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以后,姥姥和玉明姐弟三人坐在屯在池塘边大柳树下的铺上乘凉,经不住“故事迷”玉明的软缠硬磨,姥姥就向他们讲了一个有关大海的真实故事。
远远的东方有一个大海叫东海,浩瀚无边的东海里有一座神秘的岛叫太阳岛,岛上有一只神奇的鸟叫幸福鸟,谁要是能见到这只神奇的幸福鸟,谁就能一辈子永远幸福,快乐无穷。
啊,幸福鸟,太阳岛,东海,姥姥,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幸福儿。
那海很大吗?姥姥。
是的,海很大呀!孩子,海大得像天一样,海是水连天、天连水的呀!
在玉明和姐妹幼小的心灵里,海跟天一样,他们常听人讲:
天无边,海无底。
那海有边吗?玉芳也好奇地追问
傻孩子,海咋能没边呢?
姥姥,海那么大的啊,咋能去呢?
玉明追问道
当然坐船喽,懂事多点的玉芳抢着说。
那海有路吗?
有,有水路,船从水上走,快睡吧,孩子们,时候不早了,明天俺再讲这个故事。
看来姥姥不大愿意讲这个故事
玉芳玉明玉英极不情愿地躺着,还想缠着姥姥,可他们知道姥姥的脾气,说一不二,就不敢吵闹。
闭着眼,玉明的脑海里闪现出一个又一个大海的轮廓:汹涌着波涛的大海深处,那个神秘的太阳岛和那只神奇的幸福鸟,可他哪里想到,直到长大后才知道,通往大海的路很遥远很漫长,要想找到那只人人都渴望见到的那只神奇的幸福鸟更是多么艰难呀!
第二天晚上,刚吃完饭,玉明就缠着姥姥讲昨天那个故事,他和玉芳为姥姥打热水洗澡,又搬来板凳屯竹铺,完了之后,就依偎在姥姥身边听她接着昨天那个故事。
远远的东方
怎么又是远远的东方呀,姥姥,玉明疑惑地打断姥姥的话语。
当然还是它呀!远远的东方有一个大海叫东海,红彤彤的太阳从东方海面上升起,一群群海鸥在海岸边起而又落,落而又起,还有海燕在蓝天上飞着,一只轮船迎着太阳,向东方的码头驶去。船上,一个姑娘怀里抱着一个初生的小孩娃,他的名字叫海生,因为他生在海上,那一天大海像鬼哭狼嚎一样,轮船在大风大浪中就像大水冲着的小木头块,一群又一群海燕迎着风暴飞去,一个那么小对风暴一无所知的孩子诞生了。
姥姥仿佛在讲一个她亲眼见到的事。
那个姑娘在码头边下了船,她抱着那个出生刚满三天的小孩迎着海风慢慢地向前走着。包裹里的小孩也不哭,睡得挺香的,她满怀着忧伤和恋恋不舍的心情,走着想着,走了很远很远,沙滩上留下了一串串脚印,前有一块大石头,她才停下来,把怀中的小孩喂饱后,轻轻地把他放在海岸边的那块大石头上,她又吻了吻那包裹,把自己身上的那半本书撕下书壳,装进口袋,又把书放在小孩身边,她咬咬牙,一转身向来时的码头,还不时地回头看看那大石头上的小孩。
讲到这里,玉明和姐姐感觉到姥姥似乎哭了,她的声音带着悲哀,仿佛在讲她自己的故事,玉明和姐姐听着听着,也不觉得眼睛都红了。
姥姥,姥姥,您哭了?
没,没有,孩子。
姥姥,那个小孩后来呢?
后来,后来,俺也不知道了。
姥姥似乎不忍再讲下去,玉明和姐姐也不好再问下去。玉明静静地躺着,脑海里始终回荡着海鸥和轮船,还有那个姑娘怀里抱着的小孩和姑娘走后那个放在大石头上的小孩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