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其实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瓦房表面破旧，内里却干干净净的。
地方不大，但是，麻雀虽小，却也五脏俱全。
大龙排长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监听”了，他正在专心的跟上级汇报工作。
空间里，隔绝了外界的噪音，安静的，只有大龙排长一个人的声音，低沉、不急不躁。
“报表的线索最终还是被他们找到了，现在已经算是众所周知了，根据报表上各处的电费暴涨分析，最终各方都能确定伴生者就在高一高二班级里。
但是我已经把范围缩小了，伴生者就是高一的学生，而且住在学校的B栋学生宿舍里，但是由于B栋宿舍的高一学生住宿有些混乱，又不能太过明显的排查以防走漏消息，因此还不能有进一步的发现！
而且，前些天，我发现有人跟踪我，不过手法比较稚嫩，虽然最终还是让那人跑掉了，但是我分析是伴生者的可能性很大。
最近我正在加紧布控，争取早日找到他！”
电话那边的有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一定要隐秘！”
大龙停了会儿，才又接着道：“首长放心，宁愿找不到，我也绝不会让他们从我们的身上找到伴生者的线索。
另外雷母液精华和那件东西暂时我们仍然毫无头绪，他们应该也是一样，目前，一组、三组、四组正在抓紧排查，目前进展缓慢。
半个小时前，二组报告，这次较量的最后四位胜出者明日将回到德祥中学，对方下一步的计划暂时还无从可知，我会盯紧他们的。
李先生带来的四个人最后只有赵欣惊险胜出，其他三个由于伤势过重已经先送回去了，赵欣目前状态良好。
失败者也已经按照约定撤出了，但是，根据暗组报告，他们虽然按照约定撤出了德祥中学以及德祥中学周边，但是他们都以各种理由，并没有彻底离开，暗组认为他们会参与最终争夺。
因此，我请求增援，以备不时之需！
另外，请首长指示，在李先生明日返校后，伴生者的线索是否继续对其保密以及后续对李先生使用何种态度？”
电话另一边明显不只一个人，有明显有别于先前的人开口说话，声音里满是肃杀：“增援请求予以批准！不过增援会引而不发，这次机会难得，要尽量一次全歼他们于此。
万一事情有变，你有临机独断之权，以保护伴生者为第一要务，至于雷母液精华实在得不到就毁了它。
至于李清明，继续对其保密！
保持监视，若有反意，杀！
另外，你们专注于寻找雷母液精华和伴生者，那件东西自有其他人负责，你们不要管了。
你们任务时间从这一批高一新生到高三结束，三年之间，若无必要就不要联系了，以免节外生枝。
三年后若是还没有找到，你们立即撤出，这一次一定要将他们全部留下来！”
“是，首长！”
·······
赵洋轻轻地把玻璃瓶盖住，里面满满的都是大蚂蚁。
看了一眼左手的电子表，站起身，眼神有些羡慕的望了一眼站在瓦房门口的警卫，然后转身跑了。
一切都很正常！
赵洋充分的观察了很久，模仿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的每一个细节。
当赵洋拐入一个拐角，和瓦房那边彻底中断了视线，旁边正好有一个垃圾桶，把瓶盖打开，随手就扔了进去。
赵洋的心一直在扑通扑通的跳，压不住！
很明显，这次运气真的是太好了，不枉赵洋观察大龙排长这么多天才逮着今天一个这么好的机会。
即便如此，大龙排长的电话内容还是有一段漏掉了，没有“听”完。
不过，即便如此，“听”到的这些也足够赵洋消化很长时间了。
现在还不是消化的时候，晚自习快开始了，还要上课！
而且，现在心脏一直扑通扑通的静不下来，不是分析的状态。
人生中，第一次，直面面对一听就包含了无限血杀的计划，而且貌似还和自己有关，赵洋心绪难宁！
·······
赵洋饶了个弯了，从西面绕过高二教学楼，重又回了高一八班。
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赵洋奋笔直书！
花费的时间有点长，作业还没做完，马上要交了，作为一个立志于高二离开高中的野心家，赵洋不允许有一丝纰漏，至少在学习上。
这事事关身家性命！
至于老老实实的向官方投降，把自己交代出去的事儿，赵洋从来没想过。
无论是他自身的性格还是赵奶奶一直的淳淳教诲都不允许他这么做，把身家性命交在别人手上？
呵呵！
人啊，一旦全身心的投入一件事，很快就能把另外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至少，暂时，是这样的！
一会儿，难平的心绪就已经彻底的静了下来！
上课铃声如期而至！
数学老师迈着八字步，匆匆赶来！
这是一个已经五十九岁的老教师了，一辈子扑在教育上。
穿着十分宽松的深色西裤，一条估计已经穿了很多年的西裤，很多补丁，而且都洗的发白了。
米黄的外套拉链没拉，敞开着，扣歪了扣子的衬衣十分吸睛，发福的肚子也极是突出。
脸上有着比他年纪更多的苍老，大大的眼袋，不过好在眼睛不错，至今没有戴眼镜。
头顶上的头发是成圈圈一样趴在头顶的，典型的地中海。
要说，高一八班同学们最喜欢的老师，绝对非数学老师朱老师莫属了。
人很风趣，也很随意，不摆老师架子，而且还失误频出。
这不，朱老师一进来，很多男同学的目光就不由自主的集中在了朱老师的裤裆上，诸多女同学害羞的低下了头，但是又在偷偷的看。
朱老师又忘了拉拉链，一片白色的衣角正从里面探出来，随着走路的动作，一扇一扇。
“上课！”朱老师一声高喝，学生们站起身的时候就笑了，这就是朱老师的魅力，他好像只要一说话，就能让人喜欢上他。
同学们站起身很恭敬的弯腰：“老师好！”
朱老师脑袋微昂，又是高喝，如同唱戏：“请·····坐······”
“哈哈·····”
对于下面零星的笑声，朱老师并不在意，反而还很高兴。
朱老师微张着嘴巴，眼睛巡视了一圈，左右手的袖子依次捋了捋，如同是要大干一场，吸气开声：“同学们，上一堂课我们讲到了······”
杂乱因他而起，却只是微微的，很快的杂乱又因他而灭，作为一个老教师，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总是能够很好的带动课堂的节奏。
当然，如果出了丑，他也并不在乎，他会和同学们一道嘻嘻哈哈的嘲笑他自己。
就比如，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忘了拉裤链、扣错了扣子了，不修边幅，他不一定是最狠的，但是配上他的风趣，他绝对是最受欢迎的。
夜，已经黑了！
镇子上已经几乎看不到什么亮光了，只是间或的几声狗吠声依旧在不停的提醒着望着的人们，那里并非空无一物。
然而，对于德祥中学来说，晚上的生活却才刚刚开始。
三节晚自习，一节大自习，这才是第一节！其实所谓的晚自习，只有到了高二下学期才算的上是晚自习，在之前，都是老师们在上课而已，很正常的，一节课四十五分钟。
至于最后一节大自习倒是全校都一样，真正的自习，六十分钟，完了就放学，那时刚好十一点！
······
时间在无声中慢慢的过去，就如同往日一样，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以后无数的年代里，还会有无数的学子们在这里以这样的方式度过自己的一个又一个夜晚。
但，那都是别人的事了！
赵洋是想不了这么多的！
对于学习，赵洋是很认真的，他从来不打马虎，虽然从表面看来，他这个人还是总嘻嘻哈哈的不正经。
第三节晚自习终于下课了，在一阵“老师再见”中送走了英语老师，赵洋轻轻的合上书本，拎着书包走出了教室！
很熟练的来到九班窗户口，拿手指叩了几下，里面的女孩儿已经几乎是专业喊话员了，女孩儿望了赵洋一眼，转头向着教室里大喊：“陈婉婉、陆雪，隔壁的找你们！”
九班闹哄哄的学生们猛地一静，随即又再次的闹哄哄起来，不少学生往赵洋这里看了几眼，便不再理会，这种事大家已经习惯了。
很快的陈婉婉和陆雪拉着手背着书包就匆匆的冲了出来。
赵洋靠在横杆上，安稳的等待！
陈婉婉和陆雪一过来，赵洋也没说话，亮了亮自己的书包，陈婉婉看了一眼，又和陆雪对视一眼，两个女孩儿都有些不舍，不过，还是从背后摘下书包，轻轻地拉开了拉链。
夜，很黑，走廊里的灯光也并不明亮，被黑夜吞没了不少。
赵洋满不在乎的就把狗蛋捞了出来放在自己的书包里，狗蛋也老实，任他施为！
陈婉婉和陆雪睁着大眼睛静静地等待着赵洋的解释。
十来年的发小，彼此的了解超乎想象，默契是不用刻意的。
摸了摸狗蛋的脑袋，安抚一下，神识已经递了个讯息过去：“情况有变，回头再跟你说！”
狗蛋，静静不语，有间或的亮光闪过，照亮了狗蛋的双眼，这一刻他不再萌，圆圆的小眼里有让人心寒的肃杀！
赵洋的神识上有着异乎寻常的沉重和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躁动不安。
但是，狗蛋感同身受！
他们是共生关系！
一切威胁到赵洋的存在也都是他狗蛋的生死大敌！
这一点，现在是，将来是，也许一生都是，从那天起，从狗蛋他老爹离开的那一天起！
这，也是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