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打了许久,曹振雄显然在耐力上不如赵通,疲态渐显。
曹振雄也不客气,身上武器转眼就消失不见。
“妈的,下一次老子拿那把赤云刀来,看你还能赢么?”
赵通赢了,显然心情不错,也不和他计较,两人一齐走向内厅,那里早就摆好了一桌饭菜。
徐杰失笑,这明显不是一两次了,两人明着互相看不顺眼,到哪里都是死对头,原来私底下是这么相处的。
果然是知己难求啊。
曹振雄倒是熟门熟路,一屁股坐下,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待和气呼呼的曹振雄回到家时天已经暗了,一个小斯急急忙忙跑过来,曹振雄开口就骂,显然今天输给赵通让他很难释怀。
徐杰拦住他,问道小斯,“怎么了?为何如此慌张?”
“老爷,徐公子,今天街上来了好多修炼的人,将五家粮店全砸啦,还伤了不少人。”
曹振雄自己有几分产业,这个徐杰知道,一下子五家粮店被砸,怕是几乎伤了他的元气。
曹振雄浓眉一竖,冷哼一声,转头就往外走。
徐杰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他,转头看向小斯:“那你们可查了是谁做的?”
小斯低到胸前的头抬起几分,“老爷,是钱有良!他暗地里雇了几个雇佣兵,虽说没几个人知道,可只有咱家的粳米是吴山脚下的,天生就比别家的米多了些清香,曹叔偷偷去过几家店的仓库,唯独他们家有这种粳米。肯定是他们!”
这次曹振雄主动开口向徐杰解释:“整个王城也只有这个小人明里暗里对付过我了。”
不知为何,只要徐杰插手一件事,曹振雄就会不由自主的完全信赖他。
“店里现在怎么样?”徐杰问道。
“就只有一家酒坊一家酒楼和五家粮店,现在粮店已经关门,小的已经派人去酒坊和酒楼了。”
徐杰又问道:“那些被伤的人怎么样了?”
小斯立马答道:“徐公子,老爷请放心,一共伤了十一人,还好只是外伤,现在已经请凌先生看过了,并无大碍。”
“那你们是怎么查的?”
徐杰拉着曹振雄向大厅走去,小斯跟在后面答道:“我们猜修炼的人肯定不愿和钱有良在一起待太久,定会在完事之后迅速离开,咱们家被抢走的粳米肯定短时间内不会放到比较隐蔽的地方,所以就带着曹叔一家一家的查,果然找到了,就是他!他也太贪心了,砸了店之后还惦记咱们家的粳米······”
曹振雄一记眼刀逼的那个小斯闭了嘴,徐杰挥手,他立马退了下去。
“徐兄弟啊,现在不能去出口气吗?老子以往都不和他计较,现在这样明摆着欺负到我头上了。”
徐杰问道:“这个钱有良实力怎样?家中有多少修炼的人?”
曹振雄一巴掌拍到自己脑门上,“这个东西听说和王室有些关系,整个古泽国有他不少的产业,就光这个王城都有一半,不像我,完全是为了养活这么一大帮子才开的店。他在王城外有个寨子,平时就住在那里,城里的宅子只住着些下人。他招的护院挺多,开的条件也不差,甚至有好几个筑丹期的高手。我就想不通,怎么那么多人愿意为这个东西卖命呢?”
徐杰想了想,“大概是给那些人提供些修炼的东西,然后再在那些人面前演的和善点就是了。修炼到那样地步的人很少会有自己的势力,自然也就分不清好恶了。”
徐杰又问道:“那你府中有多少修炼的人?”
曹振雄脸一红,“我自己就是王城中的活招牌了,哪里需要那么多人,树倒猢狲散,我也没什么后人,就只有曹叔和几个我收养的可怜家伙了,一个入境的,别的都在凝气阶段。”
徐杰心中有了定论,“那,如果我们俩去他的寨子能讨回公道吗?”
“······不能。其实我刚才只是想去砸店。”
“你如果去砸店被他知道了,他觉得事情败露,会不会加强戒备甚至专门对付你,对付府里别的人?”
“很有可能。”
“粮店如果被砸,只需要重新收拾一番,顶多搭上点粮食,对你的损失能影响多少?”
“······损失倒没多少,就是需要几天时间。”
徐杰刚要开口,灵光一闪,忽又想到一个问题,为何只砸了损失最小的粮店?
而且能被人轻易找到罪魁祸首?
这件事情太过漏洞百出,倒像这件事情后面还有别的事情隐瞒着。
“曹大哥,你先休息休息,等天快亮时咱们俩就去探一探这个钱有良的底细。”
曹振雄对这次的决定显然非常赞同,问也不问,马上起身走向内院,看来对于一切能动手的事情都无比热衷。
两人换了行装,在启明星升到最高的时候出府。
两人果然在钱有良的粮仓里找到了他们家独有的粳米,正在被人彻夜赶工换着他们自己家的粮袋。
但是后来转遍了钱有良在王城里所有的产业都没有什么收获,眼看着天快亮了,两人不便行动,干脆换了衣服去被砸的店里看了看。
情况并非不可收拾,徐杰更加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想,这件事当中定有蹊跷。
一夕之间全城的人都知道鼎鼎大名的曹振雄被人砸了店。
两人回府不久,地下的人来报,刘漕来了。
徐杰看向曹振雄,他识趣的开口解释:“这个刘漕和那个钱有良是那个,那个狼什么来着?”
“狼狈为奸。”
“啊对!就是这个词。都不是好东西,一个个的为了钱什么昧着良心的事都干。”
徐杰挥手,“请他进来。”
又对着曹振雄说道:“那他怎么会来找你?”
曹振雄烦躁的坐下,“我哪里知道。等会那个家伙就交给你应付,这种人我能留他们一条命就不错了,别妄想老子能给他们好脸色。”
说完又不安分的起身,来回走了几步。
徐杰失笑,干脆让他进去了。
下人领着刘漕进来,是个留着两绺小胡子的矮个子中年人,迎接他的不是曹振雄显然让他有些吃惊。
徐杰微笑,起身请他坐下后开口:“曹大哥现在恐怕不能见你,有什么事告诉我,我会转告给他。”
他又被徐杰平辈而谈的口气吓了一跳,这个年轻人是谁?竟敢这样跟他说话!
这样一想他的不满虽不至于表现出来,但语气也相当不善起来,“你是谁?凭什么告诉你?”
徐杰优雅的端起桌上的茶,浅酌一口,“我是个身无分文的普通人罢了,你若是愿意告诉我,我就听着,你若是不愿意告诉我,那就烦请离开这里,毕竟府里这么多人都看你不顺眼。”
刘漕气的脸忽青忽白,颤抖着的手旁放着的茶杯被影响的一阵乱响。
就在他极力忍耐的时候,徐杰担忧的看着他手旁的茶杯,说道:“你把手拿下来吧,这个茶杯能放到这里供你喝茶也不容易,碎了可不太好。”
刘漕猛地跳起来,脸色红到脖子根,一手指着徐杰哆嗦了半天也没蹦出个字来。
徐杰还是用他那不紧不慢的语调说道:“现在告诉我,你来这里干什么?”
刘漕转过身,背对徐杰语速飞快的说道:“告诉曹振雄,他还欠刘家粮仓十石粳米呢,庄上催的急,叫他快点。”
徐杰可知道仅有的粳米在哪里,开口:“你可是付了定金?”
“钱早就付清了,契约上也写得明明白白。‘一斗粳米一斗金’,这个道理我懂,当时给的钱只多不少。难不成,你们给不出?”他一下子嚣张起来,“当时契约上写的很清楚,这座宅子可是当作抵押的,还有收了我的钱是要赔双倍的。”
徐杰皱眉,难道这就是这件事情背后藏着的阴谋吗?
徐杰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话锋一转,“你们原本约定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明年年初。”
徐杰笑得灿烂,“好,明年年初给你答复。”
说完也不给刘漕反应的时间,大声喊道:“送客。”
刘漕前脚走,曹振雄后脚就从偏厅出来,笑得一脸红光,“徐兄弟啊,你刚才那几句回的漂亮,那刘漕的脸啊,跟外面唱大戏的花脸似的。”
徐杰瞥着他,“现在粳米没有了,你打算怎么办?”
曹振雄一脸悲壮,“妈的,老子去砸了他的店!”
徐杰轻叹一口气,“那我们先收了他们的产业,再砸了他们的店,曹大哥觉得怎么样?”
曹振雄没反应过来,“你是说,收了他们的店?”
“嗯。”
“可是,只有小半年时间了啊,会不会来不及。”
说到这里,他老脸一红,“徐兄弟,我的钱怕是吞不了他们那么大的产业。”
徐杰笑笑,“钱有良先设法砸了你的店,抢了你的粳米,然后刘漕又利用之前与你的契约来要挟你,你难道还觉得这件事情只是个简单的想要你倾家荡产的算计吗?”
曹振雄想了想,明白过来,嘀咕道:“其实仔细算来,我并没有和那些人有过什么冲突啊,只是和一些修炼的人接近些,但除了赵通,也没什么对头啊。”
徐杰又叹一口气,“大概,这就是他们想对付你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