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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五、突袭奇蓝 梁王惨死

白石江战役一锤定音,镐开了入滇门户的锁钥,镐碎了云南之咽喉。铲除了迤东重镇曲靖路总管府之旧制,云南门户从此大开。

达里麻被擒,元军主力全军覆没,败局已定。元军副枢燕贴木败绩,连夜策马回善阐(昆明),向梁王巴匝剌瓦尔密报信,详说军情。与此同时,明军信使已到,快速递上傅友德将军给梁王的招降书。

昆明古城拓东梁王府灯火通明,元军将领、云南府官员来去匆匆,上上下下汇聚到滇王府。

“报告梁王!白石江战役失败,我军主力在曲靖全军覆没。达里麻将军战败被擒。”元军副枢燕贴木败绩报告说。

“报告梁王!明军使节到!”梁王府侍卫官报告梁王。明军信使与贴木败绩几乎同时到滇王府。

“请进来吧。”梁王无奈地说。

“报告梁王,这是大明王朝南征军傅友德大帅给梁王的招降书,请梁王率部投降。”明军信使快速递上招降书,不卑不亢地说。

“大胆狂徒,快给梁王跪下,竟敢口出狂言,对梁王不尊。”元军众将围上来,一名侍卫官拔出弯刀,指着明军信使说。

“算了,算了,将军路途劳顿,辛苦了。侍卫官!快安排将军休息。请吧!”梁王慢慢站起来吩咐道。

“是!请吧。”侍卫官也不卑不亢地给明军信使下逐客令。

“贴木败绩,你已离家多日,回家看看吧。”梁王平看着明军信使远去的背影,日有所思,转过身来平和地对贴木败绩说。

“谢梁王!”贴木败绩称谢退出。

事已至此,梁王反而平静下来了。败局已定,梁王要考虑的事不止这些。

“脱脱怀,我回来了,开门啊”,贴木败绩给梁王报信,回家探望妻儿,敲门道。

“你还有脸回来啊。”贴木败绩妻子脱脱怀氏在屋内说。

“爹、爹!”听到父亲“啪啪啪”的敲门声,贴木败绩的三个儿女在屋内大声哭喊道。

“快开门,开门啊!脱脱怀。”听到儿女的哭喊,贴木败绩急了,开始用脚“嘭嘭嘭”地踢门。

“我们家世世代代蒙受梁王厚恩,你兵败不死,还有何脸面回来见梁王!”妻子脱脱怀氏紧闭大门,对门外的贴木败绩恶狠狠地说。

“你们兄妹三人,每人喝一碗毒鸩泡酒,我们家要向梁王尽忠。”脱脱怀氏抱出一罐毒酒,眼露凶光,逼迫三个儿女说。

“不,我们不喝,我们要爹。爹!爹爹!”三个儿女齐声喊道。

“脱脱怀,别做蠢事,快开门啊!”贴木败绩听到儿女凄惨的喊声,声嘶力竭地喊道。

“喝!喝下去!”脱脱怀氏凶光毕***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喝毒酒。

“娘,你真狠毒!爹!娘要杀我们了。爹!”儿女无奈,各自端起桌子上的毒鸩泡酒一饮而尽,纷纷倒地吐血而亡。

“脱脱怀,你别!你不能啊!”贴木败绩费尽全身力气,绝望到喊道。

“嘭!”院门被踢倒了,贴木败绩疯狂地冲进来。

“脱脱怀,你在干什么呀!”贴木败绩声嘶力竭喊道。边喊边冲向倒在地上的三个儿女。

“儿呀,快醒醒,醒一醒啊。儿呀!”贴木败绩声哭天喊地,绝望地跪倒在儿女身旁,将三个儿女扶起来,搂在自己怀里,坐在院子地上,八尺男儿已泣不成声。

“爹!”女儿还一口气,望着贴木败绩,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儿呀,爹来晚了,来晚了啊。”贴木败绩泪流满面,悲痛欲绝。

“我死也要把梁王赏赐的房子给烧了。不要让它丢人现眼,辱没我蒙古族人。”冷血的脱脱怀氏恶狠狠对坐在地上,搂着自己儿女的贴木败绩说。贴木败绩神情恍惚,已经无视脱脱怀的存在,正沉浸在失去儿女的悲痛中。脱脱怀氏说完点燃大火,焚烧祖屋,饮毒鸩酒自尽。

“儿呀,醒醒啊,儿呀!”贴木败绩哭疯了。贴木败绩哭喊儿女的声音响彻夜空,冲天大火映红了半个昆明古城。

“我宗室乃成吉思汗的子孙,万无投降之理啊。”强弩之末,败局已定,梁王泣丧至绝。大势已去,梁王巴匝剌瓦尔一手拿着贴木败绩的战报,看了又看;一手拿着傅友德将军的招降书,心灰意冷,显得十分无奈。

“拼了!我们和明军拼了!”困兽犹斗,群臣众将仍群情激愤,斗志未减。

“大敌当前,敌我悬殊。背水一战,拼死守城,未尝不可,但杀几个顽敌,却殃及百姓,连累了城中百姓受苦,生灵涂炭,于心何忍啊。”梁王巴匝剌瓦尔密老成持重,边把傅友德大帅的招降书举起来边说。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哪我们该怎么办啊?梁王。”一大臣斗胆站出来问梁王。

“这样吧,我授你临机决断之权。”梁王若有所思地顿了一下,转身对老丞相观音保说。“我把滇王印、兵符全都交给你,是战是降你来做主。但千万以确保老百姓的身家性命为重。”梁王对观音保说。

“不、不,梁王,使不得、使不得啊!”观音保受到惊吓,连连倒退,跪在地上求梁王。

“使不得啊梁王,您不能交出王印和兵符啊!”群臣众将纷纷跪下求梁王。

“您老成持重,您的决断可以服众。”梁王走到老丞相观音保面前,扶起老丞相并充满信任和期待地说。

“梁王,我可担不起啊!”老丞相慢慢站起来,悲情攻心,欲哭无泪。

“可以的,可以的。我前辈赛典赤?赡思丁治理云南,创下的国泰民安、太平盛世,大元王朝的千秋伟业,繁华似锦的昆明城,不能因为战争和战乱毁于一旦啊。”梁王转身对众臣悲凄地说。

“对付明军,临机决断,你们就听观音保老丞相的吧!”梁王最后交待众臣说。

“领旨,请梁王放心!”众臣应道。

1381年腊月20日清晨,梁王巴匝刺瓦尔密一行走出滇王府。

“快、快、快!快上船!”右丞相达德催促道。梁王一行,有行省右丞相达德、左丞相金驴等众臣;有梁王母亲嘉僖、妻子忽的斤等百余人,匆匆忙忙赶往晋宁滇池边登上龙船,经过茫茫无际、大浪滔滔的滇池,浩浩荡荡上了横跨呈贡、宜良、澄江三县的罗藏山。

黄昏时分,梁王巴匝刺瓦尔密一行到了罗藏山山顶,元军将士分头安营扎寨。

“好美啊!可惜这美景了。”梁王站在罗藏山顶有一丝丝凉意的秋风中环顾四周,看着凄凉的晚景,有些悲切地感叹道。罗藏山山势险峻、悬崖峭壁奇特怪异,看上去阴森恐怖,令人毛骨悚然。方圆数十里的罗藏山巅,有一饮马池。池水清洌,足供梁王兵马、家眷之需。

“是啊,梁王。”右丞相达德不置可否地应道。

梁王看着罗藏山巅迅速部署完毕的东、西、南、北四个校场,元军将士进进出出,井然有序,心情好了许多,欣慰地点点头。

“天气有些凉了,梁王,进帐休息吧。”看梁王心情转好,右丞相达德乘机催促道。

“好吧,大家都累了,咱们都各自进帐休息。”梁王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夕阳,带头走下山顶,寻帐休息。

为确保安全,凡入山小道,元军都设了擂木炮石。深沟高垒,元军将士重兵把守,虽为弹丸之地,酷似铜墙铁壁。

“报,梁王陛下,中卫千户段洪带五千人马来投!”梁王在罗藏山安营扎寨,刚刚安排妥当坐下,元军小校便进帐报告。

“哦,欢迎、欢迎!快快迎请段洪将军!”疲惫不堪梁王顿时兴奋起来,迅速站起来迎请段洪将军。

“梁王陛下,段洪来迟,请陛下降罪!”此时段洪已经走进营帐跪下。

“快请起、段将军快请起!哈哈哈,欢迎、欢迎段将军!”患难见人心,平日里不可一世的梁王语无伦次,但十分高兴。

“梁王明示,我辈将为梁王肝脑涂地,视死捍卫梁王!”段洪斩钉截铁地说。这时,随梁王上罗藏山的右丞相达德、左丞相金驴等众臣纷纷到梁王营帐凑热闹,营帐顿时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好,好啊!右丞相达德你马上安顿好段将军带来的五千将士;左丞相金驴你马上派人到明军还没有占领的晋宁、昆阳、归化等州县再招兵买马五千人。两军合并,共计一万多兵马,我们将在呈贡雾纳江与明军决一死战。”梁王信心满满,运筹帷幄,乘兴命令道。

“大将奇蓝、郎思礼、白马三将军何在?”梁王调兵遣将,大声喊道。

“在!”三将军上前齐声应道。

“你们各带精兵1000人,到呈贡雾纳江北岸布防,分兵把口,踞守雾纳江,阻拦明军,拒敌于罗藏山麓之外。”梁王困兽犹斗,想再搏一把。

“领命,梁王陛下!”三将军领命退出。

“我宗室乃成吉思汗的子孙,万无投降之理啊。”强弩之末,败局已定,梁王泣丧至绝。大势已去,梁王巴匝剌瓦尔一手拿着贴木败绩的战报,看了又看;一手拿着傅友德将军的招降书,心灰意冷,显得十分无奈。

“拼了!我们和明军拼了!”困兽犹斗,群臣众将仍群情激愤,斗志未减。

“大敌当前,敌我悬殊。背水一战,拼死守城,未尝不可,但杀几个顽敌,却殃及百姓,连累了城中百姓受苦,生灵涂炭,于心何忍啊。”梁王巴匝剌瓦尔密老成持重,边把傅友德大帅的招降书举起来边说。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哪我们该怎么办啊?梁王。”一大臣斗胆站出来问梁王。

“这样吧,我授你临机决断之权。”梁王若有所思地顿了一下,转身对老丞相观音保说。“我把滇王印、兵符全都交给你,是战是降你来做主。但千万以确保老百姓的身家性命为重。”梁王对观音保说。

“不、不,梁王,使不得、使不得啊!”观音保受到惊吓,连连倒退,跪在地上求梁王。

“使不得啊梁王,您不能交出王印和兵符啊!”群臣众将纷纷跪下求梁王。

“您老成持重,您的决断可以服众。”梁王走到老丞相观音保面前,扶起老丞相并充满信任和期待地说。

“梁王,我可担不起啊!”老丞相慢慢站起来,悲情攻心,欲哭无泪。

“可以的,可以的。我前辈赛典赤?赡思丁治理云南,创下的国泰民安、太平盛世,大元王朝的千秋伟业,繁华似锦的昆明城,不能因为战争和战乱毁于一旦啊。”梁王转身对众臣悲凄地说。

“对付明军,临机决断,你们就听观音保老丞相的吧!”梁王最后交待众臣说。

“领旨,请梁王放心!”众臣应道。

1381年腊月20日清晨,梁王巴匝刺瓦尔密一行走出滇王府。

“快、快、快!快上船!”右丞相达德催促道。梁王一行,有行省右丞相达德、左丞相金驴等众臣;有梁王母亲嘉僖、妻子忽的斤等百余人,匆匆忙忙赶往晋宁滇池边登上龙船,经过茫茫无际、大浪滔滔的滇池,浩浩荡荡上了横跨呈贡、宜良、澄江三县的罗藏山。

昆明罗藏山黄昏时分,梁王巴匝刺瓦尔密一行到了罗藏山山顶,元军将士分头安营扎寨。

“好美啊!可惜这美景了。”梁王站在罗藏山顶有一丝丝凉意的秋风中环顾四周,看着凄凉的晚景,有些悲切地感叹道。罗藏山山势险峻、悬崖峭壁奇特怪异,看上去阴森恐怖,令人毛骨悚然。方圆数十里的罗藏山巅,有一饮马池。池水清洌,足供梁王兵马、家眷之需。

“是啊,梁王。”右丞相达德不置可否地应道。

梁王看着罗藏山巅迅速部署完毕的东、西、南、北四个校场,元军将士进进出出,井然有序,心情好了许多,欣慰地点点头。

“天气有些凉了,梁王,进帐休息吧。”看梁王心情转好,右丞相达德乘机催促道。

“好吧,大家都累了,咱们都各自进帐休息。”梁王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夕阳,带头走下山顶,寻帐休息。

为确保安全,凡入山小道,元军都设了擂木炮石。深沟高垒,元军将士重兵把守,虽为弹丸之地,酷似铜墙铁壁。

“报,梁王陛下,中卫千户段洪带五千人马来投!”梁王在罗藏山安营扎寨,刚刚安排妥当坐下,元军小校便进帐报告。

“哦,欢迎、欢迎!快快迎请段洪将军!”疲惫不堪梁王顿时兴奋起来,迅速站起来迎请段洪将军。

“梁王陛下,段洪来迟,请陛下降罪!”此时段洪已经走进营帐跪下。

“快请起、段将军快请起!哈哈哈,欢迎、欢迎段将军!”患难见人心,平日里不可一世的梁王语无伦次,但十分高兴。

“梁王明示,我辈将为梁王肝脑涂地,视死捍卫梁王!”段洪斩钉截铁地说。这时,随梁王上罗藏山的右丞相达德、左丞相金驴等众臣纷纷到梁王营帐凑热闹,营帐顿时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好,好啊!右丞相达德你马上安顿好段将军带来的五千将士;左丞相金驴你马上派人到明军还没有占领的晋宁、昆阳、归化等州县再招兵买马五千人。两军合并,共计一万多兵马,我们将在呈贡雾纳江与明军决一死战。”梁王信心满满,运筹帷幄,乘兴命令道。

“大将奇蓝、郎思礼、白马三将军何在?”梁王调兵遣将,大声喊道。

“在!”三将军上前齐声应道。

“你们各带精兵1000人,到呈贡雾纳江北岸布防,分兵把口,踞守雾纳江,阻拦明军,拒敌于罗藏山麓之外。”梁王困兽犹斗,想再搏一把。

“领命,梁王陛下!”三将军领命退出。

清晨,沐英率领明军踏着薄雾,浩浩荡荡进军伽宗城(呈贡大古城村)驻防。

“针对元军奇蓝、郎思礼、白马三将军成犄角式把守,我军兵分三路,各个击破。”沐英与明军众将看着地形图,决定兵分三路,各自为战。

“吴杰大将军,你带三千骏骑组成东路军,由东路突破,准备进击奇蓝。”血气方刚的沐英转身,果断地对吴杰命令道。

“是,将军,领命!”吴杰大将军领命退出。

“文龙大将军,你率三千精兵组成中路军,准备进击郎思礼元军!”沐英命令道。

“是,谢将军!”文龙大将军领命谢恩退出。

“张德将军,你率三千铁骑,组成西路军,准备直捣白马将军。”沐英最后命令道。

“是,将军!张德领命!”张德将军退出。

清晨,雾纳江上罩着一层薄薄的白雾,两岸的树叶上、青草上都沾满露珠。

年方三十有六、英勇善战、本事高强的元军守将奇蓝,腰挂一柄削铁如泥,锋利非凡的宝剑,骑一匹枣红色战马,立马持剑站在雾纳江渡口,英姿勃发,不可一世。

年届三十、血气方刚,身经百战,骁勇善战的明军悍将吴杰,持一柄青铜大刀,青筋暴起,怒目相视。

“元军奇蓝,有种族来战!”吴杰手抡青铜大刀,挑战奇蓝。

“口出狂言,吃我一刀!”奇蓝快马应战,疾驰如风,似如闪电,手起刀落,吴杰的青铜大刀瞬间就被奇蓝劈成两段。

吴杰明显不是奇蓝对手,羞愧难当,策马便逃。奇蓝大将风度,点到为止,并不追杀。

“好!好!奇蓝将军神勇!哦、哦、哦!”元军将士在雾纳江北岸观战,群情激奋,一片叫好。

“好!好!好刀法”沐英率明军在雾纳江南岸观战,脱口而出,赞不绝口。奇蓝之勇,沐英非常佩服。

“哇,好厉害啊!”明军将士们也为奇蓝叫好。

“鸣金收兵,改日再战。撤!”沐英命令道。

呈贡明军指挥帐篷内人来人往。

“奇蓝这刀法了得!硬拼不行,只有智取。你们有什么好主意?”沐英对部将说。

“嗯,大帅,我倒有个好主意。”一元军投诚的好事老幕僚想了一下,出列说。

“奇蓝喜欢一名叫秀姑的女子。”老幕僚环视了一下帐篷内的明军将士,如此这般地向沐英献上一计。

“用美人计?”沐英自嘲地笑了一下,抬起头了看着众将士说。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大战在即,只要能取胜,什么法子都可以用的。”众将也饶有兴致地跟着起哄。

“将军,《孙子兵法》第三十一计,用的就是美人计嘛。”有一部将半开玩笑地说。

“嗯,也是。你说说看,是否得行。”沐英也来劲了,学用四川话说了一句。

“大帅您有所不知。这秀姑啊,早年住在昆明城内。皮肤水灵,年轻貌美,妍姿艳质,人又聪慧,被梁王迎娶为三房侧室。”好事的老幕僚故作神秘地说。见众人感兴趣,老幕僚故意调胃口,带着万般风情,轻声细语,描述细致,色秘兮兮,连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有这么美吗?”张通插话说。

“当然有啊,但昆明人天生就有点旮。锦衣玉食,视如粪土。加上秀姑性情刚烈,与梁王的蒙古妻妃融不在一起。秀姑整日郁郁寡欢,愁眉不展。”老幕僚白了一眼军校,继续绘声绘色地说。

“哪奇蓝又是怎么回事?”沐英微笑着问。沐英将军也是性情中人,该刚则刚,该柔则柔。

“奇蓝嘛,奇蓝是梁王府侍卫,年轻讲义气,经常侍奉夫人。夫人顾影自怜,玉碎珠沉,常以泪洗面。奇蓝眉清目秀,侠肝义胆,一表人才。大家早上在战场上都看到了。那青春美少年,整天围着美艳少妇转。唛唛洒洒,香粉扑鼻,眼瞅嫩肉那能不动心啊。”看众将听得痴迷,老幕僚故意用昆明话挑逗道。

“别罗嗦,赶快说,快说是怎么回事。”沐英被绕得不耐烦了,笑着催促道。

“莫忙嘛沐将军。男人侠胆柔情,怜香惜玉,会关心体贴人,是很逗人爱的。这一来二去,奇蓝迷恋夫人不能自拔。”老幕僚笑了一下继续说,绕了半天,才露了一小点点端倪。

“哦!”大家一起起哄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明军离家征战数月行军打仗,将士已久未沾荤腥,枯燥乏味。“美人计”这种事,重在参与,听听过过瘾,解解馋而已。至于成不成,沐英将军说了算。

“夫人常留奇蓝说说话,教他写写字。耳鬓厮磨,肉薄骨并,日久生情,也暗恋这乖巧的小弟弟。只不过碍于身份,羞于启齿,红杏难出墙。”老幕僚继续绘声绘色地演绎着说。

“后来呢?”张通急不可耐地问道

“后来嘛,秀菇夫人的小手偶尔爱怜式的摸摸奇蓝的脸啊、胳膊啊什么的,或让奇蓝帮自己锤锤背挠挠痒什么的,疗得小伙子朝思暮想、夜不能寐。”老幕僚说。看着这半年不沾荤的明将,老幕僚描述些细节让他们过过干瘾,饱饱耳福。

“哈哈哈,梁王知道吗?”众将好奇地问。

“嗨,这种事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老幕僚翻了一下白眼,不屑一顾地说。“美人迟暮,似同风中残烛啊。秀姑常常提出要出家修行,梁王看秀菇夫人也不适应府内生活,就顺了她的意。”老幕僚的黄段子要收场了。

“出家了?”众将不无遗憾地问。

“喔,出家了!秀姑当尼姑了。”老幕僚收取笑容,一脸严肃地说。

“唉!。”众将有些败兴地感叹道。众将听得痴迷,正想会发生点什么,就没下文了。

“好,找秀姑!张通,你准备一下,明天陪我去!”沐英叫好的同时,有了主意。

“是,将军!”张通应道。“可是,我们到哪里去找秀姑啊?”张通为难地说道。

“秀姑出家的地方,就在伽宗城东裸裸河村。”老幕僚一脸严肃,肯定地说。

“呐,就在旁边,离这不远。梁王在那里建了一所尼姑庵,赐名永丰庵。”老幕僚掀开帐篷挂联,指着呈贡方向说。“梁王封秀姑为长乐夫人,准予带发修行。奇蓝思念秀姑,常找借口去庙里拜访夫人。”老幕僚放下帐篷挂联,补充说道。

“利用女人打仗,这可有点下三滥啊!”沐英听完介绍,又有些迟疑地说道。“再说,现如今是两军交战,奇蓝能听她的吗?”沐英转身反问老幕僚。

“唉,将军,死马当作活马医呗,反正现在又没有其他办法,将军试试又何仿呢?”众将沐英劝道。其实,大家对这簇好戏,还是蛮期待的。

“好吧,试试就试试。张通,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找秀姑!”沐英果断地对张通说。

“好的将军,我去备马,明早出发!”张通应声退出。

次日清晨,阴霾的秋天,秋叶纷纷飘落的树林土路上,“嗒嗒嗒”四个文人打扮的男人,骑着四匹快马直奔呈贡裸裸河村永丰庵。

“咦!….。”到了永丰庵,沐英和御林军的老部下张通和两个校尉翻身下马。

“我们家主人想拜见长乐夫人,请小师傅帮忙通报一下。”张通双手合十,递上腰牌请小尼姑通报长乐夫人。

“施主稍事休息,我去去就来。”小尼姑双手合十,客气地应道,转身关上永丰庵大门,进去通报。

过了很长时间,仍然鸟无音讯。

“他们会不会见我们呀。”临近中午,阴霾的天气开始放晴。一校尉急不可耐,急切地问道。

“相安勿燥,既来之则安之,耐心等待吧。”张通说。边走边来回走,耐心地等待。

沐英则一言不发,默默地等着,来来回回边着度方步。显然,能否见到长乐夫人,沐英将军也没有谱。

“咯吱!”一声,小尼姑露出半个光头。

“请将军面谈,长乐夫人您。”小尼姑客气地说。

“好的,谢谢小师傅。”虽然急不可耐,沐英将军还是双手合十,向小尼姑还了礼,与张通一道走进永丰庵。

沐英、张通在小尼姑引导下,步入幽深的永丰庵。长乐夫人步出庵门,迎接沐英和张通。

“夫人请。”沐英双手合十,谦让道。

“将军请。”长乐夫人双手合十,也谦让道。

“夫人,没有事先预约,失礼了。”沐英、长乐夫人双方入殿坐下,沐英至歉道。

“将军不必客气,车马劳顿,有失远迎,望多多包涵。”长乐夫人虽嘴上至歉,但脸上并无歉意,骨子里的清高一览无余。

“嗯,今天拜访夫人,有一事相求。”沐英开门见山,说明来意。沐英有意无意瞄了一眼长乐夫人,果然面容娇好,脸形瘦长似半月。

“我乃出家人,长期修行,不问世事。今天恐怕要让将军失望了。阿弥陀佛!”长乐夫人双手合十,闭目推辞。

“夫人,战事不休,百姓难以安居乐业。请夫人帮帮忙,劝奇蓝投降,以免生灵涂炭,百姓遭殃。”沐英双手合十,请求长乐夫人。

“奇蓝耿直忠义,梁王对他很好的。奇蓝不会投降的。”长乐夫人仍然闭目推辞说。

“奇蓝英勇善战,盖世无双,但我们一直争斗下去,昆明到处都会变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帮帮忙吧,夫人,为了百姓的安宁,劝劝奇蓝吧。”沐英几乎哀求地说。

“今天恐怕要入将军失望了。劝奇蓝投降是万万办不到的!”长乐夫人肯定地说。说起奇蓝,长乐夫人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爱怜之情。

“夫人,好言相劝也不行吗?”沐英问。

“唉,奇蓝的心也死了。只有梁王说的话,他才会当忠言的。”长乐夫人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那请夫人帮个忙,盗走他的宝剑。行吗?其他的事,夫人就不用管了。”沐英试探性地问。

“这更不行了。”长乐夫人摇摇头说。

“为什么呢?”沐英很有礼貌地问。

“他剑不离身,终日佩带。”长乐夫人认真地说。

“晚上睡觉呢,总该卸下吧。”沐英反问道。顺理成章的技术性问题,决无暧昧之意。

“睡觉时是卸下的,但都是顺手压在枕头下面,以备急用。”长乐夫人说。“我是很了解他的。再说,我可不意愿害奇蓝。”长乐夫人眼里充满柔情,慢慢回过头去,凝望着雾纳江方向说。

“我们不会害他的,夫人。我们保证!我们只想让他率部投降,以免老百姓生灵涂炭。”沐英说。看长乐夫人思绪万千,沐英有些担心。

“或者,我们可以这样。”看长乐夫人沉默,沐英思忖半响,又瞄了一眼长乐夫人,很神秘很小声地说。

“我们决不伤害奇蓝。我们会把好端端的一个奇蓝还给您,我们保证!”沐英站起来,信誓旦旦地保证道。长乐夫人默默地点了点头,长乐夫人也想为奇蓝保平安。

当天傍晚时分,长乐夫人由小妮陪伴,缓步来到雾纳江畔。

“啊呀呀,夫人。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接到元军卫兵禀报,奇蓝戎装佩剑,喜出望外地从军营内迎出,跪见长乐夫人。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是所有优秀男人的共同弱点。

“请起,奇蓝将军快快请起。”长乐夫人也很激动,连忙上前扶起奇蓝。

“请,夫人请。”奇蓝谦让说。

“将军请。”长乐夫人也谦让道。

两人问寒问暖,直奔营帐。

“末将因军务繁忙,好久没到庵内叩拜夫人,还请多多见谅。”奇蓝和长乐夫人坐下后说。

“将军何出此言,操劳军务才是正事呢。”长乐夫人爱怜地说。

“伽宗城已落入明军之手,夫人是怎样脱离虎口,到末将营帐来的呢。”奇蓝有所担心地说。

“唉,永丰庵乃佛门之地,明军也不大注意的。”长乐夫人呷了口茶,带着微笑说。“我听说梁王已到了罗藏山,我来追随大王。想到罗藏山上去。”长乐夫人说。

“将军可否送我过江去呢?”长乐夫人征询奇蓝的意见说。

“可以的,可以的。夫人乃我大元贞烈女子,巾帼伟丈夫啊!”奇蓝佩服地说道。“送夫人过江,乃末将份内之事嘛。举手之劳、举手之劳。哈哈哈!”奇蓝豪爽地说。

“只是今日天色渐晚,要上山也是不可能了。”奇蓝收取笑容,担心地说。

“哪怎么办啊?将军。”长乐夫人明知故问,对奇蓝说。

“还是在末将营帐内留宿一夜,明天一早送夫人过江便是。”奇蓝恋恋不舍,刻意挽留。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就听将军的。我俩也有些日子没见面了,今晚就好好聊聊天吧。”长乐夫人也不推迟,欣然应诺。

奇蓝让侍卫端来素食饭菜,边吃边聊,情深谊长,不觉已至深夜。

“夜深风寒,我们休息吧,”长乐夫人说。

“好的,夫人长途劳累,早点休息。”奇蓝站起来送长乐夫人,边走出营帐边说。

长乐夫人送奇蓝将军出营帐。

“嗯,这黑咕隆咚的,借点铁钉什么的给我防身吧,以防有什么不测......。”长乐夫人困倦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哈哈哈,给你这个!”奇蓝想都没想,就把佩剑解下来递给长乐夫人。

“嗯,这宝剑可是将军的防身之物,万万不可的。”长乐夫人推辞道。

“没事的,您用它防身,我放心。别客气了,拿着吧,夫人。”奇蓝斩钉截铁,并且真诚地说。

“好吧,借我使使,明天还你。”长乐夫人半推半就,接过宝剑。

“不用害怕,夫人,有事喊我!”到了长乐夫人住的营帐门口,奇蓝含情脉脉地道别。

“这倒没事。”长乐夫人回眸一笑,对奇蓝说道。

“只是今晚天气寒冷,有劳将军烧个火炉给我取取暖吧。”长乐夫人面带桃花,惬意地说道。

“好的,夫人。举手之劳,举手之劳啊。哈哈哈。”奇蓝讨好地说。能为心爱的女人献点殷勤、做点小事,奇蓝巴之不得。

火炉来了、营帐暖了。

“夫人好好休息,告辞了!”奇蓝也不好久留,退帐回营休息。

“好的,将军慢走。”长乐夫人脉脉温情,送奇蓝将军到营帐门口,久久凝视将军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夜色中。

“红颜祸水,最毒妇人心”奇蓝的好心,却招来了杀身之祸。奇蓝走后,六根不净的长乐夫人,从身上取出锡块,放入铜茶壶里,在炉子上烧热融化。

长乐夫人将锡水,慢慢倒入剑鞘,铸封了剑身。可惜了一把寒光闪闪、冷气袭人、斩敌无数的奇世珍宝啊。盖世英雄的护身利器,却被以怨报恩的妇道人家给毁了。

“冲啊!杀啊!”夜半时分,炮声大作,火光冲天,杀声震天。明军夜袭元军防地。元军将士奋力抵抗,双方撕杀惨烈。

“夫人,快!快跟我走!”奇蓝冲入长乐夫人帐内,顺顺手拿起宝剑,抱起长乐夫人就往帐外跑。

奇蓝抱着长乐夫人飞身上战马,一路急驰,把她顺利送过了雾纳江。

“告辞,夫人!”奇蓝匆匆告别长乐夫人,不待夫人答话,就勒马转身杀回敌阵。

奇蓝顺手夺过明军士兵手中的一只长矛,一路拼杀穿刺,整个营寨已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奇蓝将军,吃我一刀!”吴杰将军找到奇蓝,刀光剑影。

“手下败将,找死啊!”奇蓝本不把吴杰放在眼里,策马迎战。

元军夜间遭遇明军偷袭,慌忙应战;明军有备而来,越战越勇。两军杀到天明,仍不分胜负。

明军人多势众,元军渐渐不支,且战且退。退到一个小山丘旁,山道是条断头路,山脚下尽是淤泥沼泽。

“杀啊!杀啊!”奇蓝冲杀在前,绝处逢生,背水一战。元军并不胆怯,拼死抵抗。

忽然“轰隆”一声,奇蓝马失前蹄,从马上跌入泥巴塘中。

“哇,哇!”泥巴塘中,奇蓝将军仰天怒吼。可怜一介英豪、草原雄鹰的后代,在淤泥中不能自拔。

“将军投降吧,奇蓝将军投降吧!”明军士兵喊声一片,想生擒奇蓝。

奇蓝羞愧难当,拔剑自刎。可剑鞘合一,奇蓝将军使出浑身解数,都拔不出来。奇蓝急得火冒三丈,眼珠直鼓,“哇”一声,口吐鲜血,气竭而死。

“正觉寺——朱元璋”一块烫金牌匾下面,香客来来往往,香火很旺。正觉寺内供奉着奇蓝拨剑自刎的神像,眼珠直鼓,活灵活现,香火不断。长乐夫人混在香客中,默默地为奇蓝进香。

雾纳江防线被破,元军前军覆灭,罗藏山危在旦夕。

“快、快、快!赶快加固滚石阵!”元军将军不停地催促士兵。罗藏山上,元军将士来来往往,慌忙应战。

“滇池茫茫五百里,料他梁王也飞不过去。”沐英得意地说。沐英调兵遣将,派人侦察地形,盘问熟悉情况的山民,把罗藏山围得水泄不通,仅仅在西面通滇池处留了一条通道。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沐英率明军主力步骑,浩浩荡荡绕道澄江方向,避开擂木炮石滚石阵,迅速包围罗藏山。

“上!”张通带着一支明军精兵,攀岩附藤,纷纷爬上了罗藏山顶。明军将士悄悄摸上罗藏山顶隐蔽好,等待进攻作战时机。

罗藏山顶元军士兵,成队巡逻交叉。罗藏山元军虽少,却都是梁王府武功盖世的近卫军,张通不敢小视。

“冲啊!杀啊!”第二天清晨,罗藏山顶浓雾笼罩,阴雨连绵。张通一声令下,明军将士冲向梁王营寨。

“保护梁王!拼了!”左丞相达德命令道。元军侍卫个个英勇善战,一以当十,拼死保护梁王和家眷,牵制明军攻山部队。

“撤!我们下山。”梁王不慌不忙地下令。在左、右丞相金驴、达德的协助下,梁王带着妻儿老母、宠臣侍卫,从容不迫地离开了罗藏山,拖儿带女、携老扶幼直奔滇池。

“冲啊!”沐英率明军主力部队,开始攻山。

“哇、哇、哇!”元军的擂木炮石纷纷往山下滚,滚石阵使明军将士死伤无数。

“快上船!”滇池芦苇荡中,驶出一艘巨大的龙船,左丞相金驴喊道。金驴、达德左右丞相先驱到达滇池边,从晋宁州忽纳寨划出藏匿已久的一艘龙船。

“再见了,沐英将军。”梁王回头看了一眼罗藏山,冷笑一声说,转身带着众臣、家人,健步登上龙船。金驴、达德把梁王等迎上船,慢慢驶入巨浪滔天的滇池,乘着夜色掩护,藏匿于茫茫无际的昆明海中。

“还是苍天有眼啊!”站在龙船头,梁王心情澎湃。乘风破浪驶向滇池中央一个长满芦苇、柳树、榕树的神秘孤岛上。

旁白:苦心经营了上百年,滇王府治理滇池,整治洪水洪灾花费了不少心血,同时也在滇池中的无名孤岛上,建了不少貌似祭龙,实则藏生的秘密据点——龙王庙。

梁王第一柱香祭天。

“苍天啊,你不助我,臣等无怨无悔。”梁王带众人到岛山龙王庙前跪拜苍天。梁王、家眷、众臣等,每人双手持一柱冒着青烟的香,排在梁王后面。

“臣等将以死祭天,以尽我在滇大元子孙敬仰之情!”气数已尽,大势不可挽回,梁王心如止水、心绪平静,去意已决,胸无余恨,淡定自若。

梁王带头面向西山而叩,连磕三个头,并依次将香插入铜鼎厚厚的香灰中。

“呜呜呜。”女眷们边磕头边抽泣。

梁王第二柱香祭祖宗。

“我祖成吉思汗金戈铁马,统一漠北大草原,雄踞欧亚。元世祖忽必烈革囊以济,入滇安邦,征服中原,百姓丰衣足食,至今130余年,光宗耀祖啊。身为大汗子孙,我等不孝。兵败明庭,坐失云南。”身为蒙古贵族子孙,梁王一生自豪。

“嗷嗷嗷!”众臣内疚悔恨,泣不成声,悲痛欲绝。

“我等虽力挽狂澜,但大势已去。大元云南行省从此灰飞烟灭。愧对祖宗,愧对大汗啊!”梁王嫉恶泄愤,不服输但无奈。梁王老泪纵横,心潮澎湃,持香祭祖,面北而叩,一磕头一把泪,二磕头泣不成声,三磕头嚎啕大哭。众人依次上香,泪透香灰。

梁王上香毕,转身向母亲叩拜。“母亲大人在上,请受儿等一拜。儿孙满堂、颐养天年,应是您老人家该享的福份。儿等无能、不孝,连累您老人家了。”梁王哽咽了一下,对母亲说。

“儿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梁王母亲嘉僖平静地站起来对梁王说。“民遭兵祸,疆土尽失,已无回天之力。但你已经尽心尽力了,我陪你一起以身殉职、尽忠报国,黄泉之下祈福民安。”嘉僖老人说。

“母亲啊,今世不能忠孝周全,只等来世尽忠尽孝,望母亲原谅!”梁王重重一磕,头触地砖,脑门青紫的皮肤中溢出乌血。万籁俱寂,香烟依然飘渺。

“我儿啊,别这样,快请起!死生由命,富贵在天。人非圣贤,生死难料,世世不可周全啊。”嘉僖老人赶紧去扶梁王,然后说道。

“如今天灾人祸、兵灾连连、民不聊生,就是云南这样的边荒僻静之地,也非世外桃源啊。梁王您不要过于自责。”右丞相达德也上前劝慰梁王说。

“是啊,梁王,您可不要过于自责啊!”众臣也上前安慰梁王。

“我儿啊,江山社稷各有气数,我大元王朝,气数已尽。如今是大明王朝一统天下,容不得你我前朝旧臣有一隅之地,苟且偷生。”嘉僖老人接过大臣们的话说。“将心比已,这也合理合情合天份啊。”嘉僖老人拄着龙头拐杖,慢慢走到众臣们面前,心平气和地说。

“是啊,老祖宗,这些年,梁王带领我们苦苦支撑着云南,确实不容易。”右丞相达德说。

“对啊。做事在人,成事由天。人努力天帮忙,顺风顺水万事大吉;但天要灭我,就只能顺应天意。你们努力了、你们尽责了、你们尽忠了、你们也尽孝了。”嘉僖老人语重心长地对众臣说。

“1368年,蒙古贵族失去了中原,我大元王朝兴盛了整整79年,大元王朝大势已去。我云南行省却并未遭遇兵灾。仍巍然屹立于云贵高原,但梁王帖木儿不花却不司其职,不负责任,不顾百姓的死活,提起脚来就跑了。丢下了万顷河山,万千忠良啊。”嘉僖老人提高嗓门说。嘉僖老人平时不问政,却心若明镜。

“是,老祖宗说的是。”众臣们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滇王府为什么能坚持130年?”嘉僖老人问众臣。“云南行省宗室元老,平时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尔虞我诈,危难时刻却推三顾四,不敢承头、不敢负责、不敢担当!”嘉僖老人如数家珍,娓娓道来。

众臣们羞愧地低下头,不敢看嘉僖老人。

“司徒平章达里麻,很男人、很汉子!”嘉僖老人转向梁王巴匝刺瓦尔密,伸出大拇指说。“达里麻连同左丞相达德、右丞相观音保请你出山、保举你当云南王、袭封梁王。”嘉僖老人说。

“是啊,母亲。感谢您的理解。”梁王巴匝刺瓦尔密眼中饱含泪水,望着母亲,默默地点点头应道。

“儿啊,梁王不仅仅是荣誉、是官位,梁王是一种责任。你此时扛起的是杀头掉脑袋的历史重任。”瞟了一眼眼泪汪汪的巴匝刺瓦尔密,嘉僖老人转过身来对达德丞相等众臣说。

“是啊,老祖宗,梁王确实不容易。”达德丞相说,众臣都点头表示赞同。

“没事别找事,有事也用不着怕事。胳膊拧不过大腿,这是最常规的道理。”嘉僖老人说。“谁不懂惜命如金呐。但国破山河在,没有朝廷撑腰、没有后援支持,你就像一个失去父母的孤儿,孤掌难鸣啊!”嘉僖老人拍拍梁王巴匝刺瓦尔密的肩膀说。

“是啊,不远万里去争取漠北蒙古王公贵族的支持,笼络滇境土酋部落人心。依靠20万元军将士,严把边关,坚守昆明,独掌云南门户,确实劳心劳力啊。”梁王巴匝刺瓦尔密抬起头,叹了一口气说。

“苦苦经营了十四年,风风雨雨梁王您苦苦支撑。不容易,真是不容易!”触景生情,达德丞相转过身,仰望着西山龙门的薄薄晨雾,像是自言自语地说。

“我几十年恪守妇道,不参政不议政,也不管家。但现如今明朝大兵入境、兵临城下。今天我就是要说个理。达里麻身先士卒,曲靖死战被俘,10万大军全军覆没。”嘉僖老人慷慨激昂地说。“靠散兵游勇不足以抗击明军,土酋部落本来就趋炎附势、各自为政。如今元军势竭,各地土酋更是明哲保身,难以支撑云南局面,大漠草原我们也回不去啰。”嘉僖老人痛心疾首地望着北方感叹道。

“母亲,蒙古铁骑无孬种,纵是明朝大军压境,我梁王宗室也无投降之理!我们将以身殉国,为蒙古大汗尽忠尽孝。”梁王巴匝刺瓦尔密擦干眼泪,斩钉截铁地说。

“好!我们蒙古人都从来没有怂过!我年长、岁数最大,我带头以身殉国。”嘉僖老人说。

“先妇女妻小,后男人壮士。我们统统以身殉国!妇女、小孩每人一根绳索,自己悬梁自尽去吧!”巴匝刺瓦尔密平静、但很坚决地转向众人说。

临近晌午,滇池龙王庙前,梁王自已先脱去龙衣,把饰品配剑丢在地上,滇王府兵勇击石点燃。

滇王府兵勇给梁王妻妃分发了绳子,没有哭声,没有怨言,也没有胆怯和退缩。

嘉僖老人坐在一把犁花木靠椅上,慢慢饮毒汤药而终。平静、安祥、无怨无悔。

梁王欲泣无泪。滇王府兵勇从龙王庙里抬来一棵方形木櫈,轻轻放在嘉僖老人面前。梁王移步坐下,金驴、达德丞相抬来一碗汤药慢慢递给梁王。

乌风顿起,飞砂走石,魂断滇池。“呜噢噢、呜噢噢!”爱犬鸣嚎。呼唤主人、撕心裂肺牧羊犬的鸣叫声,伴随龙王庙六角亭“叮当、叮当”的风铃声,三天三夜响彻云霄。昆明海阴风惨惨、毛骨悚然。西山蒙雾不醒,五百里滇池巨浪滔天,煞是惨烈。

从此,罗藏山改名为“梁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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