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别等了,我们该启程了。”
黄综一脸不忍,看到自家王爷站在马车旁边不动如山的样子,好悬没冲进去把那个没良心的姑娘拎出来。
玉自寒抬头,看着翻新的牌匾,“烈火山庄”四个大字苍劲有力地挂在这个有她的地方。
默默叹息一声,玉自寒转身进入车厢。
与此同时,就像是有意的,车帘滑落的刹那,他瞧见院落深处的那一抹俏丽静默着。
却只是顿了一下,马车有条不紊地驶向那个未知危险的领域。
……
五日前。
如歌踏出房门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自己怎么可以那样对待玉师兄?师兄何曾骗过自己,又何尝不是做每一件事都是为了自己?就算他真的隐瞒了什么,也定是为了自己。
到底是怎么了,如歌不停的问自己。总觉得有些东西已经超出了自己可以了解的范围。
这五日,如歌总是足不出户,怕遇见那抹幽蓝,怕遇见那道竹青。明明错的是自己,却总是拉不下面子去认错。战枫待人愈发冰冷,应该不会在乎那日作为“不知者”的口快,而玉自寒待自己又总是极好,不会怪罪自己,想去认错却又不想他什么事都隐瞒,只好憋着口气迟迟不去。
直到黄综带了人来,一队人马要启程回宫,如歌终是忍不住在最后一刻赶来送行,却也不知玉自寒又等了自己多久,看到的只是马车渐行渐远的背影。
如歌站在原地独自懊恼,没发现身后一双黑到幽蓝的眼深深地望过自己便转身离去。
“王爷,您放心吧,歌儿只是小孩子秉性,说不定早就不和您怄气了。”
黄综在车厢内为自家王爷烹茶,看到自家王爷闭目休憩的模样,终究还是小心地出声宽慰。
“无妨。”
玉自寒睁开双眼接过黄综递来的茶盏,依旧温润的语气却让黄综隐约听出一丝冰冷。
黄综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自家王爷的神机妙算打断。
“计划已定,莫要再劝阻本王。”
“……是,王爷,属下知道了。”
被看穿的黄综有些气馁地瞥了眼自家王爷,还是认命地领命。
心中浮现一丝不安。
烈如歌啊烈如歌,你可不要辜负了我家王爷的一片心啊。
马车继续行驶,宫中人不知道,玉自寒的归来会在朝堂上引起怎么样的争论,宫外人也不知道,那座华丽的牢笼又布下了何种陷阱等待猎物上钩。
如歌从来都不是会逃避的人,却在面对这二人的时候鲜少露了些许的胆怯。
这个时候,如歌坐在雕花凳上盯着眼前梳妆镜里的自己冥思苦想许久也未想出个所以然,于是思绪就又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叩叩……”房门突然被敲响,拉回了如歌的思绪。
“什么事?”冲门外轻喊了一声,起身准备开门,却发现门外之人并无应答,但敲门的声音却依然持续着。
如歌秀气的眉毛皱了起来,有些嗔怪地想是不是蝶衣又在调皮。
“蝶衣,你……”起了玩乐之心,如歌猛的拉开房门想要吓一吓蝶衣,却不想被吓到的还是自己。
门口站着的人赫然就是那日被自己当成一个老人的战枫。想起这个,如歌突然觉得好像有些尴尬,却也想知道战枫变成这样的原因。
明明正值风华正茂,却突然之间白发苍苍。
每次看到战枫的满头银发,如歌就止不住地东想西想,想问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大概也是不想提起的吧。如歌想。
“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冷淡到极点的口气自身后传出,如歌才猛然发现自己开门以后竟开始不住地发呆。战枫顾自绕过如歌进去了,许是见她只顾着发呆,这才出言提醒。
也不知是不是战枫的语气太过冰冷,如歌生生地打了个冷颤才回过神来关门进去。
“枫师兄……”如歌叫了他一声便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等着战枫开口说明来意。
眼前这场景,如歌有些恍惚地想了一下他们二人上次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
等了半天,在如歌快要忍不住再次询问的时候,战枫终于开了口。
“明日你便启程带蝶衣去找玉自寒。”
依旧是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语气,说出的话也更像是命令而不是征求谁的意见。
如歌闻言抚着茶杯的手一滑,颦眉望着手中险些打翻的茶杯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了。
“明日我会派人护送你二人回静渊王府其他的不必多言,你必须去。”命令的语气让如歌觉得一阵强烈的违和感,总觉得战枫不该是对自己这样的,想要说什么来反驳,却听他顿了顿说了一句自己怎么也想不到的话。
“他需要你。”
他?玉师兄?
“玉师兄怎么?!”如歌蹭的站起来,膝盖磕在桌子腿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她却仿佛没有痛觉,一双眼紧紧盯着战枫正要离开的背影。
已走到门边的战枫听到声响和如歌言语中毫不掩饰的担心,不动声色地攥紧了藏在衣袖里的拳,没有回答,还是朝门外走去。
如歌在原地蹙眉盯着战枫直到走远。
如歌不是不能追上去问个清楚,只是有些敏锐地觉察到有哪里不对劲。
战枫和玉自寒就像在秘密计划着什么却要把自己远远抛开。
想到战枫离开前的那句“他需要你”,如歌深吸了口气,“这最好只是你让我离开的借口。”
不然,她想象不到刚刚恢复了身体的玉师兄会出了什么事。
“蝶衣。”
“小姐,怎么了?”蝶衣在门口看到自家庄主出来,没一会便听到如歌叫她。
“收拾一下,明天我们启程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