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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碎一碗多少钱

陈扬在孙大海经常出没的范围内转了几圈,眼见已经快到午夜,还是没有见到孙大海的踪影。系统任务规定的时间过去了一半,陈扬的心里也越来越着急。

直到肚子里传出一阵“咕咕”的叫声,陈扬才突然想起,自己并没有吃晚饭,中午啃的那一个干面包,早已消化得干干净净。陈扬四处看了看,正好身边有一家规模不大的羊肉泡馍店,于是满心欢喜的走了进去。

进入店里,陈扬才发现店面小得可怜,只摆放着一张脏兮兮的桌子,上面满是灰尘,看来已经很久没有客人来光临。陈扬皱了皱眉,摸了摸口袋里仅剩的几张零钱,还是强忍着没有离开:“你们这里馍多少钱?”

迎接陈扬的是一个女服务员,这里其实并不是饭店,打起羊肉泡馍的招牌,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一个月少交几百块钱的营业税而已,私底下干的还是出售女人身体的勾当。

服务员十分年轻,化妆的技巧却不怎么高明,嘴唇涂得血红一片:“只摸吗?一百块钱。”

陈扬吓了一跳:“怎么这么贵?还有没有别的?比如下面。”

“摸下面啊,那二百。”

“我晕,不会吧,现在通货膨胀得这么厉害吗?水饺呢?”

“睡觉啊,四百。”

陈扬差点崩溃:“你们家是不是黑店,一碗水饺居然要四百块钱?”

服务员恍然大悟:“我还以为睡一次呢,原来要睡一晚,睡一晚八百。”

陈扬瞪大了眼睛:“我明白了,一定是你们的店面钱贵,我打包带走总行了吧,打包一碗多少钱?”

服务员立刻笑了起来:“哎呦,还是一单大生意呢,外带一晚一千!”

陈扬:“……”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陈扬也不是傻子,总算猜出这里不是什么正经饭店,正想出去找一家真正的小吃馆填饱肚子,突然听到楼上传来“咔嚓”一声。服务员随即撇下陈扬,慌忙跑上楼梯,不一会儿的功夫,女服务员的怒骂声就传了下来。

“你这个捡破烂的老鬼到底怎么回事?我看你可怜,才把店里的纸箱和空水瓶送给你,让你自己上楼取,你怎么把我的花瓶弄碎了?”

陈扬着急执行屠魔任务,不愿意留在这里看热闹,正好女服务员顾不上纠缠自己,于是悄悄溜了出去。

走出这家“饭店”后,陈扬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关门的声音,转头一看,一颗白发苍苍的脑袋从门缝里探了出来,四下里望了望,见并没有人注意到这里,那个人才放心关上了店门。

陈扬心里一惊,因为陈扬赫然发现,那个刚刚关上店门的人,正是陈扬苦苦寻找了半夜的恶魔孙大海。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原来你个老小子藏在这儿啊!”

陈扬喜出望外,三步并作两步返回饭店门口,伸出手刚要敲门,手指却停滞下来。陈扬犹豫了一会儿,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嘴角渐渐露出一抹招牌式的坏笑,转身跑进了一条巷子,绕到这家饭店的后面,沿着钉在墙上的排水管爬了上去。

爬到这家店的二楼后窗,陈扬发现窗户已经从里面紧紧锁住。好在这栋居民楼是上个世纪的预制板建筑,楼体破旧不堪,木质的窗户也斑驳腐朽。陈扬抽出弯刀,伸进窗缝里小心翼翼撬动,不动声色的将窗户撬了开来。

陈扬做贼一样爬进窗户,一股温暖的气息迎面扑来。房间内一片漆黑,陈扬唯恐受到恶魔偷袭,将弯刀横在胸前,紧张得手指关节微微发白。

过了片刻,陈扬的眼睛终于能够适应黑暗。陈扬才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黑漆漆的小型杂物间里,杂物间里到处堆积着落满灰尘的老式实木家具,和几个装着旧衣服的蛇皮袋,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东西。

陈扬深吸一口气,努力驱走紧张的情绪,剧烈的心跳才缓和下来。陈扬不敢贸然闯出去,轻轻将杂物间的木门拉开一条小缝,用一只眼睛朝外面看去。

二楼有一条又窄又短的走廊,走廊尽头是厨房,杂物间的正对面就是卧室,整个二楼顶多有四十平米,全部能够落在陈扬的眼内。

孙大海并不知道有不速之客闯入,大张旗鼓的做起了坏事,连卧室的门都来不及关上,正好能被对面杂物间里的陈扬看得清清楚楚。、

孙大海一改老得掉渣的样子,佝偻的腰背已经变得十分挺直,脸上的笑容充满邪异和狰狞,正从平时装纳垃圾的蛇皮袋里,掏出一大团细细的绳索,将被打昏的女服务员捆绑在一张椅子上。

孙大海的手指很长、很细,也很有力,皮肤结实而富有弹性,根本不是一个老人应该有的。孙大海轻车熟路,手法老道,手指如同穿花蝴蝶一样灵巧,很快在女服务员身上绑扎出许多绳结。可怜女服务员还处于昏迷之中,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已经沦为阶下囚,即将迎来无比悲惨的命运。

此时此刻,陈扬已经顾不上任何所谓的“屠魔任务”,完全按照正常人应该有的思维,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报警!

不过陈扬很快压抑住自己的冲动,同时也更加确定,那个奇怪的手机真的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超出自然规则的恶魔存在!

因为陈扬赫然看到,原本老态龙钟的孙大海,突然脱去上衣,露出肌肉虬劲的后背,背部两侧的肩胛骨上,凭空冒出数十条不断挥舞的触手,不断滴下惨绿色的粘液,孙大海果然不是人类。

孙大海凭空挥舞了一下手臂,原本安安静静放在地上的一个水盆,突然凌空飞起,到了孙大海手中。孙大海狞笑一声,将盆里的清水泼洒在女服务员脸上。

女服务员被凉水一激,顿时清醒过来,见到如此诡异的情形,忍不住挣扎着大声尖叫。孙大海怎能让她的叫声引来别人,随意挥了挥手,一团破布就冲进女服务员的嘴里,将她的嘴巴堵得结结实实,只能发出可怜的呜呜声。

见到孙大海拥有如此恐怖的能力,陈扬早已吓得两腿发抖,把美团任务丢弃到九霄云外,再也不想除魔卫道,换取金钱美女作为报酬。关键时刻,自己的性命才是最要紧的。

短短两三秒钟的时间,陈扬已经做出决定:这事儿我不管了,就算那个破手机电死我也不管了,被电死总比被恶魔活吃了好。

在这个英雄救美的最佳时机,陈扬还是选择逃离。正当陈扬准备悄悄关上杂物间的门,翻出窗户逃走的时候,陈扬手中的“屠魔斩”突然红光大盛。弯刀似乎在这一刻有了生命,发出一阵龙吟虎吼般的刀啸声,一股凛冽的刀气从刀身中散发出来,瞬间将房门撕得粉碎。孙大海也猛然回头,瞪起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惊呆了的陈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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