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长安,位于大朔东方,西邻东海,藏龙卧虎,潜龙如过江之鲤,武风群豪压天下,为天下一大武学圣地。
帝都称二,何地敢称一?
长安一行,需跋山涉水上万里,真希望途中不要再有任何的差池。
每个时代不缺的就是强者,步飞可不希望自己又再一次的碰上哪位前辈,从雷州或者路途中的哪个州直接又莫名其妙的到了北方或中原外。
战王前辈心意虽好,但他就有些不快了。
自己的任务还很重啊。步飞的心中至始至终都有一座大山在压着,未曾消失过。
“爷爷,你放心吧,无论未来怎样艰难,小飞都会找出仇人为你报仇的。”步飞眸子坚定,握紧拳头,青筋狰狞。
十大宗虽好,但步飞更喜欢的是无拘无束,逍遥志在。
但是他又真的逍遥吗?
大朔分三十六州,每一州方圆都是上千里,何其广阔,史上未曾有过的一个如此辉煌的大皇朝。
千年前,中原群雄割据,逐鹿中原,问鼎天下,宗派世家兴风作浪,百姓苦不堪言,是大朔横空而出,灭群雄,扫宗派,一统天下,一举结束了中原混乱的局面。
试问神州芸芸众生,大朔谁能敌?四邻八荒皆来拜。
大朔,可以说是开创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大时代。
要从雷州到长安,中间有五个州,万里之遥。
走路也亦是修行,步飞无时无刻都在修行之中,修为如积水般慢慢增长。
这修行不禁可修修为,更能修心!
出了雷州便是隋州,步飞偶遇一村庄,借宿其中。
“小兄弟这是要往哪去啊?”
这一家子非常的热情,当家的爽朗问道。
步飞答:“长安。”
对于步飞的冰冷他们都没有在意,练武之人哪一个不是个性十足的?
“长安离隋州可是老远啊,万里路程,没有四五个月的跋山涉水可到不了啊。”
不一会儿,女主人把菜都烧好了,端了上来,摆在桌子上,满屋子都是香味,让人口水直流。
“小兄弟,不要客气啊,尽管吃,吃不饱还有,千万不要让肚子饿着了,要不然明天可没法走远路啊。”当家的豪迈之声响彻整间屋子。
当家的说完,便夹了一块令人垂涎欲滴的红绕肉到儿子的碗中,道:“儿子,多吃点,长得像爹怎么壮,然后再去学哥哥那样的厉害本事,就不用怕坏人了。”
女主人也更是不断的给自己心爱的儿子夹菜。
看着这温馨的一幕,步飞压制在心底已久的思念如潮水般涌出。
冥,大叔大娘,你们还好吗?
首先是冥的身影,可爱的三角头,比铁还硬的青色鳞片,陪伴了自己十五年,照顾了自己十五年,任劳任怨,任自己发脾气,任自己用石头砸......冥,小飞想你了,不知你是否已经化龙遨游九天了?可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啊。
接下来是大叔大娘,待自己如亲子般,为了阻止自己和天松大娘肝肠尽断,心如死灰。大叔虽没有任何动作,但那却是比有动作更加可怕。
大叔大娘,对不起!
这三人是爷爷死后,自己唯一的亲人了。
“大叔,有酒吗?”步飞问。
“有有,小兄弟不还意思啊,是大叔招待不周,你稍等下,酒马上就来。”
思念一出,想的不仅有亲人,还有朋友。
步飞摸了摸酒壶,在前几天就喝光了,哪里还有什么酒啊,空空如也。
酒瘾是他们带给自己的,不过,这不正是浓烈的友情吗?
小笑爱喝酒,因为他觉得大口大口喝酒的样子很潇洒,在他的带领下,自己和天松都喝酒喝上瘾了。
对了,还有一干的天降兄弟,虽然队伍已解散,但是他们的生死友情还在。
回想那一天,自己接受天松的挑战,导致身份暴露,正是他们的出言震慑石桥的众家族,自己才少了很多的麻烦。
小笑,天松,还有一干的天降兄弟,你们还好吗?
天松,等你,十年之约!
晚饭过后,步飞在院子里练枪法,当家抱着儿子在一旁观看,女主人在屋中忙活家务。
“哥哥好厉害,哥哥好厉害。”胖嘟嘟的五岁小不点高兴的拍手大叫。
他扯着老爹的手臂摇晃,嚷嚷道:“爹,我也要学,我长大后也要像步哥哥那样。”
......
翌日清晨,东方天际刚发白,步飞就启程了,离开了这一家。
不过,在昨晚他特地写了一部比较简单的武学给小不点。
长安一行,路途多有丛林沼泽,官道虽好走,但是却不如小道省时间。
深山老林,即使的经验丰富的老猎人走多了都会迷路,更何况步飞的经验还未丰富。
又迷路了,步飞很无奈,好歹自己也曾是一位小猎人啊。
抬头是绿叶,蓝色的天空一块一块的,左一转头,右一转头,除了几人才能抱得住的树干,就是正生机勃勃的草丛。
三天了,步飞已整整被困在这里三天了。
地图也已懒得拿出来,中原那么大,地图上总不可能每个地方都有吧?
突然,随着步飞在一片空地上的抬头,恍然大悟,自己这是越走越远啊,三天前自己看这座山是那么的迷糊,就刚刚破土的笋苗,可现在呢,高耸入云,如一把标枪,自己只能仰视。
深山老林果然不是那么的好玩,尤其是这种要大得多的森林。
该怎么办呢?在外面时自己都找不到出路,现在到了深处,难道还能找得到?
这可真是一个难题啊。
山峰顶上,云海在下方流动,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隔绝两世。
万丈之崖旁有一个石桌,石桌上是一个棋盘,两张石椅围着石桌对立而放,形成的直线正好与悬崖形成平行之势。
石椅上分别坐着两位面色红润的老人,眉头紧皱,苦苦思索下一步的棋子要落哪。
一老身袭麻布衣,补丁密密麻麻,发须如杂草,很糟蹋,但双眼却很明亮,与他的外表很极为的不符。
另一老童颜鹤发,一身黑袍,左手一动也没有动过,就一直垂着,就好像那种没有左臂的人,要不是袖子还鼓着,风也吹不动,还以为真的是一位独臂老人。
棋局到了尾声。
“九把破剑你干嘛?”黑袍老人吼道。
“没什么,悔个棋。”糟蹋老人笑嘻嘻说。
“我不同意。”
“哎,六个指头的,我悔个棋又咋了?”糟蹋老人不高兴了,脸色一沉,吼道。
“反正我就是不同意。”黑袍老人也不甘示弱。
“六个指头的,以前你悔的棋还少吗?我那次不是同意了,怎么到我了就不行了?”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我偏要悔,你能奈我何?”糟蹋老人生气了,伸出右手向棋盘要把自己的黑子拿回来一颗。
“动粗?谁怕谁。”说罢,黑袍老人也伸出右手去制止糟蹋老人。
“六个指头的,你真是翻脸不认账啊。”
“九把破剑,你的嘴真是臭死了,好像自己以前没有悔过似的。”
“我是悔过,但我有你悔得多吗?我这次不就是悔个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就是不行。”
两人争执,两只手围着一颗黑棋动来动去,一只要把黑棋拿走,一只也要阻止。
两人的手法变化莫测,棋盘上的棋子完好无损。
这盘棋,白子只要在下一颗,黑子就必败无疑。
但如果黑子悔棋成功,那必死无疑的就是白子了。
二老谁也不让谁,两只手就这样在棋局上打了起来。
最后二老掌对掌,一股如火山爆炸那一瞬间的强大的气势瞬间席卷云海。
棋局依旧完好无损。
轰!
正在寻找出路的步飞猛然抬头,心中大骇:“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一股恐怖的气息从天而降,步飞感到一阵的天昏地暗,下一刻便出现在了山峰之顶。
“既然你不同意,那我就请个人来评论评论,看一下该不该同意。小子,老夫问你,那老头该不该同意我悔棋?”
“小子,你快说,快点告诉你老不死的,这棋他该不该悔。”
二老瞪大着眼盯着对方,谁也不服谁。
步飞的心中早已以掀起了惊涛骇浪,看着两位老人,这分明就是两头老怪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