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到底是哪里的才子?你们又怎么认识的,快从实招来。”苏东坡生对儿子这样说道。
只因为苏东坡心里知道,自己的儿子年纪轻轻陪伴着自己走南闯北,什么人没有见过,因此其眼界极高,一般寻常学子或有技艺之人都难入他的法眼,但这次是儿子第一次向自己引见一个人,而且,说得如此郑重其事,那么这个人还真的是值得一见。
苏过接着说道:“今日孩儿在集市之中,看见有一群人围着一个能人,他特别精通绘画,画笔所到之处,无论是山水树林,人物禽畜,无一不形神俱似。据孩儿的观察,他所作的画和父亲的画有得一比,差不多可以说是不相伯仲,但若是说到相似度,那请恕孩儿不孝,孩儿窃以为,他所作的画要更胜父亲一筹。”
接着,苏过又掩盖不住热情,继续说道:“孩儿首先是看了他挂在墙上的那些画,画得相当地好,里面的东西简直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一样,孩儿完全被迷住了。于是,孩儿就拿出了五两让他给孩儿画了一幅肖像画。画完后,孩儿和凌儿都拿来观看了一下,这画看起来和孩儿本人居然有十分相似,于是,孩儿就出了五两银子,把这幅画带了回来,特地向父亲大人请教,还望父亲大人能给过儿解惑。”
苏过说完便把吴天良为自己所作的肖像画双手呈上给了父亲,苏东坡先生打开这幅画见后,马上就移不开眼睛,只因他看到画里面自己的儿子是那么的栩栩如生,简直就像是用模子印上去的。更难得的是,在这幅画的里面,苏东坡居然会找不到任何可以看出作这幅画的画师用笔的方法。就好像这幅画不是画出来的,而是直接印上去的。
苏东坡先生拿着这幅画,一眼看上去,就瞪大了眼睛,彻底地迷住了,之后越看越仔细,简直到了欲罢不能的地步,对于这幅画,苏东坡心动之处竟不能言表,不能不令他感叹道想不到在岭南此等蛮夷之地,竟然还人杰地灵,能出如此才子,鸡窝也能生出凤凰出来,很是难得,于是收起了看轻岭南为蛮荒之地之念,并生出了想与这幅画的作者吴天良此等人物见上一面的冲动。
苏东坡先生最后掩卷叹息道:“岭南看起来也不简单,是老夫太轻视了,居然有人有此神来之笔,这种人,老夫无论如何都要结识一下。”
接着,苏东坡先生猛翻自己的包裹,拿出自己所画之墨竹,对比之下,各有优劣,若说形似,自然是吴天良所画的更胜一筹,但也只有形似,寄托全无。凭着完全猜不出作画人之心境,便稍为安心,认为自己的画还是有优点的。也就释然。
一般来说,国画向来是对画者本性和内心情感的真实流露,它可以反映作者深层次的动机,情绪,焦虑,冲突,价值观和愿望,各种思想因素往往会投入到画中去,但此画画笔虽说巧夺天工,但意境全无,根本无法揣度得出作画人的心思。
难道此人作画时,竟能做到心如止水,苏东坡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无从解读的画像。
苏东坡看到自己的儿子还在身边,为了不失自己的面子,便若有其事地对苏过说道:“此人确是难得,画功老到精练,应当是一位名家所作,但此子的画功虽好,因寄托全无,意境全失,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才能。”
苏过点头受教,同意自己的父亲所说,但接着,苏过便说出了更令苏东坡先生大吃一惊的话:“但那个所作这幅画时,其令人困惑之处还不止如此,更耐人寻味之处,就是此人作画居然只是耗费了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这怎么可能办得到,苏东坡先生大吃了一惊,整个人好像小孩子一样从木椅上跳了起来,若不是苏过是自己的儿子,苏东坡真的怀疑自己是听错了,或许是别人在说谎。这是因为照他看来,就算是京城里最高水平的绘画名师要作这样的一幅画,耗时也是很长。若是由自己来画这幅画,那有可能需要一天的时间才能完成,而且,就算是花上一天的功夫,苏东坡先生对自己能否真的能画出像这样一幅美妙的画,也是信心全无。
苏过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就是,过儿见此人寄居于市井之间,年纪尚轻,最多也是二十多岁,正值大好的青春年华,有这等的实力,又寄居于市井之间,过儿看实在是大材小用。若父亲能得此人相助,则如虎添翼,甚至重返朝廷都是有可能的。”
苏东坡了解到天良只是二十多岁时,他更觉得惊奇,这样可好,差一点他的心脏就要受不住了,发痛起来,于是,他连忙捂住心脏,脸露出痛苦的神情。苏过见父亲的情况不好,连忙扶着自己的父亲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这样,苏东坡先生的心脏总算是安定了一些。
于是,苏东坡连忙问苏过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和作画的人见上一面,苏过说到自己已经和吴天良约好了,明天他会过来拜访,这是因为令妹苏凌也很喜欢这幅肖像画,她也想着要此人为自己作上另外的一幅肖像画。
于是,苏东坡知道吴天良明天要来,便连忙吩咐着下面的人整理好房间,说对此人一定要以礼相待。
话说回到苏凌那里,这个小妮子此时正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拿着他哥的那幅画像,仔细端详着,左看右看,就越看越喜欢,她在想着,明天应该怎样做,才能以自己最美丽的样子入画,这样子就能任凭时光的流逝,自己都能有一幅青春美丽的面容流传下来,就像眼前的这幅画一样逼真,见画如见人,岂不妙哉。
青春美丽的样子对于男人来说影响较少,一般来说,男人不会对自己洁白细腻的皮肤和脸蛋很在意。相对来说,男人更喜欢自己有个相对成熟和高大的个子,因为这样会更讨少女们的欢心。
相对于美丽,女人选男人作为伴侣时,更希望对方的身材要高大,而且还能财源广进,事业成功或许是官运亨通。相对来说,男子那丰神俊朗的外形还是属于次要的。因此,青春美丽不是男人所特别追求的,相对来说,有充分的内涵才是更重要的。
但青春美丽这个概念对于女人来说,却完全被赋予了不同的意义。这是因为对于少女们来说,青春美丽是一个宝贵的财富,是任何一位女人都值得去追求的,即使是花上点金钱也再所不惜。
青春美丽对于女子来说,若是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无论是哪一位女子,她们那美丽的容貌都会变质,毕竟容颜易老,青春易逝,无论这位姑娘以前是否有着倾国倾城的美色,也无论她的自身修养有多高,弹奏乐曲的技艺有多高,女人的魅力都会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消逝,这是不以人的意志力为转移的,是上天的定律,不可逆转。
每一位少女,无论富贵与否,也无论她是否是天姿国色,都会经历从青春少女变成黄脸婆的阶段。或许,那位在街边卖菜的大婶,或者是那位含饴弄孙的老婆婆,谁敢说她们在年轻时绝对不是艳色照人,风华绝代,享受过众人的艳羡的目光,经历过众人追求的生活,过着有如是天堂般的生活。
苏凌也想让这位既年轻,水平又高的天才画师为自己画一幅画,因为自己现在还很年轻,正值花一样的年华,而且,她对自己的美丽也很有自信。
当苏凌她还居住在东京开封时,因为她天生丽质,而且出自名门苏家,父辈和祖父辈也是高官,就有过许多才学很高,风度翩翩的学士向自己表达过爱慕之情,据说自己还很荣幸地被选上成为了大宋绝色榜中的一员。自己长了这样一副美丽的面容,再加上自己的父亲当时还是高官,很有名气。这样自然是上门求婚配的公子络绎不绝,听说多到苏府大门的门槛两个月就要修一次。
在自己还处于美丽的时候,如果可以留下这样的一幅画,这样待青春逝去,浮华褪尽,美貌不再,儿孙满堂之时。自己一个老妇或许还能从这福年轻的肖像画中得到安慰,可以尽情地想象自己年轻时的风华绝代,还可以向儿孙们述说往日的风光,让他们想象着自己以前那花团锦簇般的生活,
事不宜迟,苏凌也等不住了,于是,她马上行动,翻箱倒柜,精心挑上一件最漂亮的,合乎自己身材的衣服。这样子居然花了一个多时辰才让苏凌成功地挑选出了一件。这件衣服,是她最喜欢的一件,也是最能表现出青春少女容美丽容颜和婀娜身材的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