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轻笑,“你还真是无赖。”
李末也没办法,她是真的不知该如何解这一局棋。左思右想,只好死皮赖脸地摊牌了。
随便落子,然后,等着国师让棋。顺便,也试探一下他的真实想法。
说实话,对面这个神秘莫测的国师,让李末的心里特别没底。她觉得他的一切都是无比神秘的,都是带着阴谋的。从刚才的偶遇,到现在的对弈,李末都觉得是深深的陷阱。甚至,选在茗溪茶馆,李末都觉得他是故意的。
那眼神似曾相识,让她心中不由自主地谨慎起来。
李末讪讪一笑,“国师棋艺高明,李末自愧不如。这白子是死是活,就全都掌握在国师手中了。”
国师的鹰眸眯起,目光再次落到李末的身上。若第一眼是杀气,那这一眼便多了一丝兴趣。
国师落子,淡淡地说,“比起直接杀死,我更喜欢留有一线生机。”
“然后,看着它苟延残喘地活下去,任生活摧残,任命运折磨,无力反抗。”
李末嘴角的笑意渐渐褪去。
这个人的心里住着魔鬼。她告诉自己,绝对不能靠近他。
将一盘棋下到如此,既然已经达到了目的,便没有再下下去的必要了。
国师起身,正欲离开,想起什么似的,他顿住脚步,回头又望了眼李末。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眼睛特别的清澈明亮?”
他转过头,步出房门,依旧高贵优雅,“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
不过,那个人已经死了。
国师没有说出最后一句话,只留下一个神秘的背影。
**
国师一走,李末便瘫在了凳子上。
长时间的精神紧绷以及大量脑细胞的消耗,让她突然觉得浑身乏力。
“玄武。”李末朝窗外唤了一声。
玄武破窗而入,望着已经行远的轿辇,沉声道,“那人内力很高。”
李末并不在意这些,像没听到般,自顾自地说,“带我去见子墨。”
墨府虽是顾子墨的地盘,但李末并不敢直接从大门而入。
一是因为她现在敏感的身份。她现在与太子是同一阵营,理论上与顾子墨是敌人的关系。若经常出入墨府,怕是会引人怀疑。
二是因为这墨府里,有皇上的眼线。顾子墨自小便不得宠,十二岁那年,皇上赐了他一座宫外的府址。与其说是赏赐,不如说是驱逐与监视。这墨府里,从厨房的大厨到服侍的侍女,有一半都是皇上安插的眼线。
有时李末会想,明明都是皇上的儿子,待遇怎么就是天壤之别呢?
其实,顾子墨对哪些人是眼线已经了如指掌。与皇上这么多年的拉锯战,他早已习惯了在人前演戏。
李末知道,顾子墨后院的住所,是唯一不存在眼线的地方。那里有四大暗卫防守,戒备森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若不是她武功尽废,连墙都翻不过去,她才不会找玄武帮忙。
李末低头看了看正背着自己到处乱飞的玄武,掐指一算,玄武跟着自己怎么说也有五年了,对顾子墨的忠心是只增不减啊。对自己嘛……压根就没有过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