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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接受现实

马缨丹和骁勇帮百果把东西搬上去,百果把自己的东西搬进主卧,石默把自己的东西搬进儿童房,马缨丹和骁勇帮忙搬公共区域的东西,把厨房收拾出来,冰箱擦洗干净。厨房里锅碗瓢盆都有,冰箱插上电就能用,但家里没有柴米油盐,也没有菜,所以不能做饭,他们晚上决定去马缨丹小区楼下的火锅店吃火锅。

百果终于摆脱石萧了,今天搬家虽然很累,但她是累并快乐着。石默也是因为摆脱阿朵和石萧了,也很开心。

吃火锅的时候,马缨丹说:那个阿朵啊,真是很会说话。都说人的肢体语言反应心声,其实话由心生也一点不假。你们注意到了么,阿朵看见百果的时候,说的是:百姐你来了;而看见石默的时候,说的是:石默啊,你回来了!就一个字的差别,百果是“你来了”,说明在她心里,这里不是你百果的家;而石默是“你回来了”,说明她是认可石默的。

百果听马缨丹说起,细细回想,确实如此,不由得发出一声冷笑,说:那里本来就不是我的家。

石默也很气愤的说:就我爸,才看的上这样的人!

马缨丹也是很奇怪,阿朵真的不怎么样,身材不高,胖胖的,皮肤黝黑,头发斑白,衣着也很土,看着就跟五六十岁的人差不多,嗓门还很大,看着也不是善茬,马缨丹也搞不懂石萧喜欢她哪里,或许石萧也是迫于无奈吧。

骁勇说:或许石萧根本就不喜欢阿朵,之所以把她带回家,或许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石默说:听我爸说过,阿朵阿姨是奶奶非要爸爸带到城里来的。

马缨丹一下就明白了:阿朵是你奶奶给你爸找的媳妇。

然后对着百果说:这就对了,石默奶奶那样的人,喜欢的就是阿朵这种类型的,阿朵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这下好了,石萧和他爸妈有的受了。

石默听马缨丹的意思,他爸真的可能会跟阿朵结婚,心里愤愤不平:如果我爸取了阿朵阿姨,那我永远也不回去了。

百果对马缨丹说:不要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孩子该有压力了。

马缨丹说:不是我要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而是孩子都已经看见也已经听见了,难道我不说,孩子就不知道么?你呀,还是以前的样子,婚姻和家庭,孩子不可能不参与,有些事,让孩子知道,比瞒着孩子好。

百果不说话,石默安慰他妈妈说:妈,你不要怪马阿姨,我没事的。如果爸爸和阿朵阿姨结婚,我不是迟早也会知道么?我现在知道他们可能会结婚了,我就知道该怎么对我爸了,挺好的啊!

百果叹了口气,心里难过,她知道离婚对孩子的伤害很大,但她没想到的是,这种伤害不止一次,而是一次又一次的,让她觉得自己很残酷,仿佛对孩子所有的伤害,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马缨丹看出百果的心思,对百果说道:你也不要过分自责了,既然已经这样了,你应该让孩子知道,你们以后还有可能发生什么事。你和石萧都还年轻,要说你们不会再婚,几乎不可能,所以啊,还是让孩子早点知道,心里有个底,比较好。

说完马缨丹又对石默说:石默啊,你爸妈离婚了,就目前的情况看,他们复婚的可能性很小,也就是说,你、你爸和你妈,以后再在同一屋檐下吃饭的可能性都很小,你想好你以后怎么办了么?

石默说:不知道,没想好!

马缨丹接着说:你爸妈都还年轻,是吧,刚刚四十岁,他们不可能就这么单身一辈子,你觉得呢?你想想,如果你爸妈单身一辈子,然后他们又一辈子没有复婚,时间久了,离了婚的两个人肯定是越走越远,到时候,你跟着哪一边,你都会担心、挂念着另一边,你只能两头跑,等他们老了,你也成家了,你爸和你妈,都成了孤寡老人,他们的日子,肯定不好过,是吧?

说完,马缨丹看着石默。石默眼神有些飘忽,他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么远。

马缨丹接着说: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如果他们不能复婚,那就各自再找一个,各自再成家,这样,你就有两个家了。但对于你来说,或许并不是那么能接受的,因为你总觉得他们的那两个家,跟你都没有关系,你就有可能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人,你会伤心、难过甚至绝望……

马缨丹还没说完,百果打断了马缨丹的话,想着儿子将来要面临的生活,她抽泣起来。骁晓听着,心里也难过,眼里含着泪,看着石默。石默有些麻木,或者有些迟钝,或许他自己不想懂这些,只是呆呆的看着翻滚的火锅。

骁勇有些责怪马缨丹,干嘛跟孩子说的那么悲观,石默本来就不幸了,现在还要接受这些,他该多难过啊。于是骁勇对石默说:石默,别听你马阿姨乱说。她说的那些情况,或许会真的存在,但我相信,你爸和你妈,都是爱你的,即使他们又重新组建了家庭,但你在他们心中,还是一样的宝贝。并且,他们也会让他们的另一半接受你的,这样,你就多了一个爸爸和一个妈妈,你放心,他们都会爱护你的。来,吃点肉,把你马阿姨的话当耳边风,吹过就算了,啊?

马缨丹也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说过头了,赶紧帮石默夹了一个肉丸子,说:石默,阿姨刚才说错了,阿姨刚才不该那么跟你说的,你骁叔叔说的对,即使你爸妈再婚,他们也一定会把你当着宝的,如果他们不这么做,我到时候给你撑腰,打他们去,啊!乖,多吃点。

百果擦了擦眼泪,下定决心似的说:石默,你放心,我不会再嫁的,我一定把你好好养大成人,然后给你带孩子,我们母子俩好好过。

石默听着母亲的话,眼泪不由自主的流出来,滴落在碗里了,他低着头,默默的吃着碗里的菜……

吃完火锅,骁勇送百果和石默回去,送到楼下,看着他们走,骁勇看着石默紧紧的搂着百果,默默的叹了口气。

骁晓和马缨丹独自走路回去,骁晓问马缨丹:妈,你会和爸爸离婚么?

骁晓问的时候,眼里含着泪,把马缨丹吓一跳。不过想想也是,马缨丹刚才给孩子们都描述的是,父母离婚后怎样的凄惨景象啊,难怪吓着孩子了。

马缨丹故作轻松的说:真是傻孩子,我怎么可能跟你爸爸离婚呢?我们永远不会离婚的!

骁晓这才松了一口气,说:谢天谢地,阿弥陀佛,你不会和爸爸离婚。

马缨丹现在才真正的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为了孩子,宁愿自己受苦,也不离婚。离婚,或许对大人来说,只是一张纸,或者是一段不幸的家庭生活的结束,但对于孩子,则是致命的打击,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残酷、最最绝望的事。

但马缨丹告诉骁晓:很多大人离婚,都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他们或许有调和不了的矛盾,或许互相没有了感情,或许有一方移情别恋了,这些都很正常,所以离婚,也是很正常的事。作为孩子,有些时候没办法,只有自己想开一点,看淡一点,你说是吧?

骁晓说:我不管,我不要你和爸爸离婚。你的那些大道理,我也不要听。反正你记住了,你不能和爸离婚。

马缨丹有些无奈,骁晓生活在幸福的家庭,听了她的那些言论,反应都这么激烈,石默该有多难受啊。马缨丹这次是真的有些觉得自己不会说话了。但现实,远远比她说的残酷的多,那些生在其中的孩子,又该需要多大的勇气来面对啊。

回去的路上,骁晓也跟石默一样,紧紧的搂着马缨丹的腰,生怕她飞了似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骁勇跟马缨丹说:以后你少跟孩子说那些话,大人听了都难受,更何况是孩子。

马缨丹知道自己是说的不好,但她有些不明白:孩子的父母如果离婚了,这些结果是必然的,跟孩子提前说,怎么不好了?

骁勇说:你就是太现实。你想想,石萧即使和阿朵结婚,那也需要时间吧。至少一两年,到时候,石默已经比现在大一些了,接受这些事实,也要容易些了。再说百果吧,现在男朋友都没有,她要再婚,那更是两三年后的事了,那时候,石默都已经上高中了,接受起来,不是更容易么?还有,这些事情,得慢慢来,将来石萧的老婆也好,百果的老公也好,肯定跟石默有个接触的过程,石默在这个过程中,慢慢的接受,不好么?

马缨丹想想也是,都怪自己今天脑子抽风了,跟石默讲了那些话。骁勇叹了口气,说:作为闺蜜,你想管百果家的事,这很正常,但你也不是经常说么,这个世界上只有三件事,一是我们自己的事,一是别人的事,还有一个就是老天爷的事么,百果他们家的事,是他们和老天爷的事,你根本就管不了,以后你还是少管吧。

马缨丹想了想,说:也是啊,我能管得了什么呢?但他们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总可以帮一把吧。

骁勇说:那个是当然了,但其他的,你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吧。

马缨丹说:好,听老公的!

马缨丹想起骁晓说的让她和她爸不要离婚的事,就跟骁勇说:回来的时候,骁晓可紧张了,跟我说,让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跟你离婚!

骁勇听了,说:你看看你,把孩子吓得。

马缨丹就顺势问老公:你说,你会跟我离婚么?

骁勇听了好笑,心说今天都疯了。他一把搂过老婆,在老婆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说:我怎么可能跟你离婚呢?有了你,我已经很知足了。

马缨丹心满意足的笑了……

百果和石默回到家,把床铺收拾好,让石默给他爸打个电话,就说今天不回家睡了。石萧把自己锁在屋里,饭也没吃,躺在百果睡过的床上,流眼泪,流着流着就睡着了。石默打过去的时候,石萧的电话正好在客厅的茶几上。

阿朵正在收拾屋子,她把石默的屋子收拾了一下,把自己的东西搬进石默的房间,她本来想搬进百果以前睡的房间的,但是她怕石萧骂她,心想,反正石默说了不回来了,就先住石默房间,以后再慢慢想办法,把石萧拿下。

听见石萧电话不停的响,石萧也不接电话,阿朵就去把电话拿过来,接了。里面传出石默的声音:爸,你回家了么?我今晚就在妈这里睡了,我不回来了。

石默自顾自的说着。

阿朵听见石默说他不回来了,就对石默说:石默啊,我是你阿朵阿姨啊,你爸在洗澡呢,你爸说了,你不回来没关系,你就踏踏实实的住你妈妈那里吧,我会照顾好你爸的,好吧!

石默听了,愣了半天,然后默默的把电话挂了。

百果问:你爸怎么说?

石默想着阿朵的话,以为他爸真的不要他了,这才刚搬出来,他爸就让他踏踏实实在妈妈家住着,这算怎么回事啊?真的不要他了么?他心里很难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百果。

愣了半天,石默说:我爸没说什么,他说他知道了。

百果正在忙着整理,没看出石默异样,也就没管他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石默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想着阿朵的话,又想着马缨丹的话,久久不能入睡。想到他爸可能以后都不会管他了,阿朵阿姨要跟爸结婚,结婚后他们要生小孩,生了小孩后,石默在那个家庭,就一点地位都没有了。妈妈百果也跟胡小薇爸爸相好了,他们以后也要结婚,以后也要生小孩,他和胡小薇,在那个家庭,都没有地位了,他该怎么办?

想着想着,石默很绝望,他再一次的感觉这个世界将他遗弃了,他仿佛坠入了深渊,无比黑暗和冷酷的深渊,没法呼吸,他觉得自己好像要死了,四周都是黑暗和寒冷……

石默,石默……有人在叫他,是妈妈的声音!石默费劲的睁开眼,看见妈妈正坐在他的床头,握着他冰冷的双手,慈爱而忧虑的看着他,看见他醒了,这才放心了,说:你做噩梦了?

石默很奇怪,他根本就没有睡着,只是觉得自己坠入了深渊,他的意识是很清醒的啊,但妈妈什么时候到的床前,什么时候握着他的手,他一点也不知道。

百果看看表,晚上十点钟,她把石默扶起来,说:孩子,我想跟你谈谈,反正明天是星期天,我不上班,你也不上学,我们好好聊聊。

石默坐起来,百果给他披了一件衣服,石默坐着,看着妈妈,不知道妈妈要给自己说什么。

百果抚摸了一下石默的脸蛋,看着石默脸上的泪痕,百果很心疼。她拉着石默的手,说:孩子,我一直在想你马阿姨今天说的话,我知道她说的很残酷,也很伤人,但我想了想,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和你好好谈谈。

百果接着说:你马阿姨说的很残酷,我们听了心里都很难过,但作为大人,我更清楚,现实,远远比你马阿姨说的还要残酷。

百果停顿了一会,仿佛她说出这些话,也很是需要勇气。百果看着儿子,继续说道:现实就是这样,我和你爸,现在都是自由的,我们没有婚姻的约束,我们可以像年轻人一样,去谈恋爱,去追求美好的爱情,再建立理想的家庭。其实和你爸复婚,我不是没有想过。曾经很多时候,我都在想,为了你,我愿意和你爸复婚,虽然我对面你爸的时候,心如死灰,没有一点激情,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很讨厌他,但我一直在等,我希望能等到我不再讨厌你爸,而你爸也能再次走进我的心里的时候,为了你,我一直在等,等着适当的时机,和你爸复婚。

百果眼睛有些湿润,接着说道:我以为,等个两三年,我心态平和了,就能再次接纳你爸,而你爸,也能为了我而改变,我们会过像你马阿姨和骁叔叔那样平淡而幸福的生活,但现实,永远比人的梦想,残酷而冷漠的多。

眼泪顺着百果的脸庞,悄无声息的流下来,百果紧紧握着儿子的手,继续说:你记得你曾经为了撮合我和你爸,给我们买了两张电影票么?我和你爸都去看了,但没看多久,你爸就把手伸过来,想搂着我,就像我们离婚以前一样。但当他的手碰到我的时候,我身体就跟触电一样,一下就跳起来了,我很厌恶,觉得很恶心,我一下就站起来,冲你爸吼道:你要干什么?然后就走掉了。

石默用手握了握妈妈的手,他给她暗示:我在这里呢!百果跟儿子点点头,接着说:从那以后,我才知道,我心里有多抗拒你爸!我知道,我和你爸,即使为了你,也回不到以前了,复婚,更是不可能了。

石默帮妈妈擦干了泪水,说:妈,我知道,我明白,你和爸爸,不可能复婚,就算了,我不希望你为了我,跟一个你一直抗拒的人复婚。

百果的眼泪又流下来了,她紧紧的抱住儿子,说:儿子,谢谢你理解妈妈。

他们就这么抱了很久,百果才又继续说道:你阿朵阿姨到家的第一天,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猜这肯定是你爷爷奶奶的主意,他们肯定很看好阿朵,而对于我,他们或许知道我和你爸不可能再复婚了,因此特意安排阿朵住进来的。我以前一直以为,你爸经过一次惨痛的教训,会有所改变,但阿朵的出现,让我所有的幻想破灭了。你爸还是那样的一个人:对父母的命令不敢违抗,永远都是优柔寡断,不知道拒绝!你爸一点也没变!

石默赞同的点点头,百果接着说:但我一点也不怪你爸,人的本性,本来就是很难改变的,不可能一下子,就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你爸不可能改变,其实我也没什么改变,我跟以前一样,也跟你爸一样,优柔寡断,不知道为了自己而跟命运抗争,你看我们今天才搬离那个令我讨厌的地方,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石默不赞同妈妈的话,拼命的摇头。百果微笑着,宽慰儿子:我知道你想说我不是那样的人,但我确实是,今天要不是你马阿姨硬要我去找房子,今天晚上,我们还在看着阿朵和你爸作秀呢!

石默说:不是的,妈,你不是那样的。

百果接着说:儿子,人就是这么奇怪,很多时候,看见别人的缺点,很容易,可要看清自己的缺点,却很难。不过现在好了,我终于走出这一步了。

百果松了一口气似的,石默也跟着轻松起来。百果看着儿子的表情,有些不忍说出下面的话,但她在看见儿子梦中都哭泣的时候,已经下定决心,今晚一定要跟儿子谈透彻。于是她狠下心来,接着说:儿子,其实我今晚想通了以后,反而很轻松,真的,我觉得压抑很久的感情突然释放出来了:我,又自由了!我又是一个人了,我再也不是你爸的老婆,你爷爷奶奶的儿媳妇了,他们将来想给我气受,或者心烦了想找人骂,再找我,都不可能了,我是独立的一个人,我有任何自由,你说,这是不是好事?

石默听着妈妈这么说,也由衷的为妈妈开心,他没有忘记妈妈以前受的苦,因此他也觉得妈妈重获自由是一件开心的事。百果接着说:我要为我自己活,我要为我儿子活,我要活出自我来。以前我一直想的是,我不会再谈恋爱了,因为我对男人很失望,但我现在不这么想了,我有谈恋爱的权力,我也有结婚的权力。不过如果我再次谈恋爱,我一定要擦亮眼睛,把对方看清楚,特别是对方的性格,我一定要看清楚,可不能像以前跟你爸一样了,几句甜言蜜语就跟着他走了,你说是不是,儿子?

石默看着有些激动的母亲,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百果继续说:你知道么,我今天都想好了,我以后谈恋爱的对象,必须是能接受我的几个条件的,那就是:一、必须能够接受你,并且你也能接受的;二、我不会再生孩子,我百果这一生,就只有石默一个儿子;三、必须有能力,和我一起把你养大,不能什么都不做,靠我养着。如果不能满足以上几点,我是不会接受他的。

石默听着母亲的话,心里慢慢有些暖意,觉得母亲很不容易,她自己都还没过好,就为儿子想那么多。他忍不住说道:妈,我已经长大了,只要你过的好就行,不要为我考虑太多。

百果听着儿子的话,捧起儿子的脸,在儿子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说:儿子,你记住了,你,是我这一辈子的最爱,任何男人,都不能取代你,知道么?没有你,妈妈是活不下去的,但没有男人,妈妈一样会活得很好,所以,你才是妈妈的最爱,知道么?

说完百果的眼泪又流出来了,石默也跟着流眼泪,他想不到妈妈会这么说,其实他早已知道,他是他妈妈的宝,但他不知道,妈妈把自己看的那么重……

那一晚,他们谈了很久很久,石默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百果也从来没有这么敞开心扉的跟儿子聊过,她觉得她不是在跟一个小孩谈话,而是在跟一个知己谈话,在跟一个男人谈话,他们彼此心灵相通,又惺惺相惜,他们互相温暖,又互相爱护……

那一晚,石默睡的很香,也很甜,他梦见在阳光底下,他正在愉快的放着风筝,他妈妈,则坐在草地上,恬静的看着书,时不时的抬头望他一眼,然后慈祥的笑了……

新的一天开始了,百果因为昨晚跟石默谈的很久,因此早上太阳都老高了,还在睡懒觉。马缨丹一早就去买了很多的菜,然后和骁晓一起,给百果送过去,敲了半天门,都没反应,后来还是石默睡眼惺惺的来开的门。

马缨丹以为他们昨晚肯定在为了她说的话而伤心了,很是有些自责,她问石默,妈妈怎么还没起床?

石默说,他们昨晚睡的比较晚,所以他妈妈还在睡觉。马缨丹心说,完了,估计是想着我昨晚的话,伤心的睡不着了,真是罪过。马缨丹边自责边把菜放桌子上,石默让骁晓去他房间,他有些新到的漫画。这时百果起床了,看着马缨丹,说:你干嘛,来这么早,就不知道周末是拿来睡懒觉的么?

马缨丹说:我的姐啊,这都快十一点了,你还好意思说么?

百果一看手机,还真的十一点了,吓了一跳,不好意思的说:还真睡过头了。石默呢,起床了没有?

马缨丹说:刚刚起来。

马缨丹跟百果小声的说:对不起啊,都是我没管好自己的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们是不是因为我的话,伤心难过的睡不着啊?

百果知道马缨丹误会了,一下就笑了,说:跟你没关系,是我和我儿子之间的事。

马缨丹这才放心了,说:还好,我担心了一个晚上,骁勇昨晚也骂我,我都觉得自己是罪人了。

百果说:放心吧,真的跟你没关系。不过也多亏你,让我想明白了,我昨晚跟石默聊了一个晚上,就是聊我们以后可能会面临的生活。我也不希望他一直生活在恐惧和无助里,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一直都那么的孤立无援,我要让孩子相信,即使我和他爸不能复婚,他永远也不是失去我这个妈妈,我永远是他坚强的靠山和温暖的港湾,他随时可以停靠。

马缨丹对百果刮目相看,想不到百果也会做这样的事,就问她怎么做到的。百果一五一十的跟马缨丹说了,马缨丹更是佩服的不得了,说:这世界上,很多人都自称是感情专家,原来,那些感情专家,都是经历过失败的感情的,要不然,还真的想不到那么透。你想嘛,我昨天一直在疑惑,像你们这种家庭,真的就不能跟孩子好好沟通么?真的就只有让孩子慢慢的接受生活的无常的变化么?没想到,你倒是想出解决的办法了。这真是,没有经历过,就不会懂啊!

百果苦笑道:是啊,没有经历过,纵使你是再厉害的砖家,你也没有办法知道该怎么做。

骁晓在石默的房间,边看漫画边观察石默,她知道石默昨天一定很难过,她想看看石默心情好点没有。石默被骁晓看的不自在,说:我脸上刻字了,那么盯着我?

骁晓不好意思,支支吾吾的说:你,心情好点了么?

石默笑了,说:原来是以为我还在为马阿姨的话伤心啊?放心好了,我妈妈昨天都跟我说清楚了,即使她将来再婚,她也不会放弃我的,所以,我不害怕了!

骁晓说:你妈妈都跟你说什么了?

石默说:具体说什么不记得了,但妈妈的拥抱,我还记得,妈妈说我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我还记得,她说即使她再婚,我仍然是她唯一的孩子,我还记得……

骁晓听石默这么说,知道他没有不开心,心里好受多了。

石萧早上起床,看见阿朵把石默的房间占了,没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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