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一夜长风吹过,迎来满城银色。
刘梓峰还在睡梦之中,便被罗晖惊风火扯的大嗓门给吵醒:“都起来都起来,下雪了。”众人再也无眠,看看时间,刚刚清晨七点。陆陆续续爬起来,宿舍顿时一片聒噪,无不兴奋。风已停,仍有雪花飞舞,不过已经是强弩之末。透过窗户望出去,校园里一片银装素裹。李晓丹喋喋不休,诉说着省城几年没有大雪的遗憾以及这场大雪带给他的满足。吴天桂和魏凯杰争论着这是不是自己看到过的最大的雪,刘梓峰和魏凯杰来自同一个地方,在他的印象中,老家的雪比这个可厉害多了。
想起昨晚的事,刘梓峰感觉像做了一个不真实的梦,梦醒后,有点后悔。“该怎么办呢?如何面对?”,他在心里不断嘀咕。窗户纸尽管只是一层薄薄的纸,但它至少能够挡得住面对面的尴尬。一旦捅破,再无回旋的机会。唉,且走一步说一步吧。懊恼,深深的懊恼。
在去教室的路上,刘梓峰在心里紧张思索如何去应对接下来的日子。直到走进教室,依然一片茫然。
教室里面也是人声鼎沸,大家伙都在高谈阔论这场“来之不易”的大雪,甚至有人在喊要去逃课玩雪。闻听此言,刘梓峰不禁想到了那次“草堂之行”,自然而然想到了章懿芝。看看四周,没有发现,倒是意外地看到了她——雷雪娇。在教室后面倒数第三排靠着窗户的位置,一个人单手托腮,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梓峰感觉自己的心脏“突突”了几下,脸有些发热。突然,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教室里面闹哄哄的,离上课还有差不多二十分钟。刘梓峰悄悄看看周围的情况,抓起自己的书包,装着不经意的样子往教室后面走去。来到雷雪娇的桌子前,女孩儿依然看着窗外想着心事。刘梓峰静静地坐下来,雷雪娇感觉到了动静,回过头来,很意外的样子,似乎有些害羞地笑了一下。和以前判若两人,完全没有了那种落落大方。刘梓峰心里一叹,这个时候,只有硬着头皮努力面对,不然,以后就没有以后了。他感觉自己的脸很烫很热,声音有些干涩:“对不起,可能昨天我冒昧了,希望你不要生气。”
女孩儿粉面微红,轻轻低着头,幽幽地说道:“嗯,没事的,我知道。”
好像是临死的囚犯突然听到特赦的号令,刘梓峰全身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脑子里补充过那么多画面,眼前的是最美的一幅。至少,大家还可以和平相处,以后的事,再说吧。
至少还有一线生机,刘梓峰期望把这一线生机扩大。鼓足勇气,还是感觉嗓子痒有点发干:“那个,以后有时间我可以找你吗?”雷雪娇幽幽地回道:“嗯,应该可以吧,以后再说吧。”气氛有点压抑,刘梓峰明显感觉一种尴尬。看看老师快来了,他静静地抓起书包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愫涌上心头,非喜非悲,挥之不去,感觉很不爽。他内心深处感到一种深深的后悔,悔不该打破了这样一种平衡。也许,未来需要用很长的时间来修补,未来,未来有多久?还有未来吗?