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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谁救了谁?

根据西隆秘法记载,中了还情的任何一方的血液即是对方的解药根本,换句话说,假如景瑜或是西子只要将对方的血液吸光化为己用,便能永远摆脱毒发时的冰火折磨,只不过,一人活,一人变干尸而死。还有一个方法就是需要五位绝顶高手用毕生的修为辅以独门心法结成气阵催动上古真气在中毒的一男一女身上互施展逆穴换血之法,谓之阴阳调和,乾坤互补。但是此法有一个缺陷,就是解毒之人,会因为引导毒气归元而致使经脉受损,武功尽失,形同废人。

五长老武功高强,当年受命替元西照助纣为虐,做了不少违背良心的错事,眼下不管于情与理,都是解毒的最佳人选,也算是因果循环,由系铃人来解铃了。

“还情。。。还情?”景瑜轻语,名字起得如此优雅唯美,却是如此的歹毒,元西照,你可真不是个东西,死了还要拉着别人给陪葬。

谈判顺利,成功说服五长老,充满希望的景瑜不会预料到,前面却是有着更大的艰难抉择在等待着他。

“你疯了?你确定,非要这么做不可么?”

青峦山峰,远迭近亘,元术惋惜的看向景瑜,不忍再动容,转身面向晨间朦胧的云海,心中起伏不定,原定的还情解毒计划被迫搁浅,原因是西子重伤太深,且身中另一种苗疆奇毒“离笑泪痕”,意识昏迷,无法配合解毒过程中必经的吸收吐呐过程。景瑜经过一夜的深思熟滤后果断提出要将“离笑泪痕”过渡到自己的身上来,这不是引火烧身吗?

“我内功深厚,若加上你断崖山的圣泉引渡的话,相信扛个十年八年的还扛得住,有这么长的时间你还怕我的人寻不到解药?”

景瑜无谓的耸肩笑了笑,昨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连日来的疲倦使得他眼波酸涩微红,倒像是要哭了一般,所以这笑,怎么看都带着些苦味。

“但是每到大寒之时你浑身关节会像骨肉碎裂般的疼痛,疯癫狂笑三天三夜,不亚于还情发作时的痛苦,这又是何必呢?如果有人想除掉你的话,这会成为你的致命弱点的。”元术一语道破其中厉害,这叫什么破招,真是下策,下下策!但是眼下,好象还真没有比这更破的法子了。要是那丫头挨不住“离笑泪痕”断了气,景瑜的还情也没得解了,五长老纵使武功再高也只有干瞪眼的份。除非。。。。他肯吸她血?元术气馁的直想吐血,谁要是敢活得不耐烦说这句话的人,估计直接会被景瑜打成残废不可,何况她也算是相思双仙的后人之一,按身份,当算得上是西隆的贵族,断没有不救之理。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只能用一句话感叹,冤孽啊,冤孽!

雾气袅袅的断崖山顶长年覆盖着茫茫白雪,穆暮绵延,冰冻百尺,却在最顶锻烘托着一池鼎沸的温泉天液,日夜不停翻滚着如玉般的清澈水泡,轻舞飞扬的雪花入水即化,消逝无痕,水气缭绕,氤氲着浓厚的天地灵气。

云里雾中,景瑜抱着西子由浅及深慢慢没入温泉中,他们要双掌相抵不吃不喝在这水中泡上七天七夜,去争取未来的一切不可知的命数。

“丫头,你说我是叫你西子好呢还是叫你雪雪?我景瑜难得做回好人今日救你一命,将来你可不能恩将仇报去找那萧子逸合起伙来对付我啊。”

景瑜压根不曾想过,今日的一句笑谈,他日竟然化作一柄切金断玉的利刃狠狠的插进自己的心脏中,伤得彻底淋漓,以至于刻骨铭心。

七日后离水回到山中住所,西子已经微弱醒转,能喂进些汤水流食,再过得几日,她竟可以在别人掺扶时下地走路了。背上的伤经过天然温泉的浸泡滋润,脱痂长皮,虽然总有些痒,但总归是不用再趴着睡觉了。这期间她一直没见到景瑜的身影,而且身边的人表情各异都半字不提,答非所问的,令西子茫然无绪,过的那叫忐忑不安。更惊诧的是婢女们一口一个“小主”“小主”的叫着,叫得西子心中那是心惊胆战的,印象中,只有在看清宫剧时,住在紫禁城中皇帝的嫔妾才会被称为“小主”的,如今这是怎么了,真是时空混乱啊。

恢复到可以独立行走时,已是十天之后,西子却爱上了山中的一处断崖,本是绵延的山脉硬是被劈出一道天然的巨大鸿沟,深不见底,难望对岸。原因无它,这地儿和后世的往生崖实在是太像了,几乎是雷同的让人心灵震撼。这里,有着慕容雪和纳兰西子共同的记忆和未了的夙愿,轮回甘堕,自嗜还情!转世前往生崖的传说犹在耳前,从十几年前知道自己身中“还情”的那一刻起,西子便明白命运没有抛弃自己,只是好事多磨,必得经历磨难,才肯让自己和锦蓝重遇。只是此刻,西子却是迟疑了,她该把景瑜假想成可能的对象吗?

入乡随俗,西子换上了西隆风情色彩鲜明的短衣长裙,束着彩蓝色的腰带,却坚持不肯包那劳什子头帕,只用丝带绑了个简单的发簪,风一吹,便扬了起来,拂过肩膀,抚着脸庞,俏皮而不失清雅。

“小主每次来这里都要哭,为什么还一定要来呢?”

娜莎是照顾西子的贴身女婢,年华豆蔻,机灵讨巧。见着西子连日来到了这崖边总是独自流泪后又笑着摇头,娜莎单纯的小脸上总是会写着不解,以她的年纪和经历,自然是不能体会到西子的睹物伤情又伤心。

“元术是你们主子?”

这几天,来早晚必来的就是个自称叫元术的西隆男人,性格倒也耿直磊落,就是热情的有些过度,而且绝口不提不解释西子的重重疑问,好似一切就应该如此,西子就该出现在这个地方,景瑜就应该凭空消失了般似的。

“尊敬的术王子目前虽然只是我们的首领,但不久的将来终会成为我们西隆的王!”

说起心中的英雄来,这里的人们都是非常尊敬和自豪的,这是一种民族的信仰和热忱。

西子闻言一惊,西隆被灭后,北唐统治已十余年,元术想必是当年逃难来此的西隆皇亲,有复国的思想这不足为怪,但景瑜却是个身份不简单的北唐人,虽然她没有亲眼见到景瑜带自己来这儿,但自己总不会凭空瞬移来的吧?还有哈克苏,这段时间也见过几次,不也对景瑜客气有加吗?此情此景,她只想到了四个字,勾结叛乱!西子虽然不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但是如果有太多的秘密被蒙在鼓里,任谁心里都不会痛快的吧?万一哪天就不定了成某个政治的牺牲品呢?她虽不关心江山谁主沉浮,却也不愿无辜受累。

这天晚上元术却破例没有再来,而且一连三天都未再出现,娜莎也是一问三不知,形同软禁的生活将西子的脾气磨的烦躁不已。

“去,叫你们首领过来,再不行叫个能说得上话的人来也行。”在绝食自败,抗议无效后,西子终于开始沉不住气,揪着足比她高一个头的守卫衣领怒声质问,她被禁足了三天不许外出,当自由被限制了,再怎么锦衣玉食都显得可憎可恨。

“小主,不是小的们不在叫,而实在是。。。首领带着管事的和手下的弟兄都下山办事去了。因外面雪大,首领知道小主畏冷,特意嘱咐不让吹风受寒的。”

守卫不敢反抗,反倒躬着身使西子不必用力仰头,画面很是怪异。

这雪,的确是从三天前就开始下的,不过自己和元术不过是才相识不久,相谈不多,他怎会知道自己体寒怕冷的?西子心中疑惑陡升,被愚弄的感觉更甚,松手瞧着他冷笑一声,“看不出来你们的首领这样勤奋,大雪封山还亲自外出办事?若是当年西隆的君王也有这样的作为,西隆也不至于亡国了。”

“小主说的极是。”惶恐不安的娜莎接过话头,“娜莎听族里的长辈说起过,前皇当政时暴力寡情,最后却是为了个女子将江山给断送去了,身前身后那都是极不得人心的,术王子首领文武双全,睿智亲民,自然是值得赞赏的。”

又是一个红颜祸水的老套剧本。。。西子无语咋舌,华夏几千年的历史中朝代更迭,江山易主,野心好杀的明明是男性掌控者,却为什么总喜欢把矛盾的过错推到女人身上?

“啪!”

响亮的耳光声骤起,娜莎被先前的这名守卫一掌打得跌倒在地上,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手捂着迅速红肿的脸庞楞楞说不出话来。

“娜莎,这种话你若是敢再说第二遍,我立刻请父亲把你赶出断崖山,到森林里去喂狼!首领们的功过,也是你一个丫头能随意评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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