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明和他童年的伙伴在大枣树上爬上爬下,摘打那些红枣时,他们唱着姥姥教的歌:
上树爬,
下树溜;
挂住肚皮,
晒腊肉。
终于有一天,梁玉明在放牛时,站在老水牛背上往松树上爬,骑在另一条水牛上的罗英杰突然对着老水牛扬了一鞭,老水牛猛地一跑,使梁玉明的手臂挂了松树枝一下,摔倒在地,右手臂鲜血直淌,弄到医疗点缝了五针,罗英杰为此挨了父亲一顿毒打,罗家还支付了几块钱的医药费。
在高村学校门前不远处有一个正在放水的过水管道。梁玉明、罗英杰、胡文武上小学三年级时他们转入高村大队高村学校,他们三人把树枝、麻杆从这边捅进管道里去,过一会儿,树枝、麻杆就从那边出来了。他们玩得真开心。
有一天下午,他们有劳动课,罗英杰带了一只粪桶,胡文武带了一条扁担,梁玉明借了二大爷的一只粪勺子。劳动课就是把学校厕所的大粪抬到学校的地里施肥浇麦。浇完麦就算放学了。他们走到过水管道那里,罗英杰先叫胡文武把扁担插进管道去。胡文武起初不愿,经不起罗英杰的再三劝说,胡文武就把扁担给罗英杰。罗英杰把扁担使劲地插进管道里去了。胡文武在过水管那边焦急等着。
罗英杰又打梁玉明的主意:“玉明,把你的粪勺子也插进去试试?!”
梁玉明头摇得像泼浪鼓似的:
“我才不咧!我才不咧!”
“别怕,有我咧,插进去,马上就出来了。”
“不!我这是借人家的。”
“借人家的怕啥,出不来,我还!”
“不!我怕人家骂我!”
梁玉明还是不情意,胡文武从那边说:
“出来啦!出来啦!”
“噢,我说能出来。”
胡文武拿着扁担跑过去,眉飞色舞的样子。
罗英杰乘机说:
“别怕,胡文武的扁担都出来了,你还怕啥呢?!”
“我不是怕,万一出不来,你赔人家。”
“好!万一出不来,我就是偷也偷个赔你还人家!”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结果等了半天,也没出来。第二天,罗英杰只好偷了人家的一只粪勺子送给了玉明,玉明把它还给了二大爷。
有一次,罗英杰取笑梁玉明,梁玉明气恼极了,他就去追打罗英杰,他们追打着跑出学校的小后门时,罗英杰在门外,梁玉明在门中间,这时,有一个三年级的女学生,用椅头子翻过来担着扫地的灰尘出来,罗英杰向后一推,梁玉明往后一退,把女学生压倒了,女学生的手胳膊压脱了腕,她哭着走回家了,罗英杰和梁玉明知道他们犯了大错,回家后不敢声张,到了吃晚饭时,那个小女学生的母亲找来了,说是梁玉明把她女儿碰伤。
妈妈问了梁玉明到底咋回事。
梁玉明支唔着半天,才说是罗英杰推的。
妈妈知道了具体情况,是玉明犯的错,虽不全怨他,可是没办法,自己的孩子犯事,一人做事一人当。
妈妈就亲自跟女学生的母亲到她家赔礼道歉,带了二十多个鸡蛋,又花了八多块钱的药费,才算把事办妥!
一九七六年九月九日,广播里传来了伟大领袖毛主席逝世的消息,全国上下一片悲痛。各个机关单位、学校和公社、大队、小队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全国上下都举行庄严隆重的悼念活动。
九月十六日这天上午,高村小学的小学生也和其他学校的学生都参加了。他们排了很长的队伍,走了十多里路,前往白水公社的大门口集合,他们每人都戴着黑袖头和白纸花怀着沉痛的心情,在白水公社的大门口前排了一队又一队的学生:有小学生、初中生、高中生,还有工人、干部、农民和各个大队派来的受过剥削压迫受过苦难的老太太、老头子“忆苦思甜”。
有公社领导在追悼大会上讲话,接着播放《安魂曲》。多么衰伤的音乐,一遍又一遍地播放,悼念的人们都忍不住哭了。尤其是高村大队派来的“忆苦思甜”老太太哭得更痛心,其他人也受了感染,哭声一阵连着一阵,哭泣声连成一片,汇成了悲痛的河流,接着人们又听广播播颂毛主席的事迹,哭声更大了,那个“忆苦思甜”老太太突然哭得昏死过去了。高村大队派来的两个人赶紧抬着她到公社的医务室抢救。人们的痛哭声一片又一片,接着又是鞭炮声和哭声响彻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