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末见他脸色突然发红，生怕有什么后遗症，小手在他脸上又是摸了半天。
李末一手抵在顾子墨额头，一手在自己脑门上贴了许久，才缓缓地舒了口气，“好像……没什么事。”
顾子墨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热，呼吸也越来越沉重。
而那只小手每抚过一寸肌-肤，他就感觉心跳又快上一倍。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那双小手终于从他的身上拿开。
“呼——”
大功告成，李末擦了擦汗，抻了个懒腰，细心地帮顾子墨盖好被子。
等优先忙完所有顾子墨的事后，李末才端了盆清水，洗了把脸。
低头看了看满身是血的衣服，身上那股血腥味实在是让她感到不舒服，于是打开顾子墨的衣橱，随手拿了件衣服，到屏风后面迅速地换了装。
李末毕竟是女子，顾子墨的衣服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好似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一般。
她也不管那些，举起袖子拂在脸上，恩，好闻的墨香。
不知为何，这墨香，总是让她无比安心。
搬了个凳子到床边，李末将灯吹灭，只留下一根蜡烛。烛光闪烁，忽明忽暗。
李末拉着顾子墨的手，趴在床边，自顾自地说话。
“子墨，你病得那么重，怎么就不和我说呢……”
“要是……我没办法救你，我该多后悔啊！”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啊，还以为是哪个仙人下凡了呢！”
“你刻给我的桃花木簪，我可是每日都带着呢……”
“我其实，一直都知道你的心思……只是当时……年少无知，做了不少傻事……”
“你把我带回东启，那时我手脚尽废，生活不能自理，整日躺在床上，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甚至还想过要自行了断。”
“我有时在想，这可能就是生活对年少无知的我的惩罚吧……”
“你却毫不在意我乱发脾气，乱甩东西。凡事亲力亲为，对我悉心照顾。”
“子墨，我无以为报。‘谢谢’这两个字，好像重于泰山，我……一直说不出口。”
“那天，你为我熬了一锅当归汤。”
“我远远地靠在一边，看着你忙碌的身影，你也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在那里搅拌，舀了一勺起来品尝味道。”
“我一时间觉得，这样的平平淡淡，相濡以沫，才是生活的本来面目。”
“命运待我，已如此优渥。”
“子墨……”
“那句诺言……并非儿戏。”
“如果……如果可以，我、我愿意嫁给你……”
李末趴着，迷迷糊糊地说着，今天是在太累了，她的眼皮越来越沉，渐渐支撑不住……
那双紧闭的墨眸‘唰’地一下睁开，仿佛装进了满天星辰，璀璨明亮。
“好。”
天知道顾子墨等这句话等了多久！那亲密的肢-体接触，他忍得住！唯独听到这句话时——他觉得血液翻滚奔腾，他不能再等了！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李末揉了揉眼睛，抬起头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顾子墨，以为是自己幻听，又趴了下来。
“离儿，我们成亲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