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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千里寻邪

走了许久我才终于遇到一辆要到镇上去的牛车,我跟大爷说了几句好话,大爷就很爽快的答应把我捎到镇上。

我跟大爷并排坐在了车前,大爷侧过脸来问我道:“小娃娃,你自己一个人,这是要去哪儿哈,跟我老汉说一下。”

“大爷,我这是要去湖南投奔亲戚,让他们帮我找个活计。您这是去镇上干嘛呀?”

“哦,这不是嘛,弄了点山货,我那个婆姨让我拉到镇上去卖了换点钱花”大爷拍了拍身后的土特产说道。

这一路上,就这么跟老大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那牛车走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晃的人心里特别的难受。幸亏牛车的速度极慢,否则我这会恐怕就要吐出来了。

实在晃的太难受了,我就顺势躺靠在了牛车上,望着头顶上蓝蓝的天空,心里开始盘算我以后的去处。想着想着,我就在起伏的车身中睡着了。

“小娃娃,醒一醒,到了镇上了。我老汉要去送货了。”大爷的一声喊叫把我从梦中惊醒。

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迷迷糊糊的背着包裹从车上跳了下来,我跟大爷道了声谢,就开始找人打听怎么样才能去市里。

一路上问了好几个人都不知道,正当我万分沮丧的时候,我看到了前面有一个戴着眼镜提着公文包的中年人,我灵机一动,赶紧追上去问了一句。

他抬起头来打量了我一下,推了推眼镜对我说道:“哦?你也要去市里?那你跟着我走吧,我也去是要坐汽车去市里,正好路上有个照应。”

于是我赶紧跟在了他的身后,跟着他走了没多远,他就带着我拐进了一个小胡同里,胡同的尽头是一个大门敞开的大院子,里面停着一辆颇为陈旧的公共汽车。

他指着汽车对我说道:“就是这里,你去车上等发车就行,嫌闷的话也可以在下边等,一会儿临发车的时候会有人叫的。”

说着他指了指蹲在角落里抽烟聊天的那几个人。

我连忙说道:“谢谢叔叔,叔叔您贵姓?”

那中年男人推了推眼镜说道:“我姓贾,你叫我老贾就行,不用那么客气。”

“贾叔叔您好,谢谢您,我想在底下听一听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您先上车吧,一会我过去找您。”

贾叔叔点了点头,径直向着车上走去。

这时候我才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我……身上……好像没钱啊,一会可怎么办呢。

我只好抬起头来看向周围的人,看能不能找个机会从他们身上借一点。

这一看不要紧,好悬没把我的肺给气炸,原来在汽车的另一边,有一个身材臃肿的胖子正拿着一块钱在那里捉弄一个要饭的。

那要饭的乞丐看上去大约有六十多岁,披散着头发,显得面黄肌瘦的,看起来好像长期营养不良似的。

我装作从他们俩身旁经过的样子,很自然的把手伸进胖子的口袋里,等我把手拿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几十块钱。

我把钱揣进裤兜里,然后拿出来一张十块的扔进了乞丐的破碗里。

十块钱在当时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乞丐看到钱一愣,等他回过神来就一个劲儿的冲着我点头哈腰、千恩万谢,我连忙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谢。

钱的问题解决了,还顺手做了一件好事,我不想再生枝节,就赶紧上了车,临上车的时候还听见那胖子嘀咕着骂了一句:“妈的,人傻钱多!”

我心里暗笑,还他妈不知道到底是谁人傻钱多呢。

我在车门口打量了一下,找了一个靠近老贾的位置,跟他打了个招呼就坐了下来。

那时候,小地方的公共汽车根本就不会讲究什么发车时间,人满了就发车,人不满的话那就都等着吧,等不及的话就得自己想其他的办法。

车上已经坐了一大半的人了,估摸着很快就能发车了,我便无聊的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不一会,车上就坐满了人,只见刚才的那个胖子拉开车门,一屁股坐在了驾驶座上,原来他就是这辆车的司机。

紧跟着从门口上来了一个小姑娘,手里拿着一个破旧的小皮包。她关上了车门就开始挨个的收起了钱,看来应该是这辆车上的售票员。

这种公共汽车和现在的公交车可不大一样,公交车是按次收费,去哪儿都是一样钱;而这种车是按距离收费,先下车的交钱最少,越晚下车的收费也就越高。

很快,小姑娘就收到我这里了,我告诉她说我要到汽车站下车,她问我要五毛钱。

我刚准备拿钱给她,那个胖司机就指着我说道:“其他人照老规矩收,这个小伙子嘛,得加倍!有钱人嘛,对吧?您要是不愿意的话,您就下车等下一班,反正下一班还是老子我开车。”

我一听这话顿时就明白了,他刚才捉弄那老乞丐,被我落了面子,他现在肯定是不太甘心,想要把场子找回来,故意给我难堪。

那卖票的小姑娘看了看胖子,又看了看我,显的非常的为难,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胖子看到小姑娘没有照他的意思去做,登时大怒:“今天你要是做不好这件事,那你明天就不用来这里卖票了!”

我心想好汉做事好汉当,可千万不能够连累别人。于是我掏出一块钱来递给那小姑娘,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还真没错,小爷我啥都缺,唯独就是不缺钱。”

胖子看了我一眼,也没敢再多说什么,转过头就点火发动了汽车。小姑娘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冲我微微一笑,就去找其他的乘客收钱了。

汽车在凹凸不平的路上起起伏伏,我坐在上面颠簸的非常难受,我只好躺在椅子上睡了起来。

等汽车来到了市里的汽车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我刚下来车,就遇到了一个拉活的三轮车,我问他去湘西要先去哪儿,他二话不说就把我送到了火车站。

到了火车站里一打听,我才知道已经没有当天的火车了,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买了一张第二天的火车票,然后就在附近找了一家招待所住了下来。

安排好了房间,我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这才感觉到有些饿了,于是我就找服务员随便叫了点东西吃。

狼吞虎咽的把饭菜吃了个一干二净,等我停下来筷子的时候已经有些吃撑了,毕竟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难免吃的多了一点。

吃过饭以后,我没有任何的睡意,于是我便拿出了师父交给我的黑话切口看了起来,草草的看了一遍,我才发现这里面原来还有那么多的讲究。

我的心里不由的对这张手抄纸重视了起来,仔仔细细的、一字一句的看了起来……

等我差不多快要背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深更半夜了。如果再不睡觉的话恐怕会耽误明天赶车,于是我赶紧的把东西收拾好,倒头便睡。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我简单的吃了一点东西就赶紧去了火车站。等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就剪票上了车,没过一会儿火车就开动了起来。

我坐在上面,感觉这铁皮盒子可比公共汽车强太多了,颠簸的感觉基本上没有,只不过声音稍微大了一点。

就在第三天下午的时候,在火车上待了将近一天一夜的我,终于抵达了长沙。跟着人群挤下了车,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火车上实在是太闷了。

我看天色还算尚早,不敢耽搁,找了一辆车直奔汽车站而去。等到了汽车站一问,果然还有一辆去怀化市的汽车,四十分钟之后就能发车。我赶紧买了票去候车区等着,二十多分钟之后就剪票上了车。

长途汽车走的道路还算平坦,所以并不觉得十分颠簸。

我在火车的时候上一直觉得很新奇,所以根本就没有睡觉。此时新鲜劲儿一过去,倦意立刻涌了上来,没一会我就沉沉的睡着了……

直到第四天的傍晚,我才终于抵达了怀化市。这几天舟车劳顿,吃饭也非常潦草,所以此时我的精神非常的疲倦。

下了车之后,我赶紧找了一家招待所住下了,先是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又草草的吃了一点东西,就立刻睡下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充足的睡眠之后,我身上的疲倦一扫而空,整个人都显的精神奕奕的。

我在招待所喝了一碗粥,就走上了大街,漫无目的的溜达着。不知怎的,七拐八拐的就来到了丧葬用品一条街。

我心里暗叫一声晦气,正想原路返回招待所,突然我看到了一家没有招牌的铺子。

待我仔细一看,店铺没有任何文字招牌,只在门口上挂了九只棺盖半掩的棺材做幌子,棺身画满镇鬼纹。

原来,这是一间邪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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