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先生、冯老爷、三公子、苏夫人、苏调调、冯千羽六人依主客、长幼入座。
桌上摆着六个精致的小菜、固城湖大闸蟹、瘦湖蓝龙虾、姑苏八珍、什锦丸子,都是出自苏夫人之手,一壶洛河清酒。虽然说是“谢师宴”,冯苏两夫妇也没有说什么感谢文先生之类的客套话,落座之后直接开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文老先生开口对冯千羽说道“千羽,秋季九州西北方的梵蒂冈州的“行知院”开始三年一次的入院试,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而且很想去参加吧。”
话一说完,苏夫人、冯千羽和苏调调同时停下了动作。
苏夫人是因为听文先生刚才话的意思,自己的女儿私下已经是对这个“行知院”有所了解,联想起最近两年,女儿在书社的时间比在家里的时间还要多,才恍然大悟。“原来小羽不单是喜欢书社里安静清幽,竟是在书社里做着进考“行知院”的准备”自己这个做娘的真是疏忽了。
冯千羽一愣,本以为自己的想法瞒过了自己家人,不想还是让先生发现了,看向先生说道“是的,先生。千羽已经在书社里偷偷准备了两年的时间,不曾想还是被你发现了。”转头看着自己的父母“女儿不是有意要瞒着你们的,知道“行知院”的院规,心想告诉你们只会徒令你们担心,所以一直没有说,本想着再过一段时间在向你们禀告的。”
亭中一直很安静的苏调调,只是低着头静静听着冯千羽说话,看不清楚是什麽神情。只有坐在他旁边的三公子明显察觉到,老先生说出冯千羽准备考远在西北方的“行知院”时,苏调调的身子震了一下,心跳也明显快了几下。
这心跳的感觉是因为什麽?失落?惆怅?还是一世的孤独?自己的存在又为了什么?
三公子似乎是看穿了苏调调的一系列内心想法,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苏调调的手臂,以作安慰。苏调调从那种怅然若失的自我世界中醒来,只是情绪已经明显低落了很多。
听到女儿这麽说,苏夫人哪里还有什麽埋怨之心,满心只有怜惜与不舍的把冯千羽揽入怀中。
这是女儿自己喜欢的选择,就像当年自己也是因为喜欢而选择和冯家齐在这三川镇上过平常人的生活。
冯老爷开口说道,“既是你自己有此打算,我们这做父母的虽有万千不舍,但是还是相信你的。我冯家的儿女怎么会受到这儿女情长的束缚,只管放心去追随自己内心.......”
“冯家儿女不受儿女情长的束缚?”听到这话,文老先生斜眼看了一下冯老爷,心想这话你也说的出口。
苏夫人也是白了一眼自家老爷,意思很明白-你们冯家儿女不受儿女情长束缚,那你待我如何物?
似是被这两个人看得不怎么舒服,冯老爷尴尬一笑,举起手中的酒杯“来来喝酒,咦?这位苏调调小兄弟,不要楞在那里呀!来来吃菜,我这夫人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哈哈哈~”
文先生叹了口气“这冯家齐还真是一点没有变啊!”又看了一眼有点情绪失落的苏调调,捋了一下自己的胡须,喝了口酒,没打算说什么其他的。
听到自己爹称苏调调小兄弟,一脸汗颜“爹,调调是我同窗好友,你这是怎麽......”话没说完,冯千羽发现苏调调的情绪有点不对劲问道“调调,你怎么了?是不是白天淋雨不舒服呀!”
“我......没什麽?可能是今天有点累了。我没关系的。”苏调调听到冯千羽关心的问自己,赶紧解释道。
冯千羽见苏调调少有的失落情绪,心里也是有点失落,自己要是去“行知院”以后他们很难再见了吧!
“调调......”千言万语在心间,只是这又该如何说起呢?
离别、不舍、深深凝望。
“千羽,虽说这两年的功课做的都很好,也在书社做了不少“行知院”入院试的准备,考进“行知院”没什么问题,不过这一路可是得你自己去。再此之前,还是得先学一些防身法术。”文老先生没有让这两个孩子有太多伤感的时间
“既然是先生提议的,千羽就麻烦先生了”冯老爷说道。
“冯老爷哪里话?不过我这平时在私塾、茶馆两边都忙的狠哩!哎呀!今晚这螃蟹、龙虾可都是极品美食啊!三公子可得多吃点。”说完螃蟹、龙虾都给三公子这边夹了过来。
三公子看了一眼螃蟹、龙虾,右眼一跳,暗道“麻烦事要来了”,心想这果然是“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呀!自己在他们这群老狐狸面前还是太年轻了啊。”
“如此那就麻烦三公子,好好教我们家小羽了!”苏夫人见机开口道,倒是比这些个男人们来得直接了当。
“见过三先生!”小千羽更是反应快的惊人,直接给三公子倒上了杯酒,就算是拜师了。
三公子一看自己是躲不过去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文老先生和冯老爷都是满意的哈哈大笑起来,苏夫人也是掩嘴一笑。
不觉间,夜色已悄悄蔓延开来。深邃幽蓝的夜空,繁星点点,象牙白色的月牙高高的挂在天上,湖边几家渔船上星星点点的亮起油灯,渔火照亮了湖面,也照亮了湖岸的倒柳、湖里的睡莲,几只调皮的锦鲤嘟着嘴贪一口星光,微风起,吹皱一湖碧水,远处蓝山在夜色中显得更孤傲挺拔。
------
粼粼水,点点缀
碧染蓝山翠
扶风绿柳,红鱼贪星
月白山影荷花睡
他人笑,众生醉
相思不寄难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