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对每一个与他意外上床的女人都要调查得清清楚楚?
“莫非莫小姐将我吃干抹尽,就想不认账?”轻佻的话语避重就轻,成功的阻止了她更多的疑问。
莫相离俏脸微红,恼怒的瞪向他。这个人,她刚对他有点好感,他就要把那点好感消磨殆尽。气鼓鼓的撇开头看向窗外,她不想自取其辱。
车厢内沉默隽永,景柏然偏了头,隐秘而细致的观察她,这个女人全身都散发着一股矛盾的气息,恼怒而理智,让他应接不暇。
忖度一下,他说:“你的行李已经搬到我的别墅了,你见完家人,就跟我回家。”
家……
莫相离愣了愣,想起协议上她该履行的责任,她怎么忘记了,她与他就是契约与被契约的关系。
“我想……”先去看看我阿爸……
“想都别想,莫相离,我对你的纵容已经超出我的底线。
你父亲已经不在那个家,还是你想留下来,想看你妹妹与你的旧情人怎么亲亲我我?”一句话犀利又嘲讽,景柏然说完,身边的女人脸上血色全失,惊愕的看着他。
“你果然调查我。”这种什么隐私都曝露在阳光下的感觉让她很难堪,她气得浑身直哆嗦。刚才她怎么会觉得他这个人还不错?
后照镜中,女人满脸愠怒,眼底却划过一抹黯然。
景柏然第一次情绪失控到口不择言,他懊恼的咬咬牙。对女人向来温柔有加的他,为何独独面对她,失了该有的分寸?
迈巴赫停在莫宅外,莫相离二话不说,利落的开门下车。
景柏然见状,眉心微蹙,大半个身子倾斜过去,攥住她的手腕,“半个小时,你若不出来,我就进去抓人。”
莫相离身体微僵,什么也没说,甩开他的手,径直下车进了莫宅。
穿过屋外的小花园,小路两侧留着几盏晕黄的路灯,很柔和的光线,她却止不住一股悲怆涌上心头。
她自小没有妈妈,与父亲相依为命。
那时候她常会不懂事的向父亲嚷嚷着要妈妈,父亲总是以沉默代替回答,偶尔她会在他眼中看见疼痛的流光,自此她再不问他要妈妈。
她两岁时,父亲带回一个女人,以不容任何人抗拒的姿态,在短短时间里娶了后母林玟娜。
并且在同一年,生下仅比她小三岁的莫良矜。
莫良矜的出生,为家里带来了久违的欢笑声。
她在父亲脸上,渐渐能看到发自真心的笑容。
她知道,属于她与父亲相依为命的日子已经结束。
以后,他有后母,有良矜,有欢乐,有笑容,却独独不再需要她。
后母对莫良矜非常好,好到她会嫉妒会怨恨父亲,自己怎么没有妈妈。
她还记得,那时她总是躲在小阁楼里哭,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睡梦中有一双有力的大手将她托起来,然后把她抱回馨香绵软的床上,她会忍不住满心的悲伤,枕进那双大手里,低唤“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