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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忐忑

D城夏天的凌晨还是透着一股清冷,不过这对于还在被窝里的靳辰芊来说并不算什么。靳辰芊觉得最舒服的事就是开着风扇盖着被子睡觉,不会热也不会冷。今天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关乎到靳辰芊以及所有学生的未来。那就是报志愿。前几天刚刚出了高考成绩。大家火热讨论里一阵子,靳辰芊成绩不算太高也不低。现在靳辰芊得先去学校跟同学们会和,再一起去实验中学报志愿。想到要跟分开的同学们见面了,靳辰芊莫名的激动。靳辰芊早早地起了床,把自己收拾的干净利落,整装待发。早就跟靳妈靳爸商量好了要报考哪里。就兴高采烈的出门了。

学校大门每天都开得很早,即使是放假。靳辰芊跟门卫大叔打个招呼,就急匆匆的冲进去找李婧冉他们了。没想到他们都还没来,是靳辰芊来早了。大帅哥宋迎又来的很早,他报的是师范类大学。坐在台阶上的还有王志文(都叫他志文哥哥),马群一群男生,在互相问报哪里报哪里。看见靳辰芊就叫她过去,靳辰芊坐在志文哥哥和马群中间,听他们聊天,志文哥哥问靳辰芊:“报哪里?”靳辰芊一脸无奈:“就还是那个A市的X工业大学,我就过了两个学校,报另一个可能悬而且离家又远。”志文哥哥笑着说:“真好了!”宋迎在旁边起哄:“真好呦,我都快没学上了!”靳辰芊白他一眼:“行行行,你要真的没学上,我管你叫大哥!!”

说着说着,李婧冉、宋筱阳跟陈杨来了,志文哥哥笑着喊:“哎呦,这不是大阳大婧嘛!来了啊!来来来,坐!”李婧冉哈哈一笑:“怎么都来这么早!”接着一群人打陈杨哈哈:“陈杨,你这大学不就稳了吗?学校也不糙哈!”说的陈杨一脸羞涩:“哪有啊,还不一定能不能去上呢。”这时候远处走来一个壮硕的身影,宋迎指着说:“哎哎哎,老宋来了!”所有人往那边一看,原来是班主任宋宜坤。同学们都叫他老宋。老宋一见孩子们就开玩笑说:“哎呦喂,帅哥美女们来的这么早啊!”靳辰芊他们全都哈哈笑起来。

等所有人都来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该去实验中学了,靳辰芊让志文哥哥搭了个顺风车,不过是志文哥哥带着她,她坐在车后座环顾四周,怎么秦绪还没有来,难道家远还得有一会儿?志文哥哥已经开动电动车跟班主任走了,靳辰芊心想再等一会吧,他要是还没来就给他打电话问问。

到了实验中学,见到了校长和级部主任,这就看出了报志愿的重要性。已经有好多人把几个教这一届美术的老师们围起来,问这问那。这几个教美术的老师都是精英,跟同学们的关系都非常好。靳辰芊、李婧冉、宋筱阳、陈杨,志文哥哥都是老葛的学生,其他的有崔胖子的学生,有阿希的学生,还有老韩的,茂茂的,杰哥(女生)的。每个老师都有孩子们给起的昵称。他们也都跟同学们打成一片,无所不谈。

秦绪还是没有来,在进机房前,靳辰芊不放心给秦绪打了个电话:“喂?秦绪!你怎么还不来报志愿?再不来就来不及了。快来吧!我先不跟你说了,老师催了,总之你快来啊!”说完就挂了,跑进机房,每个学生都有一台电脑用来报名。靳辰芊因为早就决定好了要报什么,很快就报完了,也没有很紧张,能录就录,如果录不上,最差她还能凭借联考美术分上个二本学校。靳辰芊看得很开,听天由命,反正她尽力了。然后她去帮李婧冉和宋筱阳陈杨报了学校。然后去了走廊里给黄维民打电话,跟他说她们报了志愿,就着问他报没报志愿。打完电话看见志文哥哥:“志文哥哥,你看见秦绪了吗?”志文嘻嘻哈哈的说:“没有啊,他好像没来吧!没事,别担心,他那么大的人了!”靳辰芊给秦绪打电话:“秦绪你到哪了?”秦绪在电话另一头说:“在家啊!”靳辰芊急了:“不是报志愿吗?你怎么还在家?是不是忘了?!”秦绪悠然的说:“我早报完了,在家里用电脑也能报。还去干吗?”靳辰芊觉得不靠谱:“在家也能报?没骗我吧!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那我也在家报了。就不用来那么早了。”秦绪在电话另一头笑了:“没事了?那我挂了啊!”靳辰芊这才挂了电话。

接下来的几天就是等通知书,但是最难熬的就是等待的过程。

靳辰芊每天都在想这件事,睡觉都做噩梦,梦见自己考了个什么爆破大学,就因为这个梦整天担心自己大学是不是变成泡影了。然后又告诉自己,梦跟现实都是相反的,别担心。状态就像一个精神分裂者。回到家,靳爸靳妈总是问:“还没出结果呢。录取通知书没说什么时候来?别人怎么都已经收到了呢?”这话一说,靳辰芊更心神不定了。过了将近十天,跟靳辰芊一起在师娘那教小朋友美术的黄维民,李可民,包子姐(杨闻文)都收到了通知书,就还差靳辰芊的了。靳辰芊表面上镇定自若,但是内心已经急不可耐,担心自己没学上,担心自己考不上好大学,心里也跟着烦躁。师娘安慰她说:“哈哈!相信自己!一定会来的,不用担心!在我这干的没有考不上的!我这是块幸运宝地!”靳辰芊也只能点点头笑笑了。

回到家也不想说话,怕一说话靳爸靳妈就开始问,也不敢说陈杨他们都收到了通知书。不过她没想到的是,靳爸靳妈很少问了,她忍不住问靳爸:“老爸,你怎么也不问问通知书什么时候来?”靳爸说:“该来的总会来,不来也没办法。问有什么用呢,问了你还烦,我跟你妈看得出来你紧张,再问不更紧张了。现在是你心里最难的时候,不问更好。”一边说一边搅着锅里的绿豆汤。靳辰芊感动地笑笑:“嗯,也是。”

紧张了好几天之后的一个中午,靳辰芊正在师娘那里跟他们一起吃饭,靳妈打电话来淡定地说:“你的录取通知书寄到我店里了。你有空过来拿吧!”手里还拿着馒头啃的靳辰芊被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就说:“你晚上带回去呗,我就不去拿了。”然后坐回桌子边,师娘问:“来啦?”靳辰芊掩饰不住开心的嘿嘿笑着点点头。师娘说:“我说什么来着!一定会来的!哎呀,看着你们这样,我也又紧张又高兴!哈哈,通知书来了的挨个请客吃饭啊!”靳辰芊、李可民他们相视一笑:“必须的!”少儿画室里充斥着欢声笑语。

靳辰芊下班回到家,靳爸说:“你通知书在你屋里桌子上,今天晚上吃好吃的,哎呀,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了!哈哈!”靳妈在旁边只顾着笑。靳辰芊跑到自己屋里,看着那个已经被拆开的大信封,拿出里面所有的东西,一样一样的看。心里想:“通知书就长这样啊,这么辛苦的三年就是为了这样一张纸啊!真是醉了!”看了一遍又一遍,生怕哪里错了。好不容易放心了,回到厨房里,笑着说:“爸妈,你们这么快就拆开了啊!”靳爸说:“你妈都高兴的不得了了。”靳辰芊嘲笑靳妈:“我妈给我打电话,超淡定,我还以为她一点都不激动呢!嘿嘿!原来是装的啊!”靳妈哈哈笑了:“这个熊孩子,我不得确定一下,确认无误再跟你说啊!”

那天晚上的饭菜格外丰盛,靳宇末吃饭的时候还装作痛苦担忧的样子:“你说你这要上大学走了,就剩下我自己在家挨骂了,这可怎么办啊!苍天啊,带我走吧!”靳妈嗔怪他:“说的跟你天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似的!”靳宇末笑着说:“就是就是!”靳辰芊跟靳爸都笑了。

晚上,靳辰芊的手机就没消停过,一会谁谁谁考上什么了,一会谁谁通知书来了发个动态。但是靳辰芊突然被一个消息给震惊了,李婧冉跟靳辰芊说:“你知道吗?秦绪没考好,随便报考了一所不太好的学校!”靳辰芊觉得脑子被什么轰炸了:“他校考过的学校很多,而且他学习也不差啊!怎么会呢?考哪去了?”李婧冉吓了一跳:“我也不知道,你还是问他吧!”靳辰芊想问又不敢问,就问了黄维民,黄维民说他也不知道。没办法,靳辰芊才硬着头皮问了秦绪:“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报哪了?”秦绪说:“没什么可说的,就是没考好呗!”靳辰芊说:“那你也不能随便报一所学校啊!试试别的不行吗?”秦绪的声音很低落:“都一样,无所谓。”靳辰芊很生气,她眼中的秦绪不是这样的自暴自弃,但是又无可奈何:“到底有多差,能让你这么颓废。”秦绪冷笑一声:“你想象的最差那么差。”靳辰芊不知道该说什么,秦绪也沉默,寂静穿梭在电话之间。良久,秦绪先开了口:“不早了,早点睡吧,我挂了!”靳辰芊才缓过神来:“嗯,晚安。”挂了电话,靳辰芊陷入了长时间的思考。

原来这就是世事难料,造化弄人。她还以为秦绪说不定会去A市上学,那样的话他们就在一所城市,相互还能做个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真是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除了祝他好运,别的什么都不能改变。靳辰芊为此感到无奈且愧疚。

靳辰芊想着想着,也许累了,慢慢的在夜色中沉沉睡去,但心里却期待有个美好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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