,谷杜觉得越来越冷。越来越黑。最后没有到哪个病房,而是去了太平间。
谷杜以为自己会像电视剧里的人一样瘫坐在门口,但是没有,她异常坚定并抱有一丝希望这不是自己的父母,去掀开了白布。揭开真相的一刻总是最残忍。看到父亲的脸的一瞬间,谷杜一下子跪到地上。眼泪不自主的流了下来。紧握拳头,微微发抖。杜尧赶紧去抱着谷杜喊道:“注意呼吸,稳定。”杜尧见过谷杜读高中时候,因为被学校的学生写纸条骂她,很伤心,加上低血糖晕倒的情景,十分吓人。
说着把谷杜搀扶着出去。但是,谷杜还是晕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正午时分了。
医院里只有杜尧陪着,见谷杜醒来,赶紧拿了水。
谷杜不说话,眼泪却是止不住。两个眼睛肿的像个核桃。杜尧也不知道说什么,就说,去给谷杜买点饭。谷杜说不吃。
就问道:”我爸妈都不在了吗?“
站在窗前的杜尧低着头说恩。
”舅舅舅妈呢?“谷杜问。
”他们去办理一些后事。“
”怎么办,我要做什么?我还不知道这都是怎么回事?他们在哪儿,我去找他们。“谷杜说着掀开被子要起来。
”我不知道,他们让在这等着,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让咱俩来就是让你见最后一面的。“杜尧拦着谷杜说着。
很多年后,谷杜已经记不清当时的情景,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的后事怎么处理的,她只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跨境缉私队的。
那次的期末考试,谷杜统统是在寒假过完后新学期补考的。她整个寒假和杜尧还有姥姥姥爷在南方过的冬天。李初一一直没有回复她,她的内心没有太大的波澜。她已经不敢再想李初一怎么了,也不愿意去想。远离学校便容易忘记。
不能沉浸在悲伤里,谷杜偶尔和武陵人和张可尔聊起天,也是若无其事的样子,自己怎么对别人说出,自己的父母去世的话。
问起李初一,谷杜说不清楚。谷杜确实不清楚。
新学期回去后,杜尧和杜嬴赢分手了。谷杜面对杜嬴赢有些尴尬。不过还好。杜嬴赢拖谷杜把自己给杜尧织的围巾给他。谷杜才想起自己给李初一织的围巾,要托谁给他。他一直没有回信,是为什么,谷杜又打了李初一的电话,接通了,但是是一个女生说你打错了。
谷杜给李初一的室友打电话想问一问,得到的结果是李初一辍学了。周三的时候有两个人来把东西拿走了,一直没有见过他人。不知道去哪里了。
是不是,美好的东西总是会被突然的夺走,措手不及。无能为力,上帝这样玩弄小小的人类,看着他们无奈彷徨,伤心难过,是他们的乐趣吗?谷杜不知道。她只知道,从那一晚上开始自己的人生就变得十分的不一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