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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出谷

漆黑一片的山谷中,枯黄色的草屋中几盏烛火飘零,远远看去,还有一丝青色光芒溢出,在这万寂宁静的黑幕中,倒有几分盎然。

众人得知玉成仙人即将回来,都在抓紧修炼功法,但以这山谷中几人的性格,即便玉成仙人不回来,他们也是照常修炼,只不过今日多了丁宁的那一盏烛火罢了。

落千行一如既往的修炼太极周天功,真气运转贯穿经脉,滋润全身,只是真气运行至心口黑影处时,黑影阵阵悸动,青色真气寸步难行,还有一小股被渐渐融入黑影中消失不见,反观那团黑影,隐约有些增大的迹象,落千行忙运起伏龙诀,那黑影才老老实实待着不动。

浑厚的青色真气穿过这重重黑影,变得有些稀薄,伴随着的一丝丝阻力传来令他身体一震,他缓缓睁开眼,神色难看。

这样的状态已经有一年了。

最开始习得伏龙诀,能够完全压制那团黑影,才得以顺利修炼太极周天功,随着落千行功法日益精进,那团黑影又开始蠢蠢欲动,纯净浑厚的真气每次经过心口,黑影都会吞噬着一些真气,太极周天功仿佛成了刀俎上的鱼肉,一点点滋养着心口的神秘黑影。

但是这团黑影也并非一无是处,初学太极周天功的时候,落千行对自己气息的控制还不熟练,对那团黑影充满的都是恐惧,随着他功法的日益精进,他尝试过运转伏龙诀来控制那团黑影,那弥散的黑影激烈挣扎着反抗,黑影撞击着五脏令他全身痉挛,吐血不止,那次尝试虽然让他深受内伤,却反而激起他的好奇心理,因为伏龙诀似乎可以操控它。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更加谨慎地去摸索,希望能揭开那团黑影的神秘面纱,但每一次的尝试,黑影极端不配合,令他一无所获,他相信如果伏龙诀完整的话,很大几率可以操控这团黑影。

然而这一年来,体内的黑影也是渐渐变大了一圈,尽管那伏龙诀还能克制那团黑影,但落千行心中却是万分担忧,他明白终有一日,那团黑影将会突破这残篇伏龙诀的约束,而到那日自己便生死未卜了。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鬼东西,看来得尽早收集伏龙诀了!”落千行长长吁了口气,想到师父即将回来,到时候便可向师父打听伏龙诀的消息,他挥手弹指掐灭烛火,放松地躺下,不一会儿便阖上双眼。

********

今日山谷院子中生起一团篝火,落千行坐在旁边,手里拿着半只焦黄的兔腿,却目不转睛地望着远处漆黑的山垭。

师父来信说近日回来,他已经连续多日晚上生火烤肉了,就是等师父回来时能够吃上一口喷香的兔肉,结果却迟迟不见师父的身影。

丁宁狼吞虎咽地吃着兔肉,看见落千行在发呆,伸脚踢了踢落千行,笑道:“小师弟,再去烤两只!”

落千行无奈摇头,刚起身,却见琉璃拿着跟木条走过来,对着丁宁又打又骂:“吃吃吃,还不好好练功!”

“师姐,我真的认真练功了!”丁宁见琉璃不依不饶的样子,顿时伸出手掌道:“天地良心,不信你可以问问小师弟!”

琉璃停下来,也不理会丁宁信誓旦旦的样子,她抬头望着寂静的山谷,喃喃道:“不知道是不是师父遇到了什么麻烦?”

丁宁连忙道:“师父道法玄妙,文韬武略,自然不会有事的!”

琉璃划了他一眼,点头道:“那是自然,我们瞎担心也帮不上什么忙。”

“是呀,还不如先吃饱,吃饱了才有力气好生修炼嘛!”丁宁看着琉璃脸上的表情,声音越说越小,肥嘟嘟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敛,低着头不再说话。

落千行看着丁宁那鸵鸟样,摇了摇头,又见大师兄凌天安然地在篝火边闭目打坐,他想开口问些什么,但还是忍住了,在他印象里,大师兄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虽然话语不多,但是很多事情都了然于心,行事处世谨慎而高明,若是他有话说,定是句句在理,字字诛心;若是无话,静默等待才是和大师兄最好的沟通方式。

明月已经挂在树梢,枝丫的夜莺如同鬼魅一般在其中穿梭,呼啸着凄厉的叫声。

凌天突然睁开眼,朝着玉成仙人的草屋望去,说道:“师父回来了!”

众人惊愕,却见凌天早已起身飘去,落千行也赶忙跟上凌天的身影,飘身落在草屋门口,跟着凌天恭敬跪拜:“徒儿喜迎师父回谷!”

静!

没有一丝回应,山风掠过门口草穗瑟瑟发抖,这一丝声响中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凌天脸色一变,起身推门而入,落千行等人紧随其后,顺着咳嗽声绕过堂屋,径直来到师父休憩的小房间,众人却见玉成仙人不复之前儒雅飘然之貌,眼前的师父衣衫褴褛,神色疲惫,脸色苍白,惨白嘴角留着一抹紫红血迹。

“师父,你怎么了?”

“咳……咳,”玉成仙人又是一阵咳嗽,见众人一张张担忧失色的脸庞,欣然微笑,挥手示意道:“不碍事,为师没事,咳……咳……”

琉璃打了杯水,连忙上前递给玉成仙人,道:“师父,你还说没事!”

玉成仙人笑道:“你们不必担心,修养时日便好!”

凌天道:“师父,是何人伤你?”

玉成仙人喝了口水,没有回复凌天的话,却道:“你们在谷中修炼多年,终归是温室里的花草,还需更多的磨练,接下来你们便出谷吧!”

“师父……”凌天见师父还没回答自己的问题,又要继续追问,却被玉成仙人打断:“你们拜入我的门下,修仙学法是为何?”

“师父说过,修仙之人,当以立于心,成于行,守于责!”

“好!很好!咳……咳……”玉成仙人继续道:“你们出谷历练,务必牢记这九字!”

众人连忙跪拜,齐声道:“徒儿谨记!”

玉成仙人点点头,深深吸口气,苍白的脸色似乎多了一丝红润,良久又徐徐道来:“十年一次的水月大比即将开始,如有机缘,你们可以加入那些正道修仙门派,随心而为,为师不强求。”

水月大比?这个词好熟,落千行觉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一时也想不起来,见凌天等人还在认真聆听师父叮嘱,自己也不再乱想,先听玉成仙人道来。

“水月大陆之大,远非你们想象!虽说如今正道昌盛,妖魔鬼怪避之不及,但是险在安乐,恶在人心,出谷修炼也有一番凶险,你们要谨慎小心,量力而为!”

“是,师父!”

玉成仙人看了看面前恭敬的身影,颇为满意的点点头,挥挥手道:“好了,你们休息吧,为师要闭关了!”

凌天再次跪拜,缓缓退出房间,琉璃和丁宁也走了,唯独落千行继续跪拜着没有动作,见师兄师姐离开后,落千行才抬起头看着玉成仙人道:“师父。”

玉成仙人顿了顿,道:“我知道你为何事!”

“请师父明示!”

“哎……”玉成仙人长长叹息一声,无奈道:“功法不必强求,一切自有机缘!”

落千行心中已经明白了,他也猜测过师父并不知晓伏龙诀的消息,如今听玉成仙人亲口道来,仍然失落万分,想了想便道:“师父当初从何处获得?”

玉成仙人道:“这是早年在北荒之地所得,北荒凶险之地,现在的你过去只是九死一生,在没有强大实力前就不要想着去北荒了!”

“啊!”落千行心中大惊,不去北荒找伏龙诀其他功法,体内的那团黑影怎么办?

玉成仙人仿佛看穿了他的心事,问道:“修炼太极周天功又心痛了?”

落千行想了想那团黑影,此刻虽然带来的不是心痛,但逐渐变大和吞噬他真气的模样,丝毫不亚于撕裂他的效果,于是他点点头,道:“师父可知这是什么功法?又是哪个修仙门派的修炼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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